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恢複記憶
亨利先是觀測最新的血樣，檢查T病毒的活躍程度，然後提取備好的血清，自顧自地完成了所有實驗。
直到觀察結果的時候，他才想起忘記了什麽事，然後假惺惺地給陸懷安介紹了一遍實驗的過程。
好在實驗的前麵幾個步驟，隻是提取血清與狂化T病毒樣本融合，並沒有過於複雜的操作，陸懷安聽過一遍也就記住了。
每完成一次實驗，人工智能自動記錄。
當亨利做了十五次實驗，金泰俊才回到實驗室，與他一起討論一起操作，陸懷安則是呆在一邊，認真記下他們說的每一句話。
……
京城，總參部。
諾瓦集團的郵件在精英圈中引發了一場地震，但對普羅大眾而言，他們尚未清楚這個世界正在發生劇變。
宋槐不知道，這算不算無知是福。
“老大，那幾個人招供了。”文麒忽然道，他在平板上操作，很快將數據傳給陸席城。
陸席城麵前的辦公桌，實際上是一個巨大的觸摸屏，他在桌麵滑動幾下，認真審視。
過了片刻，他才下命令，“抓人吧。”
“是，老大。”文麒領命，退了出去。
宋槐發現陸席城臉色不對勁，問道：“你這是怎麽了？臉色這麽難看？”
陸席城看了她一眼，將畫麵投到大屏幕，“這個人就是粉絲凶殺案以及龐思琪肇事案的主犯。”
宋槐轉頭望去，驚得目瞪口呆。
屏幕上的人，赫然是陸愛國的前妻，沈芷桐！
半晌後，宋槐回過神來，遲疑道：“這是真的？你們確定沒有搞錯？”
沈芷桐在她的印象中，那是出身名門的大家閨秀，誰能想到她會是買凶殺人的主犯？
“證據確鑿。”陸席城麵色凝重卻斬釘截鐵道。
宋槐神情苦澀，“那大哥知道嗎？”他應該很痛苦吧！
陸席城點點頭，“之前有這個懷疑的時候，已經跟他通過氣，他表現得相當平靜，這個結果他應該能夠接受。”
話雖如此，可他這麽一個有身份的人……
關鍵是，陸愛國和沈芷桐感情雖然不深厚，但是宋槐看得出來，陸愛國是真心實意想跟沈芷桐過日子的。
沒想到沈芷桐不僅買凶殺了他的前三個女友，現在又故技重施……
“她為什麽要這麽做？這些粉絲跟她無冤無仇的，因愛生恨嗎？”宋槐滿心苦澀，難以理解道，“這件事情鬧得這麽大，就算想低調處理，也很難！”要是不把罪犯公布出來，那些粉絲是不會善罷甘休的，連她自己身上的嫌疑也很難洗清。
陸席城擰了擰眉心：“她恐怕有一些心理疾病吧！可以叫心理醫生給她看一下。離婚前後，她看上去還好好的。盡管我們對沈家出手，卻沒有趕盡殺絕……”陸席城想起了妞妞，心裏更加苦悶了！現在妞妞明顯出現了心裏偏頗，如果再報出沈芷桐殺人的消息……
很快，文麒去而複返，遞交審訊報告，“關於作案動機她什麽都沒有說，隻是承認雇凶殺害幾名粉絲，花錢請千峰的幾名工程師篡改數據，然後尋找機會撞傷龐思琪。所有口供都能對得上。”
陸席城按了按太陽穴，“你把所有證據口供準備一下，等我的通知再交給警方。”
“是，老大。”文麒離開房間，辦事去了。
陸席城拿起手機，給陸愛國打了個電話。
當晚，陸愛國驅車來到沈家。
“喲，陸總，什麽事勞您大駕，光臨寒舍啊？”沈老爺見到他，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
“我想跟芷桐談談。”陸愛國不卑不亢，說明來意。
沈老爺以為他跟女兒舊情複燃，勉強擠了點笑臉把他迎進門，“坐吧，我去叫芷桐下來。”
不到一分鍾，沈芷桐便走了下來，踱到他的麵前，身穿一件白底印花旗袍，盈盈而坐。
她略收著下巴，輕聲道：“你找我？”
陸愛國心中暗歎，想不到這樣一個女人，竟會犯下這麽嚴重的過錯。“你去跟警方自首吧。”
沈芷桐的身體微微一僵，她抬起頭，“為什麽？”
為什麽他要來勸她自首？為什麽不直接報警？
“因為你是妞妞的媽媽。”陸愛國道，“你應該知道自己犯下的罪行，應該會受到怎樣的判決。自首，主動交待，深刻悔恨，可以幫你獲得一定的減刑。”
沈芷桐的雙眸亮了起來，“你不想我死？對吧。”
陸愛國望著她，不置可否道，“我希望妞妞以後還能看到你，哪怕你是在牢裏。”
“好，我答應你，我去跟警方自首。”
第二天，警方發布了案件偵破公告，網絡上一片嘩然。
“果然是內鬼作案，這個女人是千峰的股東之一，想不到跟幾個內鬼合謀，給千峰製造這麽大的麻煩。”
