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驚世駭俗
提心吊膽的一整晚，也沒人踹開家門把他們帶走，方宛總算是稍微放下了點心。
但困勁兒熬了過去，現在她也睡不著了。
“真是，祖宗啊。”
瞪著睡得香噴噴的柳言安，方宛長長歎了口氣，認命的爬起來換了身衣服，直接進了廚房。
桂花正忙活著做早飯，看見方宛時忙起身問道，“夫人是有什麽特別想吃的東西麽？”
“沒事兒，你忙你的吧，我就是來熬一點解酒湯。”
方宛擺了擺手示意她繼續忙自己的，之前也沒覺得這丫頭話少，但這時間久了，她發現，這丫頭老實的讓人心疼。
天天就自己悶不吭聲的幹活兒，能不說就不說，在家裏根本就沒太多的存在感，尤其是之前家裏來過采蓮那麽個能折騰的後，更顯得桂花乖巧老實了。
“桂花啊，你別總是自己悶著不吭聲，喜歡什麽，不喜歡什麽，適當的也要學會表達，其實家裏人都很喜歡你的。”
看桂花一麵幹活兒一麵還不忘跑到她身邊來幫著打下手，方宛沒忍住囑咐了兩句。
桂花果然乖乖點頭，但方宛知道，這丫頭不會有任何改變的。
“行了，你自己忙吧，我這就好了。”
小藥鍋咕嘟咕嘟的開了起來，方宛拍了拍桂花的肩膀，讓她去忙自己的，自己端著解酒藥回了房。
柳言安難得賴床，但方宛卻惦記著他晚上說的那些話。
“相公，你是不是有什麽事兒還沒跟我說完，快醒醒，把解酒藥喝了跟我說明白。”
她毫不客氣的大力搖晃著柳言安的胳膊，趴在他耳邊嘟嘟囔囔的說個不停。
“我好困，頭疼，難受，再睡一會……”
大概是宿醉太難受了，柳言安翻了個身，嘟囔著抱怨了幾句，直接拉起被子蓋住了自己的腦袋。
這幅拒絕溝通的樣子看的方宛更是來氣，又嚐試著叫他幾次，卻根本得不到任何回應。
“我真的是，柳言安！你等著！”
瞪著柳言安後腦勺狠狠的罵了兩句，方宛認命似得翻了個大白眼。
在家裏反正也睡不著了，她幹脆換了身衣服直接出了家門。
此時京城街道上已經熱鬧起來，攤販、百姓等人融匯在一起嬉笑怒罵，傳揚著京城裏的各種最新消息。
“嘿，你們知道麽？昨兒瓊林宴上，那狀元郎，可是衝撞了咱們皇上，據說是為了一個考試成績靠前的考生沒有得到名次，特意給人家打抱不平呢。”
“我們家有個親戚就是宮裏的，那可都說，那狀元郎有斷袖之好，這是衝冠一怒為了藍顏呢。”
“嘿呦，還有人說，那皇上看上了一舉子的樣貌好，想要做點什麽那舉子卻不識趣，然後就沒了功名呢。”
……
方宛站在街邊，不一會便得到了好幾種信息。
“這也是夠能扯淡的了，怎的現在民風都這麽開放了麽？這斷袖之癖，都能堂而皇之的拿出來討論了？”
這些人說的熱鬧，她卻是越聽越鬱悶，任誰聽人說自己的相公跟哥們有一腿，怕是都笑不出吧。
“得了，這下子，可算是真的成了京城裏的大名人了。”
輕歎了一口氣，方宛背著手往家走去。
現在她算是放了心了，柳言安在瓊林宴上為張子行鳴不平了，這事兒她算是可以確認了，但具體過程，那真就是無法想象了。
若是皇上想要怪罪柳言安，怕是在宮宴上就直接發作了，這眼看著都快要中午了，事兒都過去小一天了，也沒什麽動靜，估計是沒啥大問題了。
撐死就是柳言安失了前途，縱然皇上為了顯示自己大度讓他入朝為官，怕是也不會有什麽大作為了。
等方宛到家的時候，柳言安與張子行已經都醒過來了，哥倆難得沒有鑽在書房裏，而是都坐在院子裏，癱坐著曬著太陽。
“都睡醒了啊？”
方宛抱著肩膀，看著這沒事兒人似得哥倆，忍不住冷笑了一聲。
“我感覺，你早上是不是叫我來著？醒酒湯我喝了，多謝娘子。”柳言安眯著眼對著方宛說道。
張子行哼唧了兩聲，“你們夫妻兩個能不能別這麽恩愛，我還在這呢，顧及點我的感覺好麽？”
“還有心情開玩笑，看來，你還不知道你好兄弟幹的大事兒吧？”方宛看著張子行挑了挑眉梢。
這話一出，柳言安頓時變了臉色，心虛、害怕這種情緒，還是第一次出現在他的臉上。
“什麽意思？什麽大事兒啊？”張子行一臉茫然，顯然沒想到是出了什麽事兒。
方宛原地踱步，搖頭晃腦抑揚頓挫的將街上那些百姓腦補的橋段給他們講了一遍，看二人都變了臉色，她原本有些緊張沉重的心情瞬間便變得輕鬆了起來。
“嘖嘖嘖，真是沒想到啊，原本我以為，京城裏會有我跟相公伉儷情深的假話，誰知道卻是你們兩個情深義重、兩情相悅的故事，嘖嘖嘖，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呸呸呸，胡說八道。”張子行似是忍無可忍，猛地站起來便是一頓跺腳。
“柳言安，我是不是說過你什麽都不許做？你這是幹什麽？幹什麽？”他瞪著柳言安，臉上滿是憤怒，“你的前途怎麽辦？本來咱倆還能保住一個，這下好了，都完犢子了，這以後怎麽繼續調查你的身世，怎麽做？”
眼看著自己幹的事兒都暴露了，柳言安反而坦然淡定了，“我就是把想要做的事兒做了而已，現在我還沒有入朝為官，做出什麽驚世駭俗的事兒，皇上也不會跟我計較，撐死不會重用我罷了，但若是我當官後在這樣，那就危險了。”
“嘿，你這還是權衡利弊，選了個最保守安全的辦法了唄？我是不是還得誇獎你一下？”張子行瞪眼。
柳言安點了點頭，“你若是非要誇，我也可以接受。”
這幅木已成舟、破罐子破摔的樣子看著實在是氣人，張子行瞪著他，感覺自己手癢的很。
方宛就站在那不吭聲，看熱鬧的意思十分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