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機會來了
“我倒是不知道了，大姐居然也能對我家的事兒指手畫腳了，就算是生活在一個院子裏，我們也是各過各的，之前我家一口米都沒有的時候，也沒見大姐給我分來一點，倒是我有了點什麽，大姐不拿點就難受。”
說著方宛冷笑，“但凡你要是能念點好，我吃虧也就罷了，就沒見過你這種拿著我東西還要背後戳我脊梁骨的人，你在外麵幹的那點破事兒真以為我不知道麽？念著相公的麵子，我也就不計較了，但現在我爹娘在這，大姐還這麽膈應我，當真以為我是個沒脾氣的人不成？”
之前柳豔沒少吃方宛的虧，最近一直老老實實，一方麵是因為吵不過鬧不過的也占不到便宜，另一方麵也是因為柳言安私下對他們的安撫。
今兒嘴賤也不過是看有方父方母在，她以為方宛會行事有所顧忌，所以故意這般膈應人，沒想到，方宛完全不按套路出牌，竟是直接鬧了起來。
“你這是一點臉麵都不想要了？”驚愕過後，柳豔瞪著方宛質問。
“臉麵？要那玩意兒能過好日子麽？要那玩意，你能不來膈應我麽？”方宛擲地有聲的反問，這再次噎的柳豔不知該說些什麽才好。
廚房距離臥房的距離本就不遠，方宛跟柳豔你來我往鬧出的動靜很快便驚動了方父和柳言安。
“罷了，我看我和她娘還是先走吧。”
到底是給女兒惹了麻煩，方父臉上帶著些許愧疚，對著方母招了招手便想離開。
柳言安忙抬手將人攔住，“爹，您可別多想，我大姐隻是說話不好聽，但沒什麽壞心思的。”
他這解釋的話實在是有些蒼白無力，任誰也無法將善良兩個字跟一臉刁鑽刻薄的柳豔聯係在一起。
“爹，娘，您放心，我跟相公一直都是自己過日子的，大姐他們管不著我們的。”方宛拉著方母，開口補充了兩句。
“嘿，我算是發現了，怎麽，你爹娘來了，你就覺得自己有靠山了，就可以隨便欺負我這個做姐姐了的是不是？怎麽，看我家沒有長輩，就忘了長姐如母的規矩了不成？”
這話說的柳豔是越來越氣，插著腰瞪著眼便撒起了潑，端的是一副當家地位被威脅了的氣憤模樣。
“話可不是這麽說的，姐姐不過是仗著我家相公脾氣好罷了，但以後我相公有我護著，可沒你在欺負他的機會。”
說話間方宛推著方母、方父往屋裏進，“爹，娘，你們就安心住下，一切有我呢。”
聞言柳豔這才想起來打量一番方父方母的衣著模樣，補丁摞補丁的衣角，帶著泥濘的褲腳，這樣子看起來實在是有些狼狽。
“我說呢，這是你爹娘日子過不下去，跑來投奔閨女了？這是要讓我弟弟給你養爹娘啊？如意算盤打的是真響，當真以為我們柳家沒有長輩了不是？”
柳豔冷笑，麵上帶上了幾分不屑與鄙夷。
“我倒是不知道什麽長輩管的了我相公，姐姐盡管去找人來，看我怕不怕就是了。”
方宛毫無懼色，將人全都推回房間後，丟下一句狠話便直接關了門。
“嘿，小丫頭片子，當真以為老娘是好欺負的泥人了不成，你給我等著，看我這次不把你趕出我柳家的門。”
柳豔扯著嗓子放了狠話後轉身就走，嘭的關上院門的聲響，在屋裏都聽了個一清二楚。
“害，我就說不該來的，這可怎麽辦？”方父皺緊了眉，整個人都陷入了頹然與難過之中，“我真是沒用，護不住媳婦也就罷了，現在還連累女兒。”
一個男人露出這般姿態，實在是可憐又可悲。
方宛無奈的歎了口氣，蹲到方父麵前，小女孩一般的趴在他的膝蓋上撒嬌，“爹，你就不能相信女兒一次麽？若不是女兒心裏有打算，怎麽可能會這般行事？”
“你這是什麽意思？”方父不解。
“言安在柳家的處境一直也不怎麽好，他的身世很複雜，今日不好細說，但您記住，今天姐姐鬧得這一出，不是衝著你，是衝著我們夫妻兩個就是了。”
沒有貿然說出柳言安是領養的事實，方宛簡單解釋了一番後，便起身拉著柳言安來到了一邊。
“我早就問過你，有沒有想過離開柳家，你當時雖然沒有開口，但我感覺你是想的，現在機會來了，我正式問你一句，你願意離開柳家麽？”方宛小聲的問道。
柳言安驚訝的看著她，顯然是沒想到她居然還為他打算過。
他的這個表情在方宛看來卻是猶豫不決，她有些著急的拉著他的袖子分析起來。
“我可不是為了我自己想，主要是為了你，你是注定要走科舉的路的，柳家人雖然對你有恩，但他們絕對不是什麽好的親眷，以後定然是會給你惹麻煩的，倒不如趁著你現在沒什麽權勢，趕緊割舍幹淨。”
說到這方宛猶豫了一下才開口補充，“當然了，劃清界限是一方麵，你惦記著報答他們，我們可以從別的方麵來進行補償，比如給他們一些銀錢，比如以後暗地裏給他們行點方便，總之，想要補償那辦法多了去了，你也不能就把自己跟他們牢牢鎖死在一起吧。”
在這個時代，方宛的這番話在旁人耳裏那就是離經叛道，不孝不義，該打該罵的。
但柳言安這些年實在是隱忍委屈慣了，方宛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這般盡心盡力為他打算的人。
盡管話說的有些難聽，但柳言安知道，她真的都是為他好。
抬手握住方宛的手，柳言安認真解釋道，“我懂你都是為我好，但我不想讓你因為我有了壞名聲。”
劃清關係這四個字說起來簡單，但在外人看來，沒有做什麽壞事兒，沒有人品問題的話，是不會被一個家族遺棄的，世人熱衷於信口胡言帶來的快樂，基本沒誰會在意事實背後的真相。
這個態度表達的夠明顯，方宛總算是放了心，她對著他輕笑，眉眼間帶著灑脫與恣意，“柳言安，我不在意名聲，我隻想讓我們過得越來越好，別人愛講什麽，隨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