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有興趣
“因為這是連接脊柱,還有下肢的骨架,可以說是連接支撐身體橋梁最關鍵的地方,而男性骨架和女性骨架在大小和形狀上也有細微差別,有經驗的人基本上一眼就可以判斷出來,究竟是男人還是女人,這樣就可以把死者的身份區間從男女兩性之間切換為男人,假若是女性的話,生完孩子之後,骨盆也會變大變寬,所以也可以根據這一個特性來區分這個人的年齡究竟是處於什麽期間,有沒有生過孩子,就算是未婚生子,十四五歲也是最小界限,與此同時通過骨盆和下肢的磨損程度,可以判斷這人是長期處於站立還是坐姿的狀態,也可以根據這個來判斷出這人是什麽性質的工作,這樣搜索範圍又能夠縮小一點——”
靳裴舟突然就停住了解釋,因為他發現麵前這個人看著自己的眼神好像有些奇怪。
是哪裏奇怪呢……帶著一種莫名其妙的崇拜,更有一種讓人無法反抗的求知欲,讓你自己覺得不能有什麽保留的,知道的東西都要告訴她。
“我感覺你現在好像對我這稍微有點興趣了。”靳裴舟似笑非笑的問道。
“是,現在很有興趣……沒想到你可以從這麽悠閑的信息裏麵,找到這麽多有用的線索。”
靳裴舟又繼續低頭去研究,時不時的會用一種很低沉的語氣和紀研解釋:“就像之前說的,我們技偵和刑偵是個體分工不同,我們把我們能夠從屍體身上找到的證據都收集起來,送到刑偵那邊去,由他們來展開調查,但是他們要不要采用我們的分析,那就全看他們自己的判斷了。”
紀研也重新舉起了攝像機,拍攝著靳裴舟手上的每一個細節。
“你記住,如果要幹這一行,千萬不能一個勁兒地去軸。”靳裴舟暫時脫下手套,脫下防護服,走到旁邊坐著休息,然後招招手讓紀研走到了自己的跟前,拍著肩膀輕柔的說:“我剛來的時候也是滿腔熱血,可後來一次又一次的案件警告我,我隻是一個法醫,而並非是親身經曆過那些案件的受害者,我必須公平公正且客觀,簡單來說,我們盡人事就好,用不著聽天命,咱們聽法律的審判。”
對於平常人來說,很多事情都是盡人事,聽天命。
可對於警察來說,根本就沒有天命一說,有的時候人的主觀意識是可以壓倒在法律之上,但那會犯罪,警察也是人,但是卻隻能無條件的相信法律。
紀研想起了自己曾經親身經曆過的那些事情,忍不住的在心裏麵對自己發問——我真的可以徹底相信法律,徹底相信這些警察嗎?
祥叔曾經安慰過,沒有感情意味著沒有弱點,你對任何情感的意識都特別淡薄,那就代表你不會被這任何一種感情所傷。
但這真的是一件好事嗎?
淩亂的想法在其中一個助理回來的時候就打斷了。
“病理報告裏麵並沒有檢測出有過量的毒藥成分,不過貌似有輕微的苯巴比妥類殘留,那邊給的答案是可能在死前不久曾經吃過微量的安眠藥,不過由於劑量過於輕微,有沒有辦法確定究竟是什麽時間,也沒有辦法確定這是否是死者,出於本人意願才吃的,隻是作為附屬寫在後麵,其他的參數都在前麵,您可以看一下。”
“知道了,你去跟另一個人研究研究骨盆,然後把結論告訴我,再過不久你們就要進行實踐,到時候不管被分到哪裏,可別出專業性錯誤,要真出錯了,別說曾經跟在我手底下學過,我對不起這個人。”
靳裴舟在教導的時候還是挺毒舌的,這學生麵上有些難堪,但還是乖乖點頭,然後一路小跑過去執行任務了。
“舟舟,你會不會對人家太凶了點?”
紀研用那軟糯的聲音叫出了一句“舟舟”的時候,靳裴舟血管差點沒爆了。
臥槽!!
她好可愛啊!
麵上,靳裴舟緊緊握著雙拳,保持著自己的品格,一本正經的說:“你是不知道,我剛畢業的時候跟著一個老前輩學了三個月,每天都把我罵的狗血淋頭,別看我現在在局裏麵這麽玉樹臨風,瀟灑而快活的,當初的那件事情要是有人提起,那保管得從這兒笑到天安門去。”
紀研不由得微微抿嘴一笑。
“不過……”靳裴舟又突然話鋒一轉:“你剛剛怎麽叫我舟舟?”
“嗯……之前在圖書館的時候,我曾經看過一本書上麵說,如果想要和對方親近關係的話,那不妨就叫名字叫的親切一些,我不知道你小名叫什麽,那就喊你名字,最後一個字,或者你想讓我叫你裴裴?”
“不,舟舟挺好,多可愛啊,跟我一樣。”
紀研:“……恩,很可愛。”
她還想要再繼續說話的時候,手機卻突然響了。
看到備注的名字之後,她臉上的表情僵滯了片刻。
靳裴舟瞟了一眼,是“父親”。
這個叫法很奇怪,在現在這個年代基本上都是叫爸爸或者是老爹的比較多,但是父親這種嚴謹之中又帶著點官方的說法,出現在一個女兒的手機備注裏卻多多少少就顯得有些疏離了。
她和爸爸的關係也不怎麽好嗎?
看出了紀研的為難,靳裴舟主動站了起來說:“我去瞅瞅那倆貨情況怎麽樣,你在這兒休息會兒吧,有什麽情況及時來旁邊叫我。”
靳裴舟說完之後也不等對方回答,就朝另一個小房間裏走過去。
這邊是另一個解剖室,但是裝備沒有外麵的齊全,但是很寬敞明亮。
兩個學生圍在解剖台上東看西看,時不時的還說幾句話,但是無一例外的眼中都帶著疑惑和為難。
“你們倆怎麽樣了?”
“靳法醫……我們兩個現在的想法差不多是一樣的,但就是不知道您覺得我們說的對不對……”
“什麽叫做我覺得你們說的對不對?”靳裴舟這張臉又拉了下來:“對就對,不對就不對,不會因為我自己個人的看法就隨隨便便的改變某個事實,能不能不要把我說的這麽專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