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八章 我等著那一日
顧韞對餘茯苓自然是有印象的,當初在楊遠塵家裏初見時,她們二人便互相護著彼此,情同親生姐妹。
“秦光如何傷的你阿姐?”顧韞這話是朝餘嬌問的,聲音不自覺放緩和了許多。
餘嬌看向捂著胸口傷處的楊從文,“是他動的手。”
秦光見指著自己的長劍終於移開,艱難的大喘了一口氣。
楊從文捂著胸口的傷,看著提著長劍一步一步朝自己走來的顧韞,神情中多了一抹怕意。
顧韞看了一眼他的右掌,輕嗤一笑,“原來是斷掌啊。”有道是男兒斷掌千金兩,難怪一巴掌能將小姑娘扇得鼻子流血,這樣重的掌力便是放在男子身上,也要被打得眼冒金星。
楊從文心底泛起一陣寒意,下意識的攥住右掌,往身後藏了藏。
顧韞注意到他的小動作,冷笑一聲,手腕一翻,一道劍花淩冽絞起,晃過楊從文的臉,尖銳的痛楚穿破身體所有知覺。
楊從文捂著右手,臉上的神情因為疼痛有些猙獰,他的右手所有筋脈盡數被斬斷,徹底廢了。
“恃強淩弱的滋味怎麽樣?”顧韞仍舊平靜的站著,眉眼孤高冷厲。
他似乎並不需要楊從文的回應,在廢掉楊從文的右掌之後,目光再次落在秦光身上。
這片刻的功夫,秦光已經悄悄的從地上爬遠了。
就在他以為自己能逃離的時候,右腿突然傳來鑽心之痛,秦光疼得大嚎一聲,右腿痙攣的抽搐著。
腳腕處筋脈俱斷,秦光麵上幾乎沒了血色,他的右腿這次徹底廢了。
“你這樣的敗類就不該出門行走。”顧韞手中長劍回鞘,他負手而立,垂眸厭惡的看著趴在地上的秦光,“記住了,她是我顧韞罩著的人,你要想報仇隻管來找我,若敢打她的主意,我會叫你後悔活在這世上。”
“你……你怎麽敢?”秦光忍著痛苦,眼中滿是癲狂的恨意,“顧韞,我遲早會殺了你,殺了你!”
顧韞挑眉一笑,目光毫不畏懼的迎上秦光,“我等著那一日。”
他給過秦光機會,上次動手留了分寸,隻是江山易改,這人本性難移,這樣的禍害還是斷了腿,一輩子呆在府裏不能出門才安生。
鬧出這麽大的動靜,杏樓裏不少人都圍在門口探頭觀看,卻無一人敢出聲,早已有人認出對秦光動手的是安南侯府那個無法無天,無所顧忌的顧小侯爺。
秦光畢竟是通勤伯父的世子爺,日後要襲通勤伯府爵位的人,顧韞竟然膽大到青天白日,就將秦光的手腳給廢了,難道就不怕通勤伯父一紙訴狀遞到聖上麵前?
縱然往日都知安南侯府的小侯爺囂張無狀,今日他們才算長了眼,紈絝和膽大包天都並非說說而已。
至於秦光那副慘狀,卻根本沒幾個人同情,這人欺男霸女,作惡多端,還曾強擄人婦,害得人家破人亡。
杏樓裏的管事房媽媽早就讓人送信去了靖遠伯府,畢竟通勤伯府和靖遠伯府走的很近,秦世子在杏樓門外出了事,怕是要鬧出什麽亂子。
一炷香前房媽媽收到靖遠伯府的回信,讓她靜觀其變,不要插手。
是以,杏樓的人並沒有趟這趟渾水。
“可要送你阿姐去醫館?”顧韞走到餘嬌身邊,從懷中拿出一方幹淨的白色帕子,遞給她,看著她手上已經快幹的血跡道,“擦一擦。”
顧韞記得餘嬌很愛幹淨,她那雙手不像京裏的姑娘留著長長的指甲,染上鳳仙花汁,總是修剪得十分圓潤整齊,露出一截牙白的彎月弧。
那時候給肖寧看診,她總愛淨手,這雙手雖然在給人治病的時候經常沾上血汙,但診治完,總是洗的一塵不染。
餘嬌搖了搖頭,餘茯苓的鼻血已經止住了,應當是外力作用導致鼻腔的鼻粘膜血管破裂引起的。
她接過帕子擦了擦手上的血汙,抬頭看著顧韞,杏眸裏隱隱流露出一絲擔憂來,卻遲遲沒有出聲。
顧韞雖是小侯爺,可那位秦世子也是伯爵府的,他這般為她出頭,恐怕是要惹上一身麻煩的。
良久,餘嬌捏著髒了的帕子,出聲問道,“你怎麽會來這裏?”
顧韞摸了摸鼻子,神情有些不自然的道,“我母親讓我接你去府中上給她看診。”
其實是母親見餘嬌遲遲不上門,催他去劉府帶餘嬌去家裏,剛巧遇到了回府報信的暮雲,子期不在家,顧韞一聽餘嬌被秦光那個禍害欺負了,當即揚鞭快馬,奔騎而來。
餘嬌想起安南侯夫人是與她說過身子不大爽利,請她得空去安南侯府,隻是她這幾日一直在忙別的事,倒給忘了。
“那我現在跟你去安南侯府。”餘嬌誤以為安南侯夫人病情加重,忙說道。
今日這一遭,餘嬌定然是受了驚嚇,他母親身子本就好的很,顧韞搖了搖頭,“不用,我母親身子沒什麽大毛病,我先送你回府。”
餘嬌掃了一眼地上的秦光等人,幾個小廝已經圍到秦光跟前,似要送他回府。
餘嬌留意到那幾個小廝身上並不是致命傷,顧韞下手其實很有分寸,她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顧韞,這人雖然紈絝之名在外,但其實是個光明磊落,恩緣分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