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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蘇順儀聽見許太後的話, 明顯鎮定了許多,起身道:“回太後,嬪妾是派貼身宮女溫兒送過去的。這兩匹蜀錦都是直接從庫房裏拿出來的, 嬪妾絕對沒有動過什麽手腳!”


  “哀家知道了。”許太後看了眼蘇順儀:“你且坐下,這蜀錦經手人數多,不定就是在你那兒出的問題, 不要如此緊張。”


  蘇順儀咬了咬唇, 抬眸看了眼永宣帝, 見對方隻是淡淡道:“先坐下, 等這些事都查明白了再說。”


  “是, 嬪妾明白。”蘇順儀低低應了一聲, 然後才坐下來。


  在等候期間,底下的妃嬪皆是沉默地坐著, 大氣都不敢喘,生怕惹惱了上頭明顯心情不好的永宣帝。


  許太後倒不怕這點,隻是裝作關心地問道:“皇帝今日格外疲憊。那邊送過來的緊急奏折可處理好了,若是沒有處理好,就先回去處理政事要緊,這邊就由哀家來處理吧。”


  永宣帝捏了捏眉頭, 對許太後道:“母後費心了,那邊的緊急奏折已經處理好了,不過是洪縣又下了暴雨, 要發洪水,朕已經將錢款撥下去了。”


  言及此事, 薛意如側過頭去,在蔣喬耳畔輕聲說了一句:“洪縣好像不止暴雨洪水這事,回去再和你詳細講。”


  蔣喬點點頭, 攥緊了還留著冷汗的手,看了一眼在不斷絞著手中繡帕的蘇順儀,總感覺接下來的還會有別人被牽扯出來。


  做下這件事的人,不僅下手狠辣,直取他人性命,還有一顆拉多人下水的野心。


  被牽扯進這樣的人命事件裏,雖然證明了清白,但若是日後被有心人翻找出來,再嚼說一頓,自然也是叫人不痛快的。


  蔣喬微微眯了眼,將在場的妃嬪依次掃過,最後落在了神色平和的嫻容華身上。


  ————


  莫約將近一個時辰後,時間已經過了午夜。


  窗外的夜色愈發濃黑怖人,一片夜半寂靜之中,唯有蟬鳴永不止歇,但在此刻聽來,就有些瘮人。


  站在門口的一位小宮女熬不住,輕輕打了個哈欠。


  正巧這時從門口進來一個人,將小宮女打了一半的哈欠硬生生嚇了回去。


  “奴才楊盛海,見過皇上、太後、諸位娘娘並諸位小主。”來人正是慎刑司的主管楊盛海,是每個宮人見了都要抖三抖的人物。


  蔣喬先前聽過這位楊公公的大名,腦海中勾勒出的是個氣質狠厲、目露凶光的形象。


  然而此時看這位楊公公,卻是沉默寡言、存在感極低的形象。一雙眼寡淡無神,隻是不時有幾分冷冷的光閃過,昭示著楊公公的不好惹。


  “稟皇上,奴才已經將送來的人都仔細審問過了。”楊公公嘴角露出幾分笑意,向永宣帝愉悅道:“他們都已經乖乖招認了。”


  話音剛落,在場的人都是精神一振,不由將身子坐正,耳朵豎直。


  永宣帝抬了抬眼:“你挑有用的細細講來,不可有所遺漏。”


  楊公公就按照被送去慎刑司的順序一一講來。


  首先是最先被送過去的木芝。


  “那位名叫木芝的宮女承認誣陷明嬪。”楊公公語氣平淡:“據木芝所說,她不滿自己沒有被明嬪重用,就一時鬼迷心竅,被他人收買。”


  “收買的人是通過大膳房一位專門負責打宮人飯食的宮女,名字叫晶兒的,在木芝去大膳房拿膳食時傳遞消息,那三柱梔意安神香就是這樣被傳遞出去的。”


  “但奴才派人立刻去將晶兒帶回時,晶兒已經在房間裏懸梁自盡了。”說到這,楊公公的語氣才有了一點些微的變化,帶了點惋惜,卻好似在惋惜少了一個人進慎刑司,叫周圍的宮人都打了一個寒戰。


