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方家老爺子病了
不過三天,鹵下水的名聲便徹底打了出去,方宛不再安排試吃,來買的人也是絡繹不絕。
“這豬下水賺的銀錢,好像比烤鴨還多啊。”
晚上算過賬後,方父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雖然烤鴨的定價比較高,但相對的本錢也高,這豬下水的本錢卻微乎其微,說是純賺都不為過。
“現在看是這樣,但咱們這生意做起來了,以後那豬下水怕是也要坐地起價了。”方宛卻沒那麽樂觀。
一直安靜的柳言安這時候開了口,“不會,這豬下水其實是子行開的酒樓送來的,他的酒樓每日都要殺一頭豬,這下水直接就給咱家了,不會要錢的。”
“這麽說,倒是咱們家占便宜了,你看看找個時間再請他來家裏吃個飯吧。”
聽他這麽說,方宛算是放了心,雖然張子行的嘴比較欠,但一般辦事兒都還挺靠譜的。
柳言安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下來,“算起來,子行一直想要讓他的廚子來跟你學學手藝,你要是有時間,不妨去指點一二。”
自從張子行嚐過方宛做的飯菜,便一直念念不忘,但礙於柳言安的威脅,他從來也不敢上門打擾,更不敢提出什麽過分要求。
但最近張子行明裏暗裏算是幫了家裏不少忙,所以柳言安才對方宛提了下這件事兒。
“這有什麽,明兒店裏沒什麽事兒我就可以去啊。”
做菜這種事兒對於方宛來說真的是再簡單不過了,要不是怕太累了,她可是真想要開個酒樓來著。
一家子將要緊事兒都說的差不多了,才想散開各自去休息睡覺,前門卻被大力敲響。
“老二,開門啊,快開門啊。”
方老大焦急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家中眾人都忍不住皺起了眉。
方母更是條件反射一般將手放到了已經微微隆起的肚子上,麵上全是警惕之色。
“我去看看,你們都別去了。”方父交代了這麽一句便去開了門。
“老二啊,爹病了,我找了幾家醫館人家都不肯去啊,你現在這麽能耐,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
方老大的臉上滿是汗液,那擔憂之色,不像作偽。
方父沒有猶豫,轉身進院兒便拉住了方宛的胳膊,“丫頭,你爺爺生病了,現在找不到大夫,你去給看看吧。”
“嘿呦我說老二,我要你找的是大夫啊,這麽個丫頭片子能幹啥啊。”
跟進門的方老大忍不住拍了下大腿,一臉的憤懣不解。
柳言安跟著起了身,“爹,我去套馬車,準備上車走吧,長遠,桂花,你們守著我娘,外人敲門不許開。”
說著一家人便行動起來,方老大又說了幾句找大夫之類的話,全都被這些人忽略了。
還是方父拉著方老大上了馬車,“大哥,我家閨女會醫術,是一個老大夫教的,放心吧。”
其實這十裏八村早就傳遍了方宛治好疫病,造福鄉民的事兒了,但方老大一家子就是不肯相信這個事實,隻當是所有人都在說瞎話。
“這丫頭也算是在我眼皮子底下長大的,她什麽樣我還不知道麽?就算是家嫁人之後學了點東西,但這麽短的時間內,她就能把這些都學明白了?”
方老大真是難得的有理有據的跟人理論,但可惜啊,根本就沒人願意搭理他,跟他研究這些問題。
很快馬車便停在了方家門口,沒有耽擱,方宛直接忽略了方家那些亂七八糟的人,直接進了老爺子的屋子,無視老爺子的複雜眼神,抬手直接按住了他的手腕。
還是方父進門後,對上老爺子那疑惑的眼神時,開口簡單解釋了幾句。
“我開個方子,相公你去郭老那去抓藥。”
說著方宛在屋裏轉了一圈,卻根本找不到紙筆。
“不是說有人要讀書麽?怎麽連筆墨紙硯都沒有?”她皺眉看著方老大,言語間帶著嘲諷之意。
“誰說沒有的?”
聞言站在一旁的方大嫂開了口,馬上便轉身去取東西了。
見真拿出來東西了,方宛也沒再多說什麽,迅速落筆開了藥方子。
柳言安拿著便匆匆出了門,眼看著屋裏沒了外人,方大嫂便又忍不住嘴賤。
“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什麽能耐,就敢把脈開方子了,別是想坑害我們家老爺子吧?”
這話說的也是夠誅心的,方宛看著方大嫂那副樣子就來氣,才想開口,方父卻開了口。
“大嫂說話也過過腦子,今日要不是大哥求到我家,我是不會拉著我家閨女過來的,你再說這麽是是而非誅心的話,我就帶著我閨女走了,可不在這礙眼了。”
之前方父可從未這般硬氣回懟過,方宛不由得驚訝的看著自家老爹。
按照之前的相處方式,方老大跟方大嫂定然是要張牙舞爪的回嘴的,但出乎方宛的意料之外,這夫妻兩個也隻是翻翻白眼擺擺臉色,並未還嘴。
方老太太坐到老爺子身邊,歎了口氣道,“老二家子,你大嫂不是那個意思,他就是擔心你爹……”
“若不是擔心我爹,我們父女兩個也不會三更半夜趕回來了,娘,您也不必再說這種話了。”
似是開了外掛一樣,方父開口閉口那叫一個霸氣。
方宛看熱鬧樂得輕鬆,心裏想的卻是,若是方父早之前便能做到這麽霸氣,她們娘倆可能就不用受這麽多的委屈了。
躺在床上的方老爺子忍不住長歎了口氣,目光複雜的盯著方父與方宛看了半晌,他閉上了眼沒有吭聲。
方父卻拉著方宛站到了院子裏,小聲的開口問道,“閨女啊,你爺爺是什麽情況啊?”
“其實沒什麽病,但估計是最近的心氣不順,所以身上不爽利罷了,我給開了個養身的方子,一劑藥下去就好了。”
方宛小聲的說道,回眸看沒人跟著出來,她拉著方父的袖子說道,“爹,你今兒怎麽這麽厲害?”
“經曆過這麽多事兒,我還不硬氣,那我可真是個朽木,雕不得了。”方父抬手摸了摸方宛的頭,心中生出幾分感慨。
他已經不記得,自家閨女有多久沒對他露出這般親近的模樣了,之前的事兒,他可能是真的做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