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花孔雀
旁邊觀察室裏麵的靳裴舟讓一個小協警按了話筒鍵，隨後回答說：“初步判定是八點半道九點半之間，病理報告還沒出來，不過相差不會超過半小時的。”
“行。”蔡陽重新看著習勇，直接說：“你確定嗎？你要為自己說的話負責。”
“我負責啊！咋的了！”
“行！楊佳麗昨天晚上八點半道九點半之間被人殺害了，你說你是十一點和她在一起的，我該說你愛好特殊呢？還是要說你——”
“等等等等會的！”習勇臉色瞬間變得凝重，身體也不由自主坐直，伸出帶著手銬的手問：“等會的！什麽……什麽意思啊？”
蔡陽直接甩出了幾張照片給他。
照片上，一個女人穿著紅裙躺在小胡同的角落裏，她空洞的眼神死死望著前方，腹部一個血淋淋的洞像是能把人吸進去似的……
“我靠！這這這這這……這是楊佳麗？！”
“說說吧，怎麽殺了她的？”
“我沒有！不是我殺的！”習勇恐懼地瞪大眼睛，歇斯底裏地怒吼著。
“怎麽會呢？”蔡陽陰陽怪氣地說：“你剛才不是還要和我說說什麽姿勢的嗎？怎麽現在翻臉不認人了？”
“我真沒有哇！”習勇都快哭了，凶神惡煞的臉皺成一團，看著更醜了，“我沒有膽子殺人的哇！我昨天下午和晚上壓根沒見過楊佳麗！”
“證據呢？你不在場證明呢？要是無法證明——”
習勇直接喊：“能證明的！你去找海陽路盡頭那個胡同裏麵，魅力按摩屋裏麵的五號技師，我和她玩到了淩晨三點多才走！”
觀察室內，紀研：“……”
紀研：“呼……靳警官，嫌疑人們都會經常自己打臉的嗎？警察該相信嗎？”
“和殺人比起來，嫖娼根本不值一提，所以他的話可信度極高，不過按照章程，他的口供不管是真是假我們都得去查。”
紀研冷哼一聲，覺得不是很理解這種行為，“真麻煩，要是來個滿口胡話的，工作量就增加不少。”
“紀研啊……”靳裴舟突然語重心長地說：“這就是我們警察的工作，不能放過任何一個壞人，也不能願望任何一個好人，假如跟在舊社會一樣屈打成招，幾十年後查出來我們冤枉了好人，那誰來賠命呢？誰都賠不了，所以每一個細節都要扣。”
他的話讓紀研有些訝然，不過這麽聽起來，好像也是理所應當的。
蔡陽又問：“你說下午和晚上沒見過楊佳麗，那上午呢？”
“上午……上午我……”習勇又變得支支吾吾起來，低著頭，完全沒有剛開始進來時候的氣焰。
砰！
蔡陽重重拍了桌子道：“說！”
“我……我去找她借錢，然後她不給我……我就把她打了一頓就走了，但是我真的沒有殺人！你們要罰我打人了我認，但是我沒殺人就是沒殺人！不信你們去查嘛！”
“這人可真的是個渣男。”靳裴舟評論完，還抬起頭看著上方的紀研，笑著問：“你說是不是？”
紀研沒有說話，隻是同樣低頭看著靳裴舟，似乎不解他突然這麽說是為了什麽。
如果和之前一樣的套路的話，或許接下來就要開玩笑了。
果不其然，靳裴舟又緊接著說：“像我這種，就一輩子當不了渣男。”
紀研：“……您的一輩子還沒有過完呢，別那麽早下定論。”
“你在質疑我。”靳裴舟看著她。
紀研有些疑惑，為何要讓自己等著瞧？
不過這個問題的答案似乎不太重要，紀研也就沒有問。
“哎，人際關係這麽複雜，嫌疑人又得重新排查，這屍體還是在居民區裏麵被發現的，我估計兩三天破不了案，局長就該來罵我了。”
從審訊室裏麵出來之後，蔡陽就皺著眉，唉聲歎氣。
“嫌疑人很難找嗎？”
蔡陽回答：“當然了，得有像樣的動機。”
紀研不解：“像樣的動機？”
這一次，還沒等蔡陽說話呢，靳裴舟就急忙忙說：“比如借錢不還啦，愛恨情仇啦，或者是因為某件衝突而衝動殺人，當然也有一些極個別的心理變態是享受殺人，無差別殺人，這些都要看情況而定，這就是調查的重要性，必須扣細節的。”
蔡陽看著靳裴舟那眨巴著眼邀功的樣子，就忍不住背後一陣惡寒。
窩草！這貨什麽時候變成這個忠犬樣子了？這位紀小姐到底何許人也？難道除了和那個案子牽扯之外，還有別的特異功能？
紀研有些失落的點點頭，“早知道在圖書館的時候多看點心理學和你們公安這方麵的書了。”
“不要看，不懂你問我！”靳裴舟說著，還眨了下眼睛，“看那些冷冰冰的字還有我言傳身教來得深刻啊？”
紀研：“……”
眾人：“……”
把我們的大法醫還回來！這個花孔雀是誰？！
“嫌疑人的話……我可以提供一個嗎？”
紀研一席話，把整個刑二震驚得外焦裏嫩。
“你你你……你……”蔡陽指著紀研說不出話，但是他的台詞已經表演在臉上了。
他再問：你和死者什麽關係？你為什麽會知道嫌疑人？剛剛我居然讓一個嫌疑人旁聽審訊，完犢子了，我一定會被局長錘死懸掛在城門上風幹七七四十九日……
“我昨天在超市裏麵見過她，她和一個人發生了矛盾……嗯，應該是單方麵的矛盾，或許那個人也有可能會殺了楊佳麗。”
十分鍾之後，坐在剛剛習勇的那個位置的就是紀研了。
靳裴舟抱著雙臂，冷著臉坐在她麵前，蔡陽正在陪著笑臉，“別生氣啊靳哥，這不是規矩嗎？紀小姐是提供線索的，不是審訊哈！”
“審訊和提供線索都一樣，我會積極配合的蔡警官，我認真回憶的時候，說話的順序可能會……有些顛倒，還請你們同時錄音。”
“放心吧，都有。”蔡陽伸手指了指頭頂的全方位攝像頭。
“紀研，你把你能想起來的細節都說出來，其他就沒你的事了。”
“好。”
紀研看了眼筆錄員，對方點點頭示意準備好了，紀研深呼吸一口氣，突然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