“龐思琪夠倒黴了，被當成對付別人的犧牲品，真可憐。”
“都說女人心海底針，女人玩起心機來，男人都怕。”
“這個案子如果不是主犯自首，恐怕還沒這麽快偵破……”
“千峰集團說過，自動駕駛汽車數據被人篡改，除了內部的人，誰有這個本事？”
“你們沒看到那個殺手嗎？猜木，世界殺手排名二十的職業殺手，報酬恐怕要幾百萬，其實範圍已經縮小很多。”
警方出了公告，兩件重大案件的風波才徹底平息。主犯沈芷桐是自首認罪，法院怎麽判就不是所有人都會關心的話題。
技術科收到指令，利用這段時間將有關宋槐的不實言論清除幹淨，不少龐思琪的大V粉主動發帖，對宋槐造成的困擾表達了歉意。
宋槐對網上的言論沒怎麽在意，倒是看了警方的公告，頗為驚訝，“大嫂……沈芷桐去跟警方自首了？”
陸席城不知道想什麽，回了一句，“怎麽說她都是妞妞的媽媽。”
這話的意思是保沈芷桐不死。
宋槐知道，這是最好的結果。
風平浪靜地過了幾天，陸席城接到龐麗清的通知，龐思琪醒了。
最近這個女人連遭重創，若非身體經過強化特訓，恐怕早就熬不住了，於情於理他都要去探望一下，隻是這個丫頭……
陸席城揉了揉眉心，又是件麻煩事，“親愛的，龐思琪醒了。”
宋槐抬起頭，臉色驚喜，“她醒了？太好了，如果你去探望她的話，替我問候一下。”
陸席城不解地揚起眉角，難道是我問話的方式不對？
他長臂一伸，將宋槐圈過來，“怎麽，這麽大方，不吃醋嗎？”
宋槐盈盈笑道：“你不是對她沒意思嗎？沒意思我幹嘛要吃？”
“你的意思是說，你不吃醋基於我對你忠心耿耿的份上？”
“當然，如果你有任何一點企圖，我都會打得你滿地找牙！”宋槐揮了揮小拳頭，讓陸席城安心。
陸席城見她不像是開玩笑的，這才舒坦了。
來到軍部醫院的特護病房。
龐麗清瞧見來人，微笑道：“副參謀長來了，你稍坐，我出去打個電話。”
說完，她直接離開病房，留下陸席城和龐思琪兩人。
龐麗清的舉動，讓陸席城有點疑惑與不安。
“副參謀長，這段時間給你添麻煩了。”龐思琪躺在病床上，主動開口。
“沒關係……”陸席城頓時反應過來，視線落在女子略顯蒼白的臉龐上，“你剛才叫我，副參謀長？”
龐思琪的嬌容露出一絲笑意，“四年前你晉升為少將軍銜，成為Z國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將軍，後來加入總參部，擔任副參謀長，直接負責病毒事件，難道我說錯了？”
熟悉的神態，熟悉的聲音，熟悉的說話方式，真正的她回來了？！
陸席城吸了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欣喜與意外，臉色依舊從容，眼神卻亮得照人，“你的記憶恢複了？”
龐思琪伸手下意識去挽發，卻想起自己被剃了光頭，自嘲一笑，“聽醫生說，我被汽車撞倒後，送到醫院時顱內出血，我媽當機立斷服從醫生的判斷，即刻進行開顱手術，好在手術過程順利，淤血全部清除幹淨。躺了幾天，我好像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醒後，我才發現自己還活著。”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陸席城微微一笑。
這一笑，仿佛是常年冰封的極峰，竟然出現了一縷陽光，讓人無比溫暖。
“說來奇怪，失憶的時候，我明明看得到，聽得到，卻偏偏無法控製自己的身體，導致做出很多錯事。”龐思琪歪著腦袋，臉上一副無辜的表情，“希望副參謀長，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小女子斤斤計較。”
陸席城無奈搖了搖頭，“你可是方部長的心頭好，我哪敢跟你計較？”
龐思琪眨了眨眼睛，可我隻想成為你的心頭好。
這句話，她知道，從今往後，隻能埋在自己的心裏了。
“你恢複記憶的事情，要不要保密？”陸席城忽然問道。
龐思琪知道他的打算，輕輕搖頭，“不需要。”
“四年前發生了什麽？你是怎麽暴露身份的？”陸席城忍不住問起當年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