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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5. 精五門 (一)

  負一.


  將軍戰無不勝卻心中煩躁,殺氣騰騰衝入古廟。


  高僧氣定神閑不為所動。


  將軍不悅,命人端酒**高僧道,你若不吃,我便屠了全城。


  高僧聞言,隻好喝酒吃肉。


  將軍狂笑而去。


  高僧搖頭歎息,心境複又平和。


  零.

  “何以安樂,唯以顧念他人。”


  一.


  “死胖子我跟你沒完!”


  陳木易滿頭冷汗掙紮著翻身坐了起來,嘴裏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


  “咦,我不是死了麽?”


  他不敢相信的看著雙手,隻見手背上還有輸液後留下的膠帶。


  陳木易有些蒙,愣了好一會才從長沙發上坐直了身體,又抬頭朝周圍望去。


  沙發邊站著兩個人,一個是老六,另一個是個麵無血色的大和尚。


  兩人的身後擺了一個足以坐下二十人的大圓桌,圓桌周圍卻隻有五把椅子,顯得稀稀落落的。


  這裏似乎是一個會議室?


  陳木易有些狐疑的捏捏自己的臉頰喃喃道:“不是歸滅了麽?”


  “現在還沒有,不過從你吼出那一聲鶴鳴以後,隻怕離歸滅也不遠了。”老六歎了口氣道,“我們正在努力尋找補救辦法,希望你能夠配合。”


  聽到歸滅還沒發生,他鬆了一口氣點點頭。


  老六伸手一指身邊的大和尚說道:“這位是血目僧前輩,之前你昏迷不醒,是他出手救醒你的。”


  “多謝了。”陳木易由衷道。


  “舉手之勞罷了。”血目僧微微欠身一禮,身子卻虛弱的站不穩,被老六攙著坐在了大圓桌邊一把椅子上,這才又開口道,“不過小施主之前的鶴鳴,可把我們折騰的不輕呢。”


  陳木易苦笑。


  他雖然搞不清楚之前世界破碎是怎麽回事,但是看那架勢麻煩肯定是不小的,說不定大和尚這幅病怏怏的模樣也與此有關,隻是此時卻不好深問什麽。


  老六開口道:“爺爺快到了,我下去接他一趟,還請血目僧前輩把情況簡單和陳木易講講,也好讓他心裏有個數。”


  說完老六扭頭離開了會議室,血目僧開始介紹起情況來。


  原來,老六和血目僧都屬於一個叫做精五門的組織。


  這個精五門分為官海運異商五支,一支一字,也叫五字門。


  老六的爺爺是官字門的話事人,血目僧是運字門的門主。


  相傳這個組織的曆史非常悠久,久到甚至說不清最初建立的年代。


  根據門中秘典記載,精五門建立的宗旨是為了阻止一些非常危險的事情發生,歸滅就是其中之一。


  之前陳木易的一聲鶴鳴雖然將困擾人們的綠氣清除一空,但是也造成了非常嚴重的後果,歸滅很可能已經進入到了倒計時中。


  為了商量出一個補救的辦法,精五門不得不召開五門門主大會商量對策,這也是為什麽血目僧現在不惜耗費元氣將陳木易救醒的緣故。


  剛說到這,會議室的門開了,一個方麵大耳的老軍人和老六一起走了進來。


  老軍人輕輕和血目僧點了下頭,目光落在了牆角的陳木易身上。


  老六趕緊道:“這位就是陳木易。”


  老軍人微微笑了下道:“感覺好些了麽?”


  陳木易道:“謝謝,我沒什麽事。”


  老軍人搖搖頭笑道:“還是年輕好,折騰了這麽一大圈身子也還扛得住,要是換我恐怕早就不行了。


  不過話說回來,你可把我們折騰的不輕呢。


  三百多個技術人員一夜沒睡,上天入地全球查找鶴鳴的來源,最後尷尬的發現源頭就在自己的大本營裏。”


  陳木易聞言有些尷尬道:“我也沒想到會有這麽大動靜。”


  老軍人沒有多說什麽,徑直走到屋中麵南靠北的正座上坐了下來。


  陳木易見狀,眉頭稍微動了動。


  屋中的桌子是圓的,周圍圍了五把椅子,似乎表示五門平起平坐的意思,可其實這裏麵的門道卻有不少。


  師父曾經告訴過他,按照古代的老禮,一間屋子裏最尊貴的位置一般是正對著大門的那一個。


  比如家族聚會吃飯,必定是家中輩分最高的人坐在這個正對門的位置上。


  古人注重禮節,尤其是那些有傳承的組織更是把這看的比什麽都重要,可是現在老軍人卻坐在斜對著門的位置,將正對門最尊貴的主位空了出來。


  官字門排在五門之首,但是老軍人的座位卻不是屋中最尊貴的那一個。


  名為第一卻不占至尊之位,這裏麵的意思可有點耐人尋味了。


  二.

