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言而有信
“你就不怕？”君陌看方宛如此淡定的表情，沒忍住開口問了一句。
方宛挑眉，“我以為聰明如公子，是不會問這種沒有影響的無聊問題的。”
這話懟的夠直接，君陌一臉興味的打量了她許久，就在柳言安忍不住想要開口說話的時候，他忽的移開了目光。
“好，我說話算話，咱們就簽訂個協議，你擬來，我簽字就是了。”君陌痛快的開口道。
跟著來的村民們互相看了幾眼，均抑製不住露出了欣喜之色，雖然看向方宛的眼神中帶著感激與愧疚，但卻沒有一個人站出來請她回來。
歸根到底，人都是自私的，生死麵前，誰還顧得上他人。
“你說話算話，不能傷我娘子分毫。”柳言安到底是沒忍住開口補充了一句。
君陌挑眉，“這一點，不用你講，我也知曉。”
他一個男人，怎麽可能真的對一個女人做什麽？那可是違背了他的原則。
很快便有人拿來筆墨紙硯，柳言安直接將紙張撲在地上，克製住紛亂的心緒，揮筆迅速寫下能寫下的所有的條件。
似是懶得多看，君陌接過直接簽了名，根本沒有細看。
柳言安就這麽站在那，看著方宛跟在君陌身邊，逐漸消失在視線裏。
無力感再次襲上心頭，他的指甲緊緊摳在手心，鮮血緩緩流出，他默默發誓，再也不要麵對這般難以抉擇的境地。
“柳秀才，是我們連累了你們了。”村長站到柳言安身邊，一臉愧疚的輕歎道。
柳言安麵無表情的轉身回村，雖然沒有開口多說什麽，卻讓村長清楚的意識到，這次事之後，他們村裏這個唯一的厲害的人，怕是再也不會幫村子做任何事兒了……
“給這位夫人，安排個舒服的房間，所有人，不許冒犯。”
方宛被帶著回到君陌的營地後，君陌麵無表情的吩咐完後，便咳嗽著回了自己的營帳。
不出方宛所料，這幫人果然是在鐵礦附近紮的營，看這些人訓練有素的模樣，就算是沒在軍中待過，怕也是受過相關的係統訓練。
打量了周圍一圈，方宛順從的聽安排進了一帳篷中。
出乎她的意料，十幾平方的小空間裏，床桌子等物一應俱全，也算是應了那句麻雀雖小，五髒俱全。
“還以為做人質，會是蹲牢房，這環境倒是還算不錯。”
心滿意足的點了點頭，方宛合衣躺在床上，本想著閉目養神休息一會，卻意外直接睡了過去。
“醒醒。”
被人用木棍戳醒的感覺實在不太美妙，方宛皺著眉一臉不耐的睜眼瞪去，便見君陌和兩個侍衛站在她的床邊。
剛剛就是其中一侍衛用刀柄將她給戳醒的，方宛眯眼看著那人，心裏盤算著以後要怎麽報複他才好。
“柳娘子膽子不小，身處我的地界，居然能睡得如此安逸。”君陌眯眼打量著方宛，似是想看透她的內心一般。
方宛黑著臉坐了起來，揉了揉已經亂成一團的頭發，她冷笑了一聲，“倒是沒想到，君陌公子這般人物，也會做出闖女眷房門的事兒來。”
君陌挑眉，“柳娘子怕是忘了，你可不是來做客的。”
“難不成公子答應我相公說，必然會完璧歸趙的話，是假的？”
方宛與君陌對視，麵上毫無怯色，好像根本就把他放在眼裏。
“你看起來，可不像是一個鄉野村姑。”君陌打量了她半晌，忽然開口說了這麽一句。
“巧了，人也都說我相公，看起來不像是寒門舉子。”
心裏一咯噔，方宛卻毫不猶豫的繼續還嘴。
根本君陌跟柳言安的對話，方宛懷疑，這家夥應該是早就調查過村子裏所有人的身份背景。
之所以敢直接下令屠村，不過是因為村子裏根本就沒什麽重要的人物罷了。
在這個時代，平民百姓的命真就如草芥一般。
“不少護衛都染上了你下的毒，身上都開始出現紅斑，聽說，村子裏之前有個柳家人，就是感染了這種東西。”
君陌開口說的話，再次證實了方宛的心中所想。
方宛點頭，“那也是我下的毒，有什麽問題麽？”
“當真是有一副惡毒心腸啊。”君陌眯起眼，半真半假的感慨道。
對此方宛並不反駁，隻是看著他道，“所以，你們別想著現在就讓我給你們解毒，不可能的。”
“誰說要你幫他們解毒了？”
君陌這個反問出乎了方宛的意料之外，她看著他眨了眨眼，表情有些迷茫，“那你找我幹嘛？”
沒有直接開口，君陌抬手示意侍衛退出，帳篷裏一時間隻剩下了他們二人，抬起手腕放在了方宛麵前，他輕聲道，“請你給我把個脈，說說情況。”
這是找她給他看病？方宛有些驚疑不定的看著君陌，著實是摸不清他這是什麽套路。
“隻要你說對，我可以直接將你放走。”看方宛半晌都沒有動作，君陌再次開口說出條件。
方宛抿了抿唇，還是沒有動作，雖然這個條件她很心動，但她是真不太會把脈啊。
之前手術就是仗著自己曾經實踐操作過，眼下把脈看病，她心裏是一點底都沒有，萬一說錯了，就君陌這陰晴不定的性子，她還真怕他抽風。
“你不用這般看著我，叫你來，不過是我覺得你對醫術很有研究，懷王的人都沒能解了你下的藥，想來是有幾把刷子，你若是不肯給我看，我保證，你的日子不會好過。”
利誘不成，君陌話鋒一轉便直接開始威脅人了。
進退兩難，方宛瞪著君陌道，“我也不確定能不能看明白，畢竟我雖然懂得不少，但因為我是個女人，也沒誰讓我幫著看病，若是說錯了，你可不能跟我計較。”
君陌點了點頭表示知道，“嗯，我保證，不管你看的對錯，我都不跟你計較，但你若是在猶豫下去，就別怪我反悔了。”
他的話音還未落，方宛的手便已經搭在了他的手腕上，似是為了讓自己看起來更加專業一點，她還像模像樣的眯起了眼，做出一副高深莫測的高人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