  就在永宣帝聽完這話,皺眉的檔口,楊公公又不急不慢地呈上幾張小小的字條:“不過,奴才在晶兒房間的床板之下,找到了這些字條,每張上麵都仔仔細細地寫了如何收買木芝和利用木芝去取梔意安神香、嫁禍明嬪的方法。”說完,就將字條親自送到永宣帝手中。


  永宣帝接過字條,仔仔細細看了幾眼,半晌不發一言。


  坐在永宣帝一旁的許太後也伸頭去看了一眼字條,淡淡道:“真是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看來這寫字條的人,於書法上很有些研究。”


  楊公公見許太後和永宣帝講完話,才接著道:“奴才也去仔細審問了憐嬪的宮女,總共四位進過溫泉池房間的二品宮女,有兩位無論如何審問都是哭喊冤屈不知。剩下兩位宮女,一個叫宿兒的直接將舌頭咬斷,又因為其本身不識字,寫不出來話,奴才在她沒有性命之憂後,就關在牢房裏了。還有一位叫俊兒的,沒受過拷打,承認了她和宿兒是在溫泉池裏點上梔意安神香的人。”


  “不過俊兒隻說自己一概不知道這梔意安神香的作用,被宿兒蒙騙,隻當是憐嬪自己的吩咐。”楊公公頓了頓了,用了一種頗為驚奇的語氣:“奴才就著重去查了宿兒的人際關係,發現宿兒這幾個月,都和上吊自盡的那位晶兒,走的頗近。”


  說來說去,居然又將事情扯回了已經死去的晶兒身上。


  陳修容越聽越皺眉頭,看了眼永宣帝手中的字條,幹脆直接問道:“既然晶兒已經死了,那依著臣妾的看法,這字條就是一個突破口了——皇上天縱英明,可有從這字條上看出來一些東西?”


  底下的蘇順儀聽見字條上是漂亮的簪花小楷的字跡時,已經完全不慌了——她自己隻認得幾個常用字,書法向來寫得歪歪扭扭,曾是陳修容猛烈譏嘲的對象,而她周圍認識的人又沒有寫簪花小楷的。哦,除了沒跟來的蘇嬪。蘇嬪那一手簪花小楷,還是她那個短命的嫡母親自教的呢。


  既然不慌了,蘇順儀就想著開口:“若是皇上一時沒想到,就叫整個宮裏會寫字的人都寫上幾個字,再來對比對比字跡就可以了。”


  聽見陳修容和蘇順儀的花,永宣帝的眉頭越皺越緊,眉心直接出現一道豎溝:“沈容華,你來仔細瞧瞧這幾張字條。”


  沈容華此時分外淡定,甚至帶著點冷傲的自得——在場的人,隻有她通習書法,皇上必然要讓她幫忙對比字跡了。


  然而,眾人俱是看到,在沈容華將那幾張紙放到眼睛底下看的時候,整個人都震顫起來,麵色是明顯的不敢置信。


  “沈容華。”永宣帝歎出一口氣,而後望著沈容華僵直在原地的模樣,輕聲問道:“這上頭的簪花小楷,你可是眼熟?”


  沈容華的唇顫動不止,原先傲於眾人的表情和氣質在一瞬間崩塌:“皇上……”


  蔣喬的心在那一瞬微微一動:如她所料,向永宣帝動了真心,還大張旗鼓用詩句說出來的沈容華,出事情了。


  許太後在一瞬就明白了永宣帝的意思,在眾人反應過來前發問:“皇帝,你可確定?”


