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八章 去哪都得帶著我
宋槐睡了一覺醒來,陽光和陸席城同在。
宋槐心情很好,美目深鎖著陸席城的睡顏,這人也不知道夢到了什麽,睡著了嘴角還掛著一絲笑容。
之前在海上曬黑的皮膚也白回來了一點,變成了原來好看的古銅色。眼窩深邃,睫毛又濃密又卷翹,那兩道上揚的眉毛像兩把上揚的劍,直直飛向兩鬢。因為身上氣息太強悍,跟俊美是無緣了,但是卻更顯英朗,男人味十足,讓人為之迷戀。
宋槐看得迷醉,伸出一根手指,調皮地去撩撥陸席城的睫毛,不想這人卻是假睡,嘴角上逸出個更大的笑容來。
調皮的手指被一把抓住了。
“好啊,一大早起來就玩偷襲,可讓我抓到了,說,該怎麽罰你?”把宋槐的手指送到嘴裏,輕輕地咬著玩。
宋槐心裏正是純淨柔軟的時候,對陸席城這種親密的動作也不惱,反而笑道:“你是小狗嗎?我的手指可不是口咬膠!”
陸席城氣得在她的手指上狠狠咬了一下。“我才是不是小狗,要是也是一條凶猛的大狗,要吃你這根肉骨頭!”
宋槐把身體放軟攤平了,“好啊,我等你來犯!”
這樣一躺,一個圓溜溜的肚子挺在那裏,陸席城想要撲上來,又怕壓到她的肚子,半支著身子俯在宋槐的斜上方。
立春早就過了,T城的春天雖然遲遲還沒有到來,但是宋槐已經換上了一套湖綠色的真絲睡衣。這套衣服還是昨天晚上陸席城幫隨手換上的。
現在看見宋槐玉||體橫||陳,躺在潔白的床單上,笑顏如花,怎麽看都像是一道美味可口的小點心。
“讓我看看,從哪裏開始吃比較好!”陸席城左看右看,都不知道怎麽下口才好。
宋槐被他火辣辣的目光注視著,身體慢慢微熱起來,臉頰上飛上兩抹嬌羞。
“哪裏不都是你的!我建議你從這裏開始,因為我還沒有刷牙,拒絕接||吻!”宋槐指了指自己的臉蛋,柔柔地笑了起來。
這一笑,眼角便出現了兩道幹紋,隻不過睡了一夜而已,她精神雖好,但是好像臉色又比原來枯黃了好多,連人也消瘦了。
陸席城想到昨晚上的落發,心裏一緊,好像有什麽東西塌陷了下去,哪還有什麽心思尋歡作樂?心裏也舍不得再讓宋槐受累!
正好這時,因為宋槐的翻身,驚醒了肚子裏的小寶寶。小家夥也在宋槐的肚子裏伸伸胳膊踢踢腿,頂得真絲睡衣上麵一鼓一鼓的。
陸席城的心髒更像被什麽東西拽住,趕緊低了頭,將臉上所有的表情都藏起來。在在肚皮上親了即下,好一會才控製住情緒。
笑道:“我倒是想吃,但是並不能因為孩子他爸爸的一己私欲而讓孩子餓肚子!寶媽,你也起來吧,我們下樓吃早餐,等下我們去把婚紗照拍完。”
宋槐的心裏滑過異樣,笑著問:“那豈不是讓你委屈了?”
陸席城嗔怒道:“你把我當成什麽人了?難道為了你和孩子,我一點委屈都受不了嗎?”
宋槐便不說什麽了,她確實沒有什麽尋歡作樂的心情,精神雖然不錯,但是身體很困倦,不過是為了照顧陸席城罷了!
在陸席城的攙扶下,宋槐起了身,枕頭上又是幾根落發。
陸席城眼界手快地收了,部隊裏訓練出來的手腳,三兩下將臉皮一洗,牙一刷,又腆著笑臉,挨到宋槐身邊,殷勤伺候。
女人洗簌是沒那麽快的。
宋槐刷牙,陸席城便幫拎水杯子,宋槐洗臉,陸席城在一邊遞毛巾。等到宋槐在化妝鏡前坐下來,他又靠到身邊來,拿個木梳子,幫宋槐小心翼翼地梳那一頭漂亮的頭發。
宋槐怪道:“你怎麽了?”
陸席城裝傻說:“什麽怎麽了?”
宋槐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陸席城那一梳子梳下來,木梳上又纏滿了落發。
陸席城的心已經掉進一個無底的深洞裏,強撐著笑臉道:“我體貼一下老婆,反倒被你說成是居心不良了!這男人也太難做了!”
宋槐正往臉上拍爽膚水,突然道:“是不是我眼睛花了,怎麽感覺臉上好像長斑了?”
陸席城心裏便是一突,宋槐也發現了嗎?
