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惡趣味橫生

  ……


  回返的路上，方宛又在街邊的攤販手中買了個陶罐，還討價還價的多要了個碗，再回到了擺攤的地方，柳言安果然已經在那等她了。


  方宛眼睛一亮，笑眯眯的走過去，自然而然的將背簍遞給柳言安，“我去買了點東西，等久了吧？”


  男人對上她飽含深意的笑眼，下意識別開視線，嗯了一聲，率先走在前頭。


  方宛跟在後方，道，“今兒我賺了不少銀錢，我們不用擔心吃飯的問題了，我特意多買了兩個肉包子，到時候你就不用特意讓給我啦。”


  她的語氣輕鬆雀躍，明明是苦日子，從她嘴裏說出來，卻神奇的讓人覺得輕鬆的很。


  “你會不會覺得我沒能耐，不能給你衣食無憂的生活？”


  行至半程，柳言安忽然停下，轉頭開口問了一句。


  方宛楞了一下，消化了他話裏的意思後，竟是撲哧一下笑出了聲。


  “你笑什麽？”柳言安有些不解。


  “我笑，相公你開始在意我的感受了呀，看樣子，你是真的逐漸開始把我當成你的家人了，我心裏開心呢。”方宛歪了歪頭，笑容中帶著幾分得意。


  聞言，柳言安瞬間臉頰發燙，別過臉，不去看那張明媚的笑臉，“外麵人多嘴雜，不要說這般孟浪的話。”


  他說話的聲音有些小，但足夠讓方宛聽清楚，隻覺得這般故作正經的樣子看起來更是有趣的緊，方宛笑的更加肆意了幾分。


  二人才進家門，隔壁屋便吵吵起來。


  “我告訴你牛三，今兒這個銀錢要是要不回來，老娘就不跟你過了。”柳豔扯著嗓子撒潑。


  “誰讓你主動送上門讓人吭的，那都是自家人，你就要她東西怎麽了？還能不給你麽？非得扯這些沒有用的。”牛三看起來憨厚，這話說的可跟憨厚沒有半分錢的關係。


  “這又怪我了？牛三你有沒有良心，我嫁給你這些年，天天盡心盡力的給你維持著家裏，你呢？就知道賭錢，就知道窩裏橫，我真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才會嫁給你這個沒用的男人。”柳豔大力拍著桌子，似是說到了傷心處，居然就直接哭嚎了起來。


  ……


  方宛跟柳言安在院兒裏停頓了半晌，柳言安取下背簍送回房間後道，“我去看一眼，你就在屋裏吧。”


  “別啊。”方宛一把將柳言安拉住，“你懂什麽，夫妻吵架，不能拉。”


  柳言安麵露不解，“這是什麽意思？”


  方宛挑了挑眉梢，“沒聽過那句老話麽？床頭吵架床位和，你去了，人家小夫妻怎麽和諧？”


  “床頭吵架床尾和？”柳言安念叨了兩遍，還是沒想明白其中的深意。


  方宛壞笑，猛地湊到柳言安的麵前，“我說，你不會真的是個單純的書呆子，對男女之事，半分不懂吧？”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柳言安總算是領會到這話裏的深意，臉頰耳朵迅速爆紅，他看著方宛，忽然結巴了，你你你的磕巴了半晌也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莫不是，真成了個呆子不成？”方宛後退兩步不再咄咄逼人，卻是忍不住捂著肚子笑了起來。


  “你個女孩子，怎麽懂得這些？”柳言安憋了半晌才問出這麽一句。


  方宛歪了歪頭，“村口大媽們說的啊，她們可是什麽話都往外說，誰家的男人行不行，誰家的女人多纏人的，初時聽不懂，但總這麽聽著聽著，大概也就猜出來說的是什麽事兒了。”


  這般單純無辜的樣子，讓柳言安想教育她都不知該怎麽講才好了。


  “這些事兒，都不該是女孩子家懂的，你以後不許講。”最後柳言安也隻是說出這麽兩句沒什麽殺傷力的話。


  方宛心裏偷笑，麵上表情卻是更加無辜茫然，“可是，我嫁給你了呀，你不就是我最親近的人麽？難道我跟你也不能講這些話麽？”


  “你……”柳言安抿了抿唇，竟是有些不敢直視方宛的雙眼，“在家跟我說也就罷了，出去不許講。”


  這故作鎮定的樣子看的方宛惡趣味橫生，才想繼續說幾句話逗逗他，卻聽隔壁傳來一陣乒乒乓乓的摔打聲。


  “老子看你就是好日子過夠了，慣得你！”


  牛三一聲大吼，然後便是巨大的摔門聲。


  柳言安將門打開，隻能看到牛三怒氣衝衝的背影，轉頭看了一眼坐在房門口哭嚎的柳豔，才想說什麽，柳豔卻狠狠瞪了他們夫妻一眼，直接將門甩上了……


  “吵得還挺激烈。”方宛從柳言安身後探出頭想看熱鬧。


  “別幸災樂禍，得罪了人，我不在家的時候，你自己能應付過來？”柳言安將方宛退回屋，看她的眼神中帶著淡淡的無奈。


  這是在擔心她？方宛心裏一暖，對他的印象又好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