  永宣帝看了沈容華兩眼,覺得又有點不對,就向許太後說道:“兒臣不敢擅自確定,還請母後再看一眼。”而後轉頭對檀香說道:“將九宸堂裏放著沈容華的那首詩拿過來。”


  沈容華頓時有些脫力,手中的字條灑落於腳邊,不知是該疑惑驚恐於這字條上和她一模一樣的字跡,還是驚喜於永宣帝好好保存了她的詩稿。


  片刻後,檀香就帶著一張薄薄的燙金桂花紙箋走了進來,遞交給永宣帝:“稟皇上,奴婢將東西拿過來了。”


  永宣帝淡淡點頭,又吩咐檀香將沈容華腳邊的字條撿起來交給自己。


  在永宣帝仔細比對過後,將一張字條和那張燙金桂花紙箋一齊遞給許太後。


  許太後看了一眼,麵上露出幾分驚訝,又一行行仔細看過去,才皺著眉頭道:“依著哀家看,這字條上麵的自己,和沈容華幾乎是一模一樣。”但又覺得沈容華這幅樣子可絕對不像是真凶的模樣,就掃了屋內眾人一圈:“你們也一起看看吧,看哀家和皇帝是否是同時認錯了。”


  字條和紙箋從德妃開始傳遞,最後到薛意如結束。每個看到的人麵上都有相同的表情變化:從沒看之前的將信將疑,到看到後的震驚不已。


  德妃身為妃嬪之長,就起身答道:“還望皇上、太後恕臣妾眼拙……這麽一看,的確是和沈容華的字跡頗為相像。”旁的妃嬪紛紛符合。


  唯有馮寶林站了出來:“稟太後娘娘,稟皇上,嬪妾可以肯定,這張字條和紙箋上的數字俱是出自於沈容華之手!”


  在原地呆立不動的沈容華回過神來,冷冷看了眼馮寶林,重新戴上自己高傲的冷豔外表:“馮寶林從未斷文識字的,還是不要胡說的好——攀誣別的妃嬪,馮寶林你可知道罪當幾何?”


  “更何況,你又有何證據證明這字條上頭就是我的字跡,而非他人故意仿照了我的字跡!”


  馮寶林溫婉的麵上是一派大義凜然:“沈容華雖然這樣意圖威脅嬪妾,但嬪妾知道,天理正義不容他人威脅。死去的憐嬪很應該得到自己的那份公道!”


  薛意如瞧了瞧站出來的馮寶林,小聲嘀咕道:“怎麽方才沒看到她這樣重公理講公平呢?”


  方才大家鑒定字跡,都隻是說“頗為”“相似”這樣的字眼,不敢直接一口咬定,就連許太後和永宣帝也是讓大家看看,遲遲不下定論。


  沈容華原先懸起的心就緩緩放下了:隻要沒有被認定,尤其是永宣帝本人沒有相信字條上的字跡也是字跡寫的,就總有一絲翻盤的可能。


  不料,半路跳出來一個馮寶林,直接咬定字條上的文字也是出於自己的手,沈容華就不由憤怒起來,出聲質問,卻被馮寶林說成威脅。


  在沈容華氣得心肝疼的時候,馮寶林就向永宣帝笑道:“皇上上次來嬪妾這兒,不是正巧看到嬪妾在描摹字帖麽?”


  永宣帝略微回憶了一下,而後點頭道:“的確如此。”


  “嬪妾雖然不是滿腹詩書,但也不像沈容華所說連斷文識字都不會。”馮寶林不僅長相溫婉,說起話來也是溫婉動人的嗓音:“臣妾極喜歡描摹字跡,所以在自己方麵很有所研究。”


  “正如沈容華先前自己所說,有的仿照字跡可以和原字跡幾乎一樣,但在細枝末節處,是能夠仔細分辨出來的。正如皇上上次看到我描摹的字跡,說是已經有九成九的相似度,看久了卻仍舊可以看出來。”馮寶林似乎覺得幹說不大過癮,直接將還在薛意如手中的字條和紙箋拿了過來,放在一塊兒給大家比較:“為什麽呢?原因是我所描摹的大家,在最後勾筆時那一筆,有著寫成似斷非斷的模樣,而這種習慣和飄逸的細節,是嬪妾不論如何也描摹不出來的。”