他道:“長一點斑也沒什麽奇怪的,我看網上的評論,好像懷孕的女人很多人都長斑的。”
宋槐隨口說:“那是幹性皮膚才容易長,我皮膚是中性的,再說,你怎麽會關心這種信息了?”給了陸席城一個好看的取笑的眼神。
陸席城也順勢俯下身子,將臉湊到宋槐耳邊,看著鏡子裏耳鬢廝磨的兩張臉,笑道:“關心老婆不是天經地義的嗎?我平時就是太忙了,也太粗心,但並不代表我不關注你!”
宋槐也看著鏡中的人影,陸席城身材高大,一張臉上輪廓分明。而她身姿嬌小,一張臉上越發的清秀,好像正個人都被籠罩在陸席城的懷裏,有一種被密切保護的感覺。
“我知道你心理是有我的,就是雜事太多了,所以想要關心我,也不過是有心無力罷了!”
這本來是句開玩笑的大實話,陸席城在心事重重之下,竟然也當真話聽了。
手掌在宋槐的肩上用力握了兩下,慎重道:“等婚禮過後吧,我們去南方度一個長假,正好去感受一下春天的氣息!管它天塌下來,閻王老子也別想請得動我!”
宋槐自然知道這不過是美好的願望罷了,現在的局勢這麽緊張,陸席城是肯定不能休假的!
就說她自己吧,就算沒有孩子的事情,也不能走!
現在麥團正在發展的關鍵時候,要是她萬事不理,等休過這個假之後,又該休產假了,等到五六個月後回來,都不知道是什麽情形!
說不定原來的所有努力都付諸東流,又要重新開始,宋槐是絕對不想經曆這個過程的。
隻能等一切都成定局,才能考慮休息的事情。
不過,這也不過是想想罷了。
關於孩子,她已經有了決定。
陸席城也知道自己身不由己,現在事情千頭萬緒,保密部門的人已經在各處奔波,上頭已經是照顧他了,沒在這段時間給他安排什麽任務。
他歎道:“現在確實不能給你什麽保證,等以後吧!我決定了,我四十歲就退休,到時候帶你遊遍大江南北,說不定還能登上月球,飛出宇宙去看看!”
宋槐笑了起來。“我對那些光禿禿的石頭可沒什麽興趣!要是真有那麽一天,我的人生理想就是到一個電視劇裏那些世外高人隱居的山穀裏。我們建幾棟小木屋,木屋旁邊要有一條清淺的小溪,我們可以在那裏淘米洗衣服,還可以捕魚!小屋周圍有幾畝菜地,我們可以種菜種花,還可以養雞!最好還有幾個小孩子,我們什麽外界的事情都不要管,像個農夫一樣,自給自足,每天工工作就是端一把藤椅到院子裏,一邊喝茶,一邊看周圍景色。”
陸席城自欺欺人,配合地道:“這日子想想真不錯!好,等我退休後,我們就去找這樣的一個地方。但是不能隻有我們兩個人,我把那些退休的老兵都招去,還有他們的家屬,讓他們做我們的家將家奴,我們要建大山莊,做武俠小說中所描寫的那種武林至尊高人!”
宋槐笑著點了點陸席城的鼻頭,“人家武林至尊都是獨來獨去的!”
本來隻是個隨意的談話,沒想到陸席城卻很堅持,“也有不單獨的啊!你別以為我沒看過小說,人家西門吹雪都有個‘萬梅山莊’,那麽大的山莊,總不能是他自己單獨住的?你能想象他拿著掃帚打掃院坪或者拿個鍋鏟下廚房的樣子嗎?所以,我怎麽就隻能守著一個小木屋?”
宋槐笑了起來,唇邊的美妙如同鮮花初綻。“我從來沒有見過比你更不要臉的人了,竟然敢自比西門吹雪!”
陸席城直了直身子,歎道:“我雖然臉皮厚,但是也不敢自比西門吹雪。如果我有他那樣的本事,我現在也會沐浴齋戒三天,拎著一把劍去找那姓金的。當他問我的時候,我也隻說四個字。他問我:‘你來幹什麽?’我就說:‘殺你!’他問我:‘為什麽?’我就說:‘宋槐!’”
陸席城昂然的身子還比劃了兩下,不過卻沒有西門吹雪殺人時的那種淡然自若,他的眼中布滿了濃濃的殺氣和憤怒,顯然把金泰俊恨得不輕了!
宋槐自然看到了他眼中的凶光,不過卻不想助長,開玩笑岔開道:“原來你不過是想裝逼罷了!不過你既然說起西門吹雪,倒讓我想起了另一個人,花滿樓,我還是想要一座他那樣的到處都充滿鮮花的房子。黃昏時,一個人坐在窗邊看夕陽,領略如親人呼吸般美妙的花香。”
陸席城心裏一痛,宋槐之所以會突然有這種夢想,完全是現在內心孤獨消極的反應。他手掌重重地按到宋槐的肩膀上:“你休想擺脫我,就算要去看花,也得帶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