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破解
涼州縣令曹興安在衙門賬房內翻看著朝廷賑災撥款的賬簿。
涼州地界進了冬就會缺糧，每年都會從朝廷受到一筆賑災款用於冬季開倉放糧。今年遇上了幹旱，收成更加不好，老百姓手裏都沒有過冬的餘糧。
曹興安也是從那是開始打起了發國難財的主意。他連同涼州城幾家最大的米莊一起聲稱沒糧供應，炒的米價大漲。原本七十文一石的米如今要賣出五百文。翻了七八倍。
隨著米價的上漲，涼州城所有的物價都開始水漲船高。兩個月下來老百姓苦不堪言，曹興安和米莊老板們卻賺的盆滿缽滿。
饑荒越來越嚴重，他又可以以此來像朝廷索要更多的賑災款。曹興安用兩百文一石的價格收了涼州城內八成的大米，而記錄在冊的價格都是按市場價五百文一石的價格采購的。隻留了二成的大米在市場上流通，而災民越來越多，大米供不應求的情況下價格還在持續上漲。
他在案台邊拿起毛筆又記錄下了二十石大米。這樣一來又有六千文落入了他自己的腰包。等到幾日後四麵八方的災民都聚集到涼州城時，他再開倉放糧。手裏囤下的那滿滿一糧倉的米也有了正當的理由出庫。說不定還能在他的政績上添上漂亮的一筆，落個人人誇讚的賢官名號！
趙璟年到了酒樓，跟齊桑二人叫上了幾碟小菜。像齊桑使了使眼色，齊桑配合的提高聲量喚著店家
“老板！你們這店怎麽做生意的？我們點了三四個菜價格出奇的高就算了，怎麽米飯也要另算價格啊？我看你們這店也沒幾個人來吃飯，是不是都知道你們是黑店啊！”
店家彎著腰陪著不是
“這位姑娘您莫要動氣！一看二位就是外地來的吧！咱門涼州城現在是缺糧缺的緊啊！我們也是沒辦法了！這米價都漲到五百文了，咱們小本生意的，實在是負擔不起啊！要不給二位上兩個饅頭您看行嗎？”
趙璟年本就是做個引子，也不是真的要為難店家。
“涼州城米價竟漲到五百文了？那你們為何不去別處賣？我們前幾日剛從黔州過來，那的米價還是七十文啊！”
店家搖頭歎氣，“哎！你有所不知，因為饑荒涼州城外到處都是劫匪橫行！上個月縣令大人帶著籌集的善款是要去黔州購糧的，可在半路上就遇上了劫匪！大米沒買到反而被搶走了善款！咱們涼州城好在是有這位縣令大人維持著秩序！不然還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
趙璟年心想著，這縣令可真是個盤算人心的高手啊！一邊中飽私囊一邊還要樹立自己好官的形象。
齊桑接著話茬往下說，“我們從那邊過來也沒遇到什麽劫匪啊！老板若覺得路途遙遠怕遇不測，也可以試試去二十裏外的驛站附近的米鋪問問。我們昨日才從那過來，那的米價才三百五十文。”
店家琢磨著，二十裏外就有便宜一百五十文的米，也可以一試。連連拱手道謝
“當真如此？那我今日便讓我兒子出城去看看！”
幾家飯莊酒樓的老板都叫上自己家的長工，一行幾十人壯著膽子去了二十裏外的米鋪。
那米鋪也是趙璟年提前安排好的，米還是涼州城的米，不過他以五百文的價格買的卻隻以三百五十文的價格賣出。
又在那米鋪門口安排了托，透露給飯莊老板們知道再往前走二十裏的米價隻要二百五十文。
如此反複，每往黔州方向前進十裏米價就會降五十文。與此同時趙璟年也聯係上了黔州的官員，告知他們越往涼州方向前行，米價越可以賣出高價。
阿恒那邊進展也算順利，雖然涼州其他城邦也是缺糧，但沒了縣令中飽私囊的暗箱操作，又有裕王下令開倉放糧。各郡縣的災民也能在本地領到果腹的糧食，不用跋山涉水的前往涼州城。
不出七日，趙璟年已經不需要自己從涼州城購米補貼到附近的米鋪，黔州的米莊老板自然而然就把生意做到了涼州地界。
曹興安沒料到事情會有這樣的轉變，手上的糧食一下子就變得不值錢了。那些米鋪的老板也像熱鍋上的螞蟻沒了主意。
“縣大人！你說如今可怎麽辦啊？米價現在一天比一天低！今日早晨，城外五十裏外的米價都不到二百文了！誰還會五百文買我們的米啊！”
曹興安謀劃了這麽久的事突然被打亂了！臉上露出恨戾的表情
“這事一定是有人從中搞鬼！你們這些日子就沒有察覺出什麽可疑嗎？”
其中一個米莊老板說到，“你這麽一問我還真想到了！幾日前有個外地人來我米莊上買糧，一買就是五石！我還問他要這麽多米幹嘛，他說這米價還要漲，他家人多多備著些過冬！”
另一個米莊老板回憶了下也附和，“前幾日我鋪子上也有這麽個外地姑娘！說要買些米捐給那些孤兒寡母的！好像也買了六七石！”
“我店裏好像也有這樣的事！”
“我也遇到了！”
曹興安立刻察覺到蹊蹺
“來人！去把畫師叫來！你們分別跟畫師形容一下都是什麽樣的人在你們鋪子上買的米！”
畫師根據幾個老板的描述分別畫了幾張畫像。放在一起一比較，雖然衣裝妝扮稍有不同，但仔細比較一二不難看出就是一對男女在城中大肆收糧。
曹興安咬著後牙槽，惡狠狠的盯著畫像。
“小兔崽子！竟敢陰到老子頭上了！老子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