  “而皇上和大家仔細看看這張紙箋的字跡,每個橫筆的收筆處,都可見較深的墨痕,一看就知主人習慣在橫筆的收筆時加重力氣——而這張字條上的橫筆,也俱是如此。還有一條,紙箋結尾的走後一筆,有著勾卷的趨勢,字條的最後一筆上也是如此。這些細節是極難被旁人模仿得一模一樣的,嬪妾也由此認定這張字條的自己也屬於沈容華。”馮寶林一字一句地緩緩說道。


  沈容華深吸一口氣,向著永宣帝行了一禮:“嬪妾承認,方才馮寶林所說的那些細節全是嬪妾多年來養成的習慣。所以,嬪妾在看到字條時才會那樣震驚。”


  說到這,沈容華保持著行禮的姿勢,仰著臉望著永宣帝,充滿清傲的眼中流露出幾分對心上人的癡心和懇求:“嬪妾請皇上,一定要相信臣妾!”


  蘇順儀解了嫌疑,此時就嗤笑一聲:“你說得好聽,是一時震驚才會流露出那樣驚訝的表情——皇上和咱們又怎麽知道,不是你驚訝於這字條怎麽會出現在這裏,或者驚訝於那個晶兒沒有按照你的要求銷毀這些字條?”


  沈容華頓時就有些氣息不穩,剛要反駁,端妃就重新回到了水芙閣,後麵還跟著殿中省主管周公公。


  見到端妃回來,許太後就向屋子中央站著的馮寶林和一直在固執行禮的沈容華道:“罷了,你們先站回去吧,等端妃他們將事情匯報完再說。”


  走在最前麵的端妃聽到這話,就用頗為驚奇的目光看了一樣明顯在僵持的馮寶林和沈容華,心裏嘖嘖稱奇:怎麽這時間才過去兩個時辰不到,這站著的人怎麽就從明嬪換成了這兩位?看樣子,方才好像在互掐?

  心底頗為後悔錯過精彩之處的端妃向前走了兩步,行禮道:“稟皇上、稟太後,臣妾查明白那三柱沒記到賬上的梔意安神香是從何而來的了。”


  蔣喬渾身一震:那三炷香原來是要安排在她頭上的,她如今平安脫險,正想看看背後的人該如何為著三炷香找到去處呢。


  永宣帝朝著端妃頷首道:“愛妃辛苦,先起身坐下,然後喝一盞茶潤潤嗓子,再仔細說說吧。”


  端妃就朝著永宣帝笑了笑:“嬪妾多謝皇上。”


  隨後,等坐到位子上喝完茶後,端妃才向永宣帝緩緩道來自己查清的事。


  原來,端妃去殿中省查梔意安神香的數目,將眾人的情況都對了一遍,發現並無異常。正急得團團轉呢,跟著她過來的紅珠和何長喜就一同想了個主意:既然殿中省從皇宮帶回來的安神香數目都對,那要不要看一看先前避暑行宮庫房裏存放的安神香支取情況?雖然避暑行宮的安神香早就被支取完了,但那些老太妃老太嬪,都是摳摳搜搜的主兒,指不定有的留了幾個月還沒舍得用,結果正好被害死憐嬪的人收走了呢?

  端妃對何長喜和紅珠提供的新思維頗為滿意,於是自動變成自己想出來的東西,然後去翻看避暑行宮的賬本。


  端妃決定從後往前看,看看最後一批梔意安神香是被哪幾個人支取掉到的。


  結果,端妃剛翻到有關梔意安神香的最後一頁,就看到一行小字“四月初二,庫房梔意安神香全部失竊,後追回部分”。


  端妃說到這,許太後就動了動眉頭:“皇帝,當時避暑行宮的總領太監徐公公,特意匯報過此事給哀家。不過隻是說是庫房被看守的小宦官監守自盜,偷竊了部分不值錢的東西想要倒賣。不過據徐公公所說,失物是全部被追回的,隻是詢問哀家該如何處置此事。”