  就在陳木易出神的時候,門又開了。


  “呦,諸位都在啊。”一個矮胖子笑嗬嗬的推門進來。


  這人生的五短身材,穿著一身合身的唐裝,唐裝上麵繡滿了一個一個巴掌大小的銅錢,頭上還帶著一個圓圓的扣碗一樣的帽子,活脫脫一個老年間掌櫃的打扮。


  這家夥滿臉堆笑的走上去和麵無表情的血目僧親切的握著手,絲毫不介意對方有些冷淡的神情。


  剛放下血目僧的手,他又轉頭點頭哈腰的衝著老六走來。


  老六的眼神有些古怪卻又不好避開,隻能一臉苦笑的應和道:“表哥你也來了。”


  “來了來了,緊趕慢趕還是趕上了。”矮冬瓜樂嗬嗬的回答道。


  剛放開老六,這家夥又熱情的把魔爪伸向了老軍人。


  老軍人同樣也是一臉無奈,想躲又不好意思躲開,隻好伸手握了握開口寒暄道:“表弟你一路辛苦了。”


  陳木易聽到這話一愣,這是什麽輩分?

  老六管這家夥叫表哥,老軍人管他叫表弟,老六是老軍人的養子,然後老六管老軍人叫爺爺。


  這輩分怎麽聽著都覺得這麽亂呢?


  正在陳木易發愣的功夫,矮冬瓜已經放下老軍人的手又朝他這邊走了過來,笑嘻嘻的說道:“這位小兄弟肯定就是陳木易了,你的大名可是傳遍了整個精五門了。”


  陳木易道:“你說我?”


  矮冬瓜又道:“沒錯就是你,你可把我們折騰的不輕呢。


  因為你的鶴鳴傳遍了世界,我們在外麵的人事前沒有得到一點消息,情急之下全都慌了神。


  不少埋在各地幾十年的暗子不得不跑出來緊急和總部取得聯絡,結果這些暗線一晚上就暴露了一大半,真是賠的我媽都不認識我了。”


  矮冬瓜拽著陳木易的手抱怨著。


  陳木易心中鬱悶,怎麽人人都說被他折騰的不輕,想把手抽回來卻又不好意思。


  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這個矮冬瓜特別眼熟特別親切,就像他失散多年的遠方親戚一樣。


  這念頭一出現,他自己就先嚇了一跳。


  他可是孤兒,哪來的親戚呢?


  正在陳木易有些尷尬的時候,老六看出了他的窘境苦笑著開口說道:“這是商字門的錢易,你靠近了他就會覺得他像你的遠房親戚,這是他的能力。


  所以我們比他年紀小的就叫他表哥,比他大的就叫他表弟。”


  陳木易聞言趕緊抽出手把身子往後縮了縮。


  錢易這能力去當商人也真是逆天了,還不分分鍾就把人忽悠的找不到北。


  難怪他一進門屋裏的人都麵色古怪,想必一定是吃過這個家夥的苦頭吧。


  陳木易心中敬畏,不敢再和錢易說什麽。


  錢易也放開了他的手坐在了圓桌周圍,和屋中其他人聊起了家常。


  陳木易注意到錢易的座位正好是背對著門的位置,這在古禮中是地位最低的。


  他輕輕飄了一眼桌邊剩下的兩個空座,官運商三門的人已經坐定,這兩個座位自然是海字門和異字門的。


  那麽場中那個最尊貴的位置,到底是屬於這兩支中的哪一支呢。


  就在這時,樓道裏突然傳來一陣噠噠的聲響,那聲音就像是一根竹杖輕輕的敲打地麵。


  陳木易心中一突,這聲音好熟悉!


  似乎上次聽到這聲音還是好多年前。


  那會他還小,在學校常常被人欺負,隔壁盲眼老師傅敲著探路用的竹杖來教他功夫,竹杖輕輕敲打在地麵上就是這個聲音!

  自從師父過世以後,他再也沒有聽到過這熟悉的聲音了。


  陳木易心頭一熱,不自覺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緊緊盯著房門。


  門開了,一根竹杖探了進來,竹杖頂上還挑著一個鐵八卦。


  陳木易的眼神一滯。


  真的是這竹杖,真的是這八卦!

