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突然出現的人
也不知道是懶得跟方宛這個女人多費口舌，還是因為此前有過先例，捕快沒有拒絕方宛的提議，真就讓她帶了幾個現場的百姓一起去了衙門。
那些百姓雖然知道這事兒跟自己沒什麽關係，來走這一趟主要是為了看熱鬧，但當升堂鼓響起，驚堂木一拍，還是都忍不住瑟瑟發抖的跪了下去。
“拜見青天大老爺。”
雖然方宛並不習慣行這種大禮，但還是老老實實的跟著跪了下去。
“求青天大老爺做主啊。”
陳母雖然害怕，但在師爺開口問詢的時候，還是扯著嗓子一麵哭嚎一麵將剛剛鬧事兒的時候說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但這分毫不差的重複，在方宛看來，就是問題。
按道理來說，哪個人在講述發生過的事兒的時候，能完完整整一字不差的重複兩遍呢？除非刻意考慮過，刻意將這些話記住。
但眼前的這種局勢，方宛也沒辦法通過這種講述來為自己脫罪。
當師爺問到她頭上的時候，她隻是淡然道，“民女有幾句話想要問陳家人，還請您給個機會。”
等到師爺請示過縣太爺，得到肯定答複示意方宛的時候，方宛才轉眸看向了陳家夫妻。
也不知道是心虛還是怕被方宛影響到了情緒，陳家夫妻並不看她，隻是垂著眼眸在那哭天搶地的裝可憐，試圖博取同情。
“首先，我想知道，陳翠兒現在是死是活，若是真像是你們說的，她受了許多苦難，那你們之前怎麽不找上門來，現在才來？”
方宛冷靜的丟出一係列不怎麽重要的問題，想看看這夫妻兩個怎麽回答。
“之前那是翠兒心軟，不忍心打擾到柳言安那個負心漢現在的生活，所以攔著我們不讓我們來找她算賬。”
陳母毫不猶豫的說道，“但現在看她過得那麽不好，我們這些當爹娘的可是顧不得那些了。”
方宛點了點頭，“好，既然你這麽說，那我想知道，你們鬧上門是有什麽目的呢？”
“讓柳言安娶了我們家閨女，但我們也不是不講理的人，我家閨女畢竟是嫁過人的，可以給他當平妻，隻要他保證以後對我閨女好，別再讓她吃苦受罪，吃點虧我們也忍了。”陳母大言不慚道。
在場的這些人可能不知道陳家夫妻與他們的女兒是何方神聖，但絕大部分可都是知道柳言安跟方宛的。
一是因為柳言安常年在街裏活動，有時候會幫一些相親寫個書信什麽的，二是因為這夫妻二人的知名度太高，不說烤鴨店的生意影響多大，就那個疫病中，夫妻二人做的那些好事兒，就足夠讓他們成為十裏八村的名人。
“也真是不嫌害臊啊，上杆子送上門也就罷了，居然還妄想當個平妻。”
“真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人家柳夫人人美心善的，誰能看上那麽個農戶人家的女孩啊，要我說，這夫妻倆沒準兒是撒謊呢。”
……
幾個來湊熱鬧的百姓你一言我一嘴的說著自己的看法，居然大部分人都很理智，沒有被陳家夫妻蒙蔽。
“你們胡說八道些什麽，在場的看年紀也哦度是為人父母的，誰不想讓自己閨女過得好？我們就厚著臉皮想要給自己閨女爭取一個光明正大的名分，有錯麽？”
陳母指著那些百姓質問道，這幅樣子，看起來真像是一個全心全意為自家孩子著想的好母親？
“這話說的倒是不怎麽走心了，據我所知，你們夫妻當初就是為了錢財，才把陳翠兒賣給那個糟老頭子做妾的，那時候陳翠兒就為了能逃避命運，才對著我相公糾纏不休，就希望我相公能休了我娶她。”
方宛冷聲反駁，她這話一出，在場眾人看向陳家夫妻的眼神頓時變得滿是鄙夷。
這年頭，雖然還是窮苦人家比較多，但賣兒賣女的人家總是會被人戳脊梁骨的。
孩子可是一家的未來與希望，就算是大人餓一點苦一點，也沒誰願意讓自己的親骨肉吃苦。
陳家父母的所作所為，實在是眾人不齒的行為。
“你胡說，我們圖的是銀錢麽？我們是希望她能過上不愁吃穿的好日子，才不是你說的那樣呢。”陳母有些慌亂的大聲反駁道。
這幅欲蓋彌彰的樣子任誰都能看得出來，眾人不由得一陣唏噓，看向陳家夫妻的眼神中又多了幾分嫌棄。
“別管怎麽說，他柳言安欺負了我家閨女，讓我家閨女現在日子過不下去了是真，青天大老爺，請您做主啊，女子立足不就不容易，我家閨女要是沒個著落，以後可怎麽辦啊？”
這時候陳父卻忽然對著縣太爺哐哐磕了三個響頭，苦苦哀求了起來。
“我倒是不知道，我什麽時候跟陳翠兒發生過關係了？這段時間我的行蹤，西村的鄉親們知道，街裏書肆常在的書生知道，我來往隻走那麽一條路，兩側的攤販也都能看到我每日的狀態，縣太爺您盡管安排人去查，看我身邊什麽時候有過女人。”
得到消息的柳言安終於趕到了衙門，聽陳父這般攀咬，他站出來對著縣太爺行了個禮後，便毫不留情的戳穿了這夫妻二人營造的謊言。
“據我所知，陳翠兒在那員外家的日子並不好過，她曾經回到村子裏苦苦哀求你們接她回家，但你們為了每個月能從她手裏摳些銀錢花，完全不顧她的死活，逼著她又回了那家。”
說著柳言安對著人群伸出了手，“具體的情況，我不知道，就讓當事人自己來講給大家聽吧。”
見狀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門口，聚在那的百姓更是自發的向兩側退去，直接將站在門外不知道聽了多久的陳翠兒給露了出來。
一步一步緩緩走到人前，陳翠兒對著縣太爺行了個大禮，也不去看陳家父母的臉色，徑自開口道，“我爹娘，是收了老爺的好處，故意來鬧事兒的，之前我對柳言安糾纏的事兒被老爺知道了之後，他就懷疑我，甚至故意不請大夫，讓我的孩子就那麽沒了命……”
任誰也沒想到，陳翠兒一開口不是向著自家爹娘，而是說出這般重磅的消息。
衙門內瞬間鴉雀無聲，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陳翠兒的身上，就等著她講完所有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