  端妃發現這事,自然也是帶了記賬本的徐公公本人,不過是因為其身材矮小,又一直躲在最後,眾人就下意識地忽略了他。


  直到此刻,徐公公自己腿腳發軟,一屁股敦子跌坐在地上,才將自己暴露出來。


  感受到來自最上首的兩雙平靜的目光,徐公公感覺有千斤重的東西壓在自己的身上,趕忙從最後麵爬到端妃的後頭,向永宣帝和許太後連連磕頭求饒:“稟皇上、稟太後,當時失竊的大部分東西都奴才都追回來了,惟有三柱梔意安神香找不見蹤影,奴才就想著不過一點子小東西,就沒敢向太後娘娘匯報,生怕氣著了太後娘娘。奴才知罪,還望太後娘娘和皇上恕罪!”


  站在許太後身後的陳嬤嬤出聲道:“依著你的意思,你犯下欺君之罪,倒是為了太後娘娘著想才犯的?當真是不知死活!

  ”想自己逃脫職責疏忽的罪名就直講,何須在這種情況下仍說出這種借口!


  徐公公渾身抖得和篩子一樣,隻曉得不斷開口求饒,最後還是沉默不語的慎刑司主管楊公公開口,才打斷了徐公公:“稟皇上和太後娘娘,奴才想起來,在搜查晶兒房間的時候,奴才在晶兒的衣櫃裏找到一個團起來的布包,打開時裏麵隻剩下一點粉末。奴才聞了聞,是極為安神的香氣,或許就是梔意安神香——奴才卑賤,未曾見過此香,因此無法確認,還望皇上諒解。”


  不過說完這話,楊公公就派人去將那個布包快速取來,交給專業人士蘇太醫來鑒定。


  蘇太醫仔細嗅聞了一番道:“皇上,這裏頭正是梔意安神香的粉末!”


  眾人都有些恍然大悟:如此一來,這三炷香的來源,就都說得通了。


  蔣喬忽然一抖,感覺渾身發冷:看來真凶做了兩手準備,這第二手準備直接就將整個事件的關鍵凶器——梔意安神香的來源給圓上了,還將時間線往前拖了幾個月,可見對避暑行宮的事情了如指掌。


  但蔣喬總覺得自己有一處想得不大對,隻得將心中的想法先按捺下來,先看著事情的走向。


  永宣帝聽完蘇太醫的鑒定結果,就向著還在磕頭的徐公公問道:“你可還記得,這個晶兒,和四月初的失竊事件有何關聯?”


  徐公公聽見問話,停下了磕頭,冒著冷汗想了許久,才說道:“奴才隻記得,晶兒和監守自盜小宦官關係甚好,但奴才當時仔細查過了晶兒了,沒發現半點異常啊!”


  看見永宣帝用看廢物一樣的眼神看自己,徐公公恨不得回到四個月前,將晶兒的房間翻個底朝天,找回那三炷香,也就沒有如今這些駭人聽聞的事情了。


  這新冒出的證據居然又牽扯回不能再說話的晶兒身上,沈容華想著那幾張詭異的字條,愈加額頭冒汗。


  正此時,最後被派出去的周公公也回來了,一邊大喘氣一邊道:“回皇上和太後娘娘,奴才已經全部問過侍衛隊和殿中省的人了。”


  “侍衛隊說,當時憐嬪的確是在鯉魚池旁邊看鯉魚,但旁邊還有站著一個人影,身穿月白色衣裳,看著也是個妃嬪主子。侍衛隊不敢上前打擾,就隻遠遠看了一眼便離開了。”


  “而殿中省有兩位宮女想起,憐嬪在宴會上並未被旁人刻意觸碰,隻是在宴會散場時,被前來接沈容華的宮女知琴撞了個滿懷。”


  聽著周公公的話,蔣喬將目光落在了身著月白色繡桂花長裙的沈容華身上,終於意識到自己感覺不對的那一點在哪兒了:

  真凶不是做了兩手準備,而是早就將重點嫁禍對象,落在了沈容華身上。


  先前的陷害自己,恐怕隻是順帶的,即使自己脫身,也不會擾亂真凶的整個計劃。


  當真是……令人不寒而栗的巧妙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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