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老趙歸來
“你倆認識?”
一旁的老耿滿臉掛滿了問號,五官都擠成了一團。來回打量起趙喆和那四眼,皺著眉頭問道。
“不算。”
正當趙喆不知該如何回答時,四眼已然幹脆利落地開了口。
“我這人喜歡長話短說。我來就是告訴你——離齊德隆越遠越好,別蹚渾水。對你,有好處。”
那四眼斜靠在車門上,輕推眼鏡,看著趙喆,淡淡開口。
說完,便拉開車門,準備上車。
“憑啥要相信你說的?你該不是跟那老頭搶生意來了吧?”
老耿的眼神落在那四眼胸前的吊墜上,先是目光驟然一頓。思索片刻,隨即,試探著問道。
“嗬,我秦淮從不搶人東西。話我帶到了,好自為之。”
說完便發動車子,揚長而去。
直到那車尾燈完全消失在兩人的視野內,老耿瞪著眼睛,猛地拍了拍趙喆的肩膀。
“誒!什麽情況?這什麽人?”
趙喆隻得把那晚遇見四眼的事,原原本本地講了一遍。
老耿聽完,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嘟囔起來:“怪不得,敢情是個腿子。但就這四眼兒,肯定也不是什麽好人,少理為妙。”
趙喆點了點頭,說道:“不過,聽他的意思,他也就是個傳話的,應該也不會再來糾纏。”
“就憑他脖子上那吊墜,我覺得很有可能就像你分析的那樣。想要跟齊德隆搶生意,所以才來挑撥。”
“呸,這陰陽眼真夠晦氣,弄得這麽些奇葩一個接一個的找上門。”
老耿使勁兒往地上啐了口唾沫,憤憤說著。
突然,好像想起了什麽一樣,轉頭望向趙喆,開口問道。
“但有個事兒,我一直沒想通,那玩意兒到底是怎麽跑到大臉手裏去的?”
趙喆仔細琢磨了一會兒,一拍腦袋,說道:“你還記得咱們出來的時候嗎?大臉走在最後麵!”
老耿猛地一拍巴掌,頓時也恍然大悟。
原來當天從盜洞撤退的時候,大臉主動要求墊後,是心中早已盤算好了的。
老耿和趙喆一進盜洞,自然隻顧往外爬。再加上盜洞空間有限,輕易也不會回頭。
與此同時,大臉便有了機會,能夠回頭去把那墓牆上的陰陽眼給摳下來。
由於開啟墓門後,那原本嵌在牆體內的陰陽眼已經凸起,摳下來可以說是不費吹灰之力。
所以,大臉才能不聲不響,又極其快速地完成這一切。
等到了停車場,便可以名正言順地和趙喆他們分道揚鑣。然後獨自一人揣著陰陽眼趕回市區,放出消息,緊鑼密鼓地尋起買家。
本想著自己吃口獨食,沒成想卻直接進了精神病院。
“嗬,這可真是報應呐。”
老耿兩臂交叉著放在胸前,翻著白眼,開口說道。
心裏的疑惑,這下總算是解了開來。
老耿拍了拍趙喆,叮囑著有事隨時電話聯係。便又重新在手機上叫了個代駕,坐上車回了家。
之後的兩天,倒是過得異常的平靜。
趙喆的生活,也回到了原來的軌道。
每天睡到自然醒,臨近中午便騎上電驢,趕去店裏。和小胖一起看看恐怖片,或者約上幾個基友一起開黑,倒也不怕無聊。
偶爾也會有那麽一兩單生意,但基本也都是些半小時就能搞定的活兒,小日子也是相當的清閑愜意。
第二天傍晚時分,快要關門的時候,老耿開著車又出現在了店鋪門口。
還是熟悉的那輛老奧迪,但明顯剛剛洗過車。整個車身一塵不染,油黑鋥亮。
“趕緊上車!走哇!”
