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 不是軍人
提及兒子陸懷安，宋槐心底湧起無盡的思念，雙眼有些微潤。
明明知道兒子在哪裏，可惜自己無法跟他相聚，對母親來說，這簡直就是折磨。
黃奇跟李勇相互談論了一番，問道：“不知各位還有什麽建議？盡管提，關鍵字越多，細節越多，人工智能篩選的成功率越高。”
潘子良道：“我們能不能調查諾瓦集團的資金流，宋顧問剛才說，諾瓦集團是金泰俊的經濟支持，那麽他的各種開支有可能是通過諾瓦集團的渠道，不一定是諾瓦集團，也可能是旗下的控股公司。不管是設備材料，還是實驗耗材，都離不開資金。”
黃奇拍著椅子的扶手，“這個主意好，非常好，所有物資都是建立在資金的基礎上，我們直接從資金這塊下手，應該更容易找到線索。”
李勇略略搖頭，“調查一家國外的資金流向，這個基本很難。哪怕是請求國際刑警，或者是M國當地的警方協助都非常困難，尤其調查的對象是諾瓦集團這樣的巨頭。”
黃奇一怔，他僅是想到獲取情報，卻忘了最關鍵的技術難題。
“除非有人能夠潛入諾瓦集團總部的服務器機房，直接從裏麵竊取數據。”李勇提出一個大膽的假設，“不過，據我所知，幾年前有不少人這麽做過，可惜以失敗告終。這段時間，更有不少組織企圖進入諾瓦集團，竊取關於人體冷凍術的機密，全都無功而返。”
陸席城道：“諾瓦集團的數據安全有全世界最先進的人工智能保護，想要從外部進入基本不可能。由內部突破是唯一可行的辦法，李勇大校的提議我會向上級申請。”
“其實我們還可以從衛星下手。”潘子良又道，“我看過天堂島事件的記錄，其中提到人工智能從衛星下載數據，並重新啟動，這是不是說明，諾瓦集團擁有自己的衛星？從衛星下手，是否可行？”
李勇皺眉想了想，“從技術上說可行，但是，我們必須能夠切斷衛星跟諾瓦之間的聯係，否則，一旦進入衛星的通訊係統，人工智能會在短時間內阻斷，一切就白費了。”
“李大校，如果多人同時進攻，這個方案是否可行？”宋槐忽然問道。
李勇看向她，抬手示意，“請宋顧問詳細說說。”
“不知道你們有沒有看過一部電影？”宋槐掃視一周，“說的是M國國土安全局的一位工程師，發現了國家安全的係統漏洞，於是集結了全世界排名前二十的黑客，分配給他們不同的任務，攻破不同的防禦係統，最後，這二十名黑客徹底癱瘓了M國的交通網絡、金融網絡、計算機網絡、衛星網絡。”
李勇眼眸一亮，“這部電影我有印象，當時我們還討論過這個方案的可行性。宋顧問，這個提議……很大膽。”
陸席城嘴角微微一勾，“李大校，這個方案有沒有可行性？”
李勇沉吟道：“非常非常非常困難，如果我們能夠集結這二十名黑客，可以直接對諾瓦集團下手，不用退而求其次了。”
“如果集結國內最好的黑客，需要多久？他們要攻破諾瓦集團的係統，需要多長時間？”陸席城道。
眾人暗暗吸了一口涼氣，陸將軍難道真的想這麽做？！
軍部聘用黑客工作，這可不是什麽好苗頭。
李勇一怔，回道：“集結倒是用不了多少時間，隻是，他們未必能夠攻破諾瓦集團的係統。”
陸席城點了點頭，能不能攻破是其次，這個方案卻是能夠給金泰俊製造麻煩。
金泰俊的防禦固若金湯，簡直是完美！隻有不斷給他麻煩，他才會露出破綻，他們才能有機可乘。
“李大校，你好好研究一下衛星這個方案的可行性，做一份報告出來。”陸席城道，“其他人有沒有想法？”
張斌抬了抬手，“陸將軍，剛才我們聽宋顧問說，金泰俊的實驗從未間斷過，如果亞特蘭蒂斯真的在海底兩千米的深度，很多實驗是無法正常進行的，為了保證實驗的嚴謹性，必須花費巨資搭建無菌室、真空室以及冷鏈室。而這些實驗的建造材料以及配件，我都已經羅列出來。”
“還有……”孫法也舉起了手，“這些實驗室的通風係統、冷卻係統、加熱係統、水源係統都需要獨立設計和搭建，我也擬好了關鍵字。”
“我們確實遺漏了這些信息。”黃奇道，“看來我們需要對海底宮殿的設計與結構進行分析，然後才能羅列出相關的設備與設施。”