  這就是師父的竹杖,他絕不會記錯的!


  順著竹杖往後望去,拎著竹杖的人讓陳木易看的眼眶一紅。


  那是一個瘦弱的老人,他的身子幾乎佝僂成了九十度,拄著竹杖探著地麵走了進來。


  他幾乎失聲叫道:“師父?!您……”


  沒等那人答話,商字門的矮冬瓜站起來熱情的想攙住行動不便的老人。


  可誰知他剛站起來,老人的竹杖已經伸過來頂在了他的胸口冷冷的開口道:“離我遠點。”


  這竟是一個年輕女子的聲音!


  陳木易一驚,心頭像是被潑了一盆涼水一樣退了幾步,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熟悉的身影,撲通一聲重新跌坐回了座位上。


  這容貌身形絕對是他師父無疑了,他不可能認錯的。


  可是聲音為何差別這麽大!

  他驚疑不定的盯著這個老人,眼睜睜的看著他在桌邊的一個旁坐上坐了下去。


  “原來是你。”錢易尷尬的縮回了手,“男女授受不親,授受不親。”


  老人理都沒理他,眼睛更沒朝陳木易這邊看一眼。


  陳木易看著這個神似師父的人目光轉了幾轉,嘴唇動了動卻還是什麽都沒說出來。


  老六見他的神情不對,伸手指著剛坐下的老人問道:“你說曾經有個老師傅在你年幼的時候教你武藝,難道你說的就是這位老人麽?”


  陳木易點點頭喃喃說道:“師父已經去世多年了,這人雖然長得一模一樣,但是聲音卻不對。”


  老人輕笑了一聲開口道:“那你再聽聽呢?”


  這一次的聲音是一個老邁男人的聲音!

  他心中一震幾乎張口就要喊師父,可是看到這人眼中的戲謔之意,就立刻意識到他被耍了。


  他的師父是盲人,眼中絕不會露出這種神情的。


  陳木易眼中露出怒意道:“我不管你用了什麽本事,但是請不要用我師父的樣子,否則……”


  “否則怎麽樣?”老人不屑的白了他一眼。


  他的眼角急跳,拳頭也捏的吱吱響。


  師父是他生平最尊敬的人,又已經過世,他無法容忍任何人拿這件事情開玩笑。


  老人坐定在座位上,順手把手裏的竹杖靠在肩膀上抱在懷裏,遠遠的挑了他一眼道:“你小子就是陳木易吧,年紀不大惹禍的本事可不小,你知不知道你惹出來的事情可把我們折騰的不輕呢……”


  陳木易心裏本就壓著火,聽到老人如此說更是火上澆油,當即開口怒道:“對,老子就是陳木易,我惹的禍我擔著,要殺要剮老子認了,不用你們每個人進來都說一遍!”


  老人一愣,眼光掃過在場諸人,隻見在座的三人都露出了尷尬的神色。


  陳木易又對老人道:“可不管我惹了多麽大的禍,也絕不是你扮成師父的樣子來戲耍我的理由。


  今天你要不拿出一個說法,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老六趕緊開口道:“你別誤會,連我都不知道教你功夫的是誰,恐怕她就更不知道了。


  我想她今天扮成這幅樣子絕不是為了故意捉弄你。”


  陳木易麵色稍微緩和了一下,狠狠的瞪了老人一眼。


  老六繼續說道:“這位是異字門的無名前輩,她的易容術是天下一絕,今天她扮成這個樣子,我想一定有她的原因。”


  老六猶豫了一下看了看老軍人,似乎在詢問老軍人的意見。


  隻見老軍人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


  老六這才鬆了口氣繼續說下去:“無名前輩易容成的這個人,也是異字門的一員。


  他是算卦的,本名叫李十八。


  李十八前輩算卦奇準無比,人稱鐵卦仙,他和今天的事情也是有莫大關聯的。


  而且,他還在人世,以後有緣你們會見到的。”


  陳木易聽了最後一句話一愣,眼圈立刻泛紅喃喃道:“師父他老人家真的還在人世麽?”


  老六又道:“這一點我可以保證,隻是他行蹤飄忽不定,神龍見首不見尾。”


  陳木易知道今天這場合不適合再問什麽,閉口不言了。


  他默默的看了一眼圍著桌子的人,五個位置已經坐了四個人。


  那個唯一的空座,正是正對大門的位置。


  既然這個無名是異字門的人,那麽最後剩下的那個位置是海字門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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