老耿搖下車窗,對著店裏扯著嗓子喊道。
老趙的飛機,還有不到一小時就要降落了,老耿和趙喆照例要去機場接機。
趙江海自從金盆洗手,退出了盜墓行當,就開始旅遊成癮。光是愛好是這一點上,還真是跟老爺子一模一樣。
但因為語言不通,而且嘴刁的要命,根本吃不慣外國菜,所以老趙從不出國。
這些年來,自己悠哉悠哉地走完了大半個中國。
而且,從來不報旅行團,一律自由行。
至於到底去哪兒,呆多久,全憑心情,倒是逍遙自在得很。
雖說老趙每次都是輕裝出行,頂多帶著一個小號旅行箱。但卻有個雷打不動的規矩——接機,必須得老耿趙喆齊上陣。
趙喆這輩子都忘不了,五年前,因為犯懶,沒跟著老耿去接早班機。
結果,被老趙劈頭蓋臉地臭罵一通,從一樓客廳一路飛腳,踢到了地下室。
打那以後,去接機就成了趙喆的頭等大事,風雨無阻。
正值暑假,寶安機場裏,明顯多了不少拉著行李箱,三五成群的學生。
趙喆和老耿兩人,活像哼哈二將一樣。腰板溜直、鄭重其事地並肩站在到達大廳,翹首張望起來。
沒一會兒,人群之中便出現了那熟悉的身影。
利落整齊的板寸,犀利而有神的目光。濃眉大眼,國字方臉。
雖然五官十分端正,卻總是隱隱透出一股匪氣。
隻見趙江海右手拉著小皮箱,左手握著手機。昂首挺胸、大步流星地從玻璃門內走了出來。
一邊往外走著,一邊下頜微揚,對著趙喆他倆招了招手。
兩人立馬快步迎上前去,接過老趙手裏的小皮箱。
趙喆賠著笑臉,巴巴地開口問道:“這一趟,玩兒的還行?”
老趙歪了歪頭,眯縫著眼,咂著嘴說:“還不賴,比深圳涼快多了。而且,那邊兒的米粉,跟沙縣的,還真不是一個味兒。還有那個啤酒魚,也挺帶勁兒!”
聽完這話,趙喆和老耿默默地長舒了一口氣。畢竟隻要能吃的順口,那老趙的心情也就不會太差。
還記得去年,老趙鐵青著臉從貴州回來。
連著好些天,暴躁得就像個竄天猴,雞毛蒜皮的事也能惹得他口吐芬芳。
後來才知道,老趙吃不慣折耳根,可貴州人民卻對它愛得深沉。
無奈之下,老趙每次吃飯時,都隻能強忍著淚,小心翼翼地把折耳根挑出來。
然而,臨上飛機前的最後一頓午飯,老趙當地的朋友非要請客,還信誓旦旦地保證沒有折耳根。
老趙一聽,那是樂開了花,屁顛屁顛地欣然赴約。
結果誰也沒想到,那朋友十分隆重地給安排了一頓牛癟火鍋。
當一碗濃厚的牛癟湯,被朋友滿眼真誠地捧到麵前時,老趙的臉都綠了起來。
盛情難卻,隻能一仰頭,憋著氣給幹了。
看老趙這次意猶未盡的模樣,趙喆和老耿心裏多少也有了底。
三人上了車沒一會兒,倚靠在後排座椅上,輕哼著小曲兒的老趙,突然抬起右腳,踢了踢副駕駛椅背。
望著副駕上趙喆的後腦勺,開口問道:“你小子,最近是有什麽事兒?”
趙喆被冷不丁這麽一問,不由一驚。瞬間心虛起來,後背已然開始不自覺的滲出冷汗。
根本不敢回頭直視老趙,生怕眼神露怯。
於是假模假樣地看著窗外的夜景,故作鎮定,張口反問道:“沒有啊。我能有啥事兒?”
話音剛落,老趙卻“噌”地一下,從靠背上直起身來。
伸出大手,照著趙喆的後腦勺就抽了一巴掌。眉毛直豎,雙目圓瞪,破口罵道:
“放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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