趙鈞附和道：“沒錯，就跟裝修房子一樣，必須知道房子的結構和戶型，排水係統和電路布局，才能根據設計來選擇裝修的材料。”
看了看時間，已經接近一點，陸席城發話，“上午暫時到這裏，散會。”
眾人紛紛起立，有的去電腦做好記錄，有的去食堂，有的直接打電話訂外賣。
陸席城把文麒招來，附在耳邊說了幾句。
文麒微微色變，壓著聲音道：“老大，真的要這麽做？如果被人發現，後果相當嚴重。”
“有事我頂。”陸席城掃了他一眼。
“好吧，老大都這麽說，我就放手去做。”文麒道。
“這件事，以我的名義出麵比較合適。”宋槐走過來坐在陸席城的身邊，剛才他倆的對話，她聽得清清楚楚。
其實，當她說出那部電影的時候，便知道陸席城一定會這麽做。
陸席城看向她，“這件事如果暴露的話，你可能會坐牢的。”
宋槐斜了他一眼，“我相信你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這倒是。”陸席城一想，理所當然地點頭。
文麒發現自己在這裏似乎有些多餘，這突如其來的狗糧，居然讓他這個結了婚的人啃了。
“老大，我先去辦事了。”文麒恨不得馬上離開。
陸席城又道：“資金方麵，從我的個人賬戶劃撥。”
“不用。”宋槐看向文麒，“既然以我的名義辦這件事，資金問題我來解決。”
“你……”陸席城有些不悅地皺眉，“召集這麽多人，可不是一筆小錢。”
宋槐點點頭，“我當然知道，所以你先給我轉一筆錢。”
陸席城眉心舒緩開來，下令道，“就這麽辦。”
文麒倉惶地逃離了辦公室，石愛國從身後搭著他的肩膀，“走，去吃飯堂。”
“不用，我已經喂飽了。”文麒麵無表情地推開他的胳膊，腳底抹油溜了。
陸席城帶著宋槐來到飯堂，此時已經過了用餐的高峰期，飯堂內零零散散還有幾十號人。
軍部的食堂采用的是自助餐式，一條五十米的長桌上，擺滿了各種中西美食，而且都是自己種養的有機食物。
宋槐看得兩眼發亮，拿著盤子一路看一路夾，盛滿一個碟子就交給身後的陸席城，最後回頭時發現男人的兩隻手臂上，已經堆滿了兩個盤子。
這一幕落在其他軍官的眼裏，簡直如同見鬼一般。
這人真的是傳說中的“冷麵軍長”陸席城？
怎麽看著都像是一個熱戀中跟在女友身後貼心拎包的呆萌暖男。
“那個人就是總參部的副參謀長？”
“當然，最年輕的少將嘛……”
“不對，現在最年輕的少將不是他，是空軍的龐思衝，幾個月前完成一次飛行任務，晉升了少將。”
“對對對，空軍少將龐思衝，聽說他也跟三大特種部隊一樣，擁有強化液的使用配比。”
“真是羨慕啊，聽說使用了強化液，單兵實力跟超人似的，戰狼那幫變態已經夠強了，現在更恐怖。”
“那是對外的尖端力量，代表我國的最高水平，自然不能馬虎，人家得到的榮譽和成果，都是用命換的。”
“是啊，當年戰狼選拔的時候我也去了，可惜沒選上……”
“哎，你們看，那個是不是空軍少將龐思衝？”
“對，就是他，他好像往陸席城方向走過去了，他倆認識？”
“廢話，龐思衝是龐思琪的表哥！”
軍部的食堂很大，但眼下用餐的人也就幾十個，那些人雖然有意壓低說話的聲音，但還是一字不差地落入陸席城和宋槐的耳中。
“陸將軍。”陸席城剛剛放下手中的叉子，身後就響起龐思衝的聲音。
他站起來轉過身，“龐將軍。”
龐思衝看了眼正在用餐的宋槐，“這位是？”
陸席城簡單地介紹道，“她是十一組的顧問。”
盡管今早匆匆一瞥，但龐思衝知道自己在二號會議室外，見過這個女人。
他好心提醒道：“她似乎沒有按要求著裝。”
軍部明文規定，軍人何時何地穿著規定的服裝，在工作地點，更是需嚴格佩戴帽徽、肩章、軍種符號和領花。
宋槐今日一身休閑裝束，站在一群身穿軍服的軍人中，顯得格外的醒目。
陸席城知道他的打算，淡淡回應：“她不是軍人。”
龐思衝眉毛上揚，眼中露出得逞的笑意，“不是軍人，她為什麽會出現在軍部的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