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救人一線
本以為賣藥會是一件很簡單的事兒，但當被第三家藥店拒絕的時候，方宛不得不承認，並不是所有事兒都會按照她的預期那般發展。
“再走兩家，要是還不收，我就回去找柳言安。”
給自己鼓了鼓氣後，方宛抬步邁進了第四家藥鋪的門。
“你們管事兒的在麽？”
藥鋪裏隻有一個年紀不大的小藥童，一看就隻是個跑腿幹雜事兒的。
“掌櫃的出去給人瞧病了，您若是不急可以等一等，再有個半刻鍾，他也就回來了。”小藥童態度十分和善。
方宛自是不會拒絕，剛好她有些口渴了，被領著坐下後，她忍不住連幹了兩杯茶水。
“大夫呢？快叫大夫，救命。”
忽然，一看起來二十五六的男子抱著一小孩衝進藥鋪，他身後跟著的仆人急聲大喊。
藥童忙迎上去，瞧了眼孩子的症狀後，一臉為難的說道，“大夫不在家，這，我也隻是個半吊子，怕是救不了命啊。”
“這孩子是吃東西噎到了麽？”方宛湊上去看了一眼後試探著問道。
男子點頭，“是，小兒吃了一糕點，然後便抽搐暈厥。”
“若是您信得過我，我可以嚐試幫您救一下孩子。”方宛沒有貿然伸手，而是先開口確定了一下。
倒不是她多麽的冷血，實在是小心駛得萬年船，她可不想救人不成反而惹得一身騷。
“這附近都沒什麽醫館，實在是找不到地方了，不如就讓這位姑娘試一下吧。”那仆人跪在地上說道。
聞言藥童倒是急了眼，“誒呦，這姑娘可不是我們醫館的坐館大夫啊，這醫術怎麽樣，我可不確定啊！”
男人抿了抿唇，沒有過多猶豫，“姑娘，請您出手吧。”
“我可先說好，我不確定能不能救過來，但我會盡力而為。”
方宛再次表明了一下態度，看男人點頭，這才伸手將孩子接了過來。
回憶了一下當年學過的海姆立克急救法，她將孩子倒放在膝蓋上，大力頂了下孩子的腹部，查看了一下孩子的口腔、鼻腔，方宛忍不住皺起了眉。
“不行，異物噎的太深，拍不出來，怕是要手術才行。”
此時孩子的臉色已然有些青紫，呼吸也變弱了許多，情況看起來很是危急。
“什麽是手術？”男人急切的問道。
“就是把孩子的喉嚨切開，把東西拿出來。”方宛言簡意賅的解釋了一下。
聞言在場眾人瞬間石化，看方宛的眼神像是看著一個怪物。
“我說的是實話，不是開玩笑，若是願意的話，那我現在馬上準備東西，若是不信，那我也無能為力了，孩子現在情況已經很危急了，你最好早作決定。”
方宛無視了這些異樣的目光，表情淡然的說了一下眼前的情況。
“害，我說你這姑娘，就算是你想救人，也不能信口胡謅不是？這是什麽情況你看情況，這是一條人命啊，把人喉嚨切開，那人還能活著麽？你是要救人還是要殺人啊？”藥童情緒有些激動。
不管方宛能不能成功救人，若是她在這個醫館裏做了這個不知所雲的手術，這個責任醫館就得擔著，外人可不會問當事人是不是醫館的。
想想掌櫃的回來的臉色，藥童臉色更是焦急，“我也不是不擔心孩子，但這事兒，是真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他使不得啊。”
方宛站起了身，“早就有人會做手術了，不過是你們都不知道而已，若是你們不願意，那我就走了，現在抱著孩子去找找別的大夫吧，也許會找到能救他的人呢。”
男人卻一把將方宛拉住，“失禮了，請您幫忙進行手術吧，人命關天，孩子等不得了。”
“萬一手術失敗？”方宛忍不住先將最壞的結果說出來。
“不管是什麽結果，我都能接受，但機會在眼前，不抓住，我實在是不甘心，小兒的命，就拜托姑娘了。”男人起身，鄭重其事的對著方宛行了一禮。
那仆人更是直接對著方宛行了個叩首的大禮，嘴上還大聲說著拜托姑娘了。
方宛被嚇了一跳，忙側身躲開，“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隻是做不到視而不見罷了。”
“我需要剪刀、鑷子、針線、火爐、熱水、白酒、棉花。”藥童想說話，卻被方宛按住。
聽方宛說完這些東西，藥童苦著臉還想說什麽，但對上男子與那名仆人哀求的眼神後，歎了口氣便轉身去忙活準備起來了。
拿著白醋、白酒等物給病床附近做了個簡單的消毒，方宛掰開孩子的嘴，迎著光簡單查看了一下異物的位置後，拿起鉗子試探著向裏探去。
“異物位置大概確定，我需要一個人幫忙固定住孩子的身子，不讓他掙紮，以免擴大創口。”方宛檢查一番後，冷靜開口交代。
聞言男人和仆人馬上上前分別按住孩子的頭和腳，藥童也跟著上前幫忙。
“接下來，我會在孩子的喉嚨剪一下，擴大可視麵積以便取出異物，你們害怕可以閉上眼，千萬不要鬆手，一定要按住孩子。”
說了下自己將要做的事兒後，方宛將已經在火上炙烤消毒過後的剪刀拿起來，深吸口氣便開始動作起來。
鮮血噴出，除了孩子父親外，藥童與仆人都不由自主的閉上眼不敢再看。
方宛在切開喉嚨後，馬上將那一大塊的糕點夾了出來，然後簡單清理了一下血汙，便開始進行縫合。
拿出最近兌換的止血藥給孩子上好，確定沒有問題後，方宛才長呼出一口氣。
“行了，沒事兒了，這個是消炎藥，這個是促進恢複的藥，你拿回去，一天給孩子吃一顆，不會有事兒的。”
將藥瓶塞給男人，方宛擦了擦額角的冷汗，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咕咚咕咚喝了兩杯水才算是冷靜下來。
“多謝姑娘。”男人將藥瓶收好，坐在孩子身邊，確定孩子已然呼吸平穩了才算是鬆了口氣。
就在這時，醫館的大夫終於慢悠悠的進了門，藥童雙眸一亮，看到救星一般迎了上去，“我的掌櫃的啊，你可算是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