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 心猿意馬
高縣令扶了扶他的手,笑著道,“不必如此多禮,五郎日後有了更好的前程,也是給咱們長奎縣增光,他若做了官,定也會回報鄉裏。”
之所以願意主動幫著引薦老師,高雲升也有自己的思量,餘家五郎能奪得小三元,又拿下鄉試的案首,絕非池中之物,他示好給房師去封信根本不值事,日後餘啟蟄若真出人頭地入朝為官,必定會念著他的舊恩。
官場少不了人脈牽扯,房師那裏也不會在意多一個門生,餘啟蟄日後若考不中,於他也沒太大損失。
劉縣丞登造好契冊,餘儒海和餘漢山離開了衙門,李秀娥等在外麵,見兩人出來,上前討好的朝餘儒海喊了聲,“公爹。”
餘儒海神情冷淡的看著她,“當不起!”
李秀娥尷尬的站在一旁,餘漢山看著她柔弱嬌怯的模樣,有些不忍,“上車吧。”
一路無話,餘儒海瞅李秀娥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到了村口就將李秀娥趕下了馬車。
餘大太爺家的海哥兒收到信,已經從鎮上趕了回來,他們家的那處宅院荒廢了三年有餘,院落並不算大,加之是族親,隻跟餘家要了十二兩銀子。
因是三房的私產,地契由餘漢山與海哥兒簽訂的。
餘儒海將剩下的銀錢給大房和三房均分好,便趕著餘漢山搬家,買來的那處院子是空的,三房得將床櫃全都搬過去,才能住人。
趙氏一早就帶著餘謹書和餘謹言去收拾那處院落了,荒廢了太久沒人住,院中雜草叢生,屋裏也潮得很,天下著小雨,也沒辦法晾曬。
餘謹書和餘謹言都不是幹活的料,從前家裏的活都有張氏和宋氏做,現在沒人幫忙了,趙氏一邊清掃屋角的蜘蛛網,一邊忍不住低聲咒罵餘漢山。
越想他和小寡婦的事,心底便越發生氣委屈,後來氣的竟哭了起來。
餘漢山和餘樵山抬著床過來的時候,趙氏還在抹淚。
餘漢山脖頸上還有被撓破的印子,他也不理趙氏,將床在屋中放好,自顧自的就往外走。
趙氏氣上心頭,一掃帚就扔向餘漢山的背後。
餘漢山挨了一下,差點跳腳,黑著臉,凶聲道,“你還有完沒完?這日子不想過了?”
趙氏叉腰高聲道,“這院子小寡婦不住了?就讓老娘一個人打掃,她等著享清福呢?小寡婦不來幹活,她甭想進院子的大門!”
餘漢山悶頭朝外麵走去,讓餘樵山回去幫他搬桌櫃,他則去了村尾李秀娥家裏,與李秀娥說了分家一事。
李秀娥當即臉色就冷了下來,“三哥,你誆我?說要納我進門的時候,你可沒說你被趕出餘家了。”
她願意進餘家做妾,便是看中了餘家老爺子和孟餘嬌都是大夫,有人掙錢花,斷不會缺衣少食。
三房要是分了家,那情況可就大不同了,餘漢山根本沒多大的本事,光他家裏那兩個哥兒花錢的地方就多著呢,那兩個都是餘漢山的親生子,哪裏還能顧得上她和兩個孩子。
“我分家還不都怪你!”餘漢山埋怨起李秀娥來,“若不是你寫下那勞什子認罪書,將你我的事兒叫陳家知道了,也不會鬧出這檔子事。”
李秀娥於此事上確實有些理虧,她滿臉委屈的道,“三哥你怎能這般說?裏正帶著人上門來逼問我,我一個弱女子,哪裏能不害怕?再說了,當初你若不招我,我清清白白的守著貞潔,帶著倆孩子自是安安穩穩的過活著,誰也不會看輕我!我如今跟了你,遭人白眼非議不說,還要委屈求全做個妾室!”
李秀娥哭起來與趙氏不同,梨花帶雨的叫男人心疼,雖是抱怨的話,卻帶著徐娘半老的風情。
餘漢山十分吃她這一套,語氣便軟和了許多,一邊幫她擦淚,一邊哄道,“你不知道,陳家用咱倆的事兒做把柄,威脅五哥兒的前程,家裏這才沒法子讓我分家搬出去住。我娘可就我這一個親生兒子,老爺子也最是偏疼我們三房,分家不過是做給陳家看的,我爹娘心疼著呢!就算分了家,暗地裏也少不了要接濟我,你跟著我不會過苦日子的。”
李秀娥一想也是,餘周氏是餘老爺子後來娶的,可不就餘漢山這一個親兒子,三房要是日子過不下去,餘周氏還舍得讓他這個親兒子餓死不成。
餘漢山又笑著道,“分家出去住,你進門也不用伺候公婆受委屈,這不是好事嗎?我手裏得了不少銀子還有十畝良田,等以後做個小買賣,這日子不快活嗎?”
李秀娥這才安心了不少,抹去淚花笑了起來,她撫弄著餘漢山的胸膛,柔聲道,“那三哥你可不能娶人家進了門,就變心不對我好了。”
餘漢山頓時心猿意馬,若不是急著收拾院子,恨不得現在就跟李秀娥雲雨一番。
“小心肝,你就放一百個心,我可疼不夠你。”餘漢山隔著衣裳在李秀娥胸前揉了下,又說道,“爹給我買了一處院子,為防陳家將咱倆的事兒抖摟出去,得趕緊將院子清掃出來搬進去,趙雪茹自個兒打掃不過來,你過去幫幫她。”
李秀娥點點頭,一副溫婉體貼的道,“那我這就過去幫雪茹姐姐幹活,不過人家的手要是糙了,你可不許嫌棄人家。”
餘漢山摸著她的手,“你這手滑嫩得跟豆腐似的,我哪裏會嫌棄?”轉而又撇著嘴角嫌棄道,“你是沒瞧見趙雪茹的手,糙得跟樹皮似的,我摸她都嫌剌(la)手。”
李秀娥嬌羞的笑了下,心下卻很是高興,餘漢山越嫌棄趙雪茹,她和孩子進門後,才不會受委屈。
“雪茹姐姐要是見我過去,會不會給我臉色看?聽說那大戶人家的正妻動不動就修理小妾,三哥,我可是你的良妾,跟那等為奴為婢的妾是不同的。”
李秀娥摸了摸餘漢山脖頸上的抓痕,繼續上眼藥道,“這該不會是雪茹姐抓出來的吧?可是因要納我過門,她心裏不痛快就撓了你?三哥你為我受委屈了。”
餘漢山頗享受她的柔情軟語,一時間大男子氣概湧了出來,說道,“她若難為你,你不用搭理她!要是敢動手打你,有我在,我定護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