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扈家莊危急
抬頭看去，隻見一位身著月白宮裝、都戴金鳳釵、秀發如瀑的絕代佳人正坐在前麵的水榭中撫琴。飄渺婉轉的琴聲回蕩在空中，令人不禁感覺這個院落是仙家的居所。
小芳引領著陳梟往那處水榭走去。陳梟忍不住感慨道：“你家小姐真像天仙一樣！”小芳抿嘴一笑。
來到水榭中，小芳向慕容冰霜稟報道：“小姐，陳將軍來了。”陳梟抱拳道：“陳某見過小姐。”
慕容冰霜停止撫琴，扭頭瞥了陳梟一眼，問道：“不知將軍為何要見我？”
陳梟道：“梁山的那夥土匪準備進攻祝家莊，不知小姐可聽說了？”
慕容冰霜一驚，“有這樣的事情？”
陳梟點了點頭。
慕容冰霜稍作思忖，看了一眼陳梟，“想必將軍是想出兵救援，可是哥哥他卻不願意？”
陳梟點了點頭，“正是如此！”
慕容冰霜在小芳的攙扶下站了起來，走到陳梟麵前，微笑道：“那麽將軍此來的目的一定是想要讓我去勸說哥哥吧？”
陳梟感慨道：“小姐果然冰雪聰明！就請小姐幫這個忙！”
慕容冰霜道：“我不能幫這個忙。”
陳梟一愣，“為什麽？”
慕容冰霜走到水榭邊，微蹙秀眉道：“首先我不確定你是否能穩勝梁山賊寇，如果戰敗，隻怕會把禍水引到青州來，到那時青州就又要生靈塗炭了；其次，我隻是一個女子，對於官府大事，不該置喙，這有違聖人的教導！”
陳梟沒好氣地道：“狗屁的聖人教導！做事隻論可行不可行，該與不該，關聖人的鳥事啊！”
小芳噗哧一笑。慕容冰霜麵色微紅地瞪著陳梟，嗔道：“你怎能對聖人如此大不敬？”
陳梟拍了拍腦袋，鬱悶地道：“我真是服了你們了！把個已經死了一千多年的老家夥的言論當成金科玉律！累不累啊？”
慕容冰霜皺眉道：“若是人人都能夠遵從聖人的教導，天下也就不會這麽多事了！”
陳梟看了一眼慕容冰霜，調侃道：“既然如此，為什麽小姐那天夜裏要穿上男裝偷偷跑出去逛街呢？你們那個聖人不是說‘女子不當出閨門’嗎？”陳梟指的是，慕容彥達生日的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慕容冰霜一愣，紅著臉頰，有些慌亂地道：“那是，那是……”
小芳立刻來救主：“小姐不過就是出去走走嘛，有什麽大不了的！”
陳梟讚道：“照啊，就是有什麽大不了的！你們看，在這件事情上，你們那個聖人顯然就做錯了！所以說，聖人的話也要加以分析才行的，他的話也不是什麽都對！”
慕容冰霜沒好氣地道：“你不就是要我去勸說哥哥嗎，何必說這麽多呢！”
“那小姐的意思呢？”
慕容冰霜道：“既然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自然應該幫你。不過你必須告訴我，此戰，你的勝算究竟能有幾成？”
陳梟正色道：“我不想騙你。從來就沒有必勝的戰爭。不過就目前的情況來說，勝算還是很大的！”
慕容冰霜思忖片刻，朝水榭外走去。
陳梟連忙問道：“小姐去哪？”
慕容冰霜轉過身來，沒好氣地道：“你不是要我勸說哥哥嗎？”陳梟嗬嗬一笑。慕容冰霜哼了一聲，走出了水榭。陳梟和小芳跟了上去。
三個人來到府衙大堂外。慕容冰霜讓陳梟和小芳留下，然後自己進入了大堂。
陳梟轉身趴在欄杆上，顯得有些無聊的模樣。小芳好奇地問道：“陳大哥，你為什麽一定要去救援呢？”陳梟看了小芳一眼，笑問道：“你不認為這是我們的責任嗎？”小芳不解地眨著大眼睛。
陳梟扭頭望向遠方的天空，說道：“軍人的職責就是保護百姓。如今明知道有土匪要襲擊鎮甸，我們怎能坐視不理呢？何況對方還專程派人送來了求援信！”
小芳歪著腦袋道：“你說得好像很有道理呢！”隨即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四周，然後小聲對陳梟道：“可是我聽人說，梁山上的都是好漢啊！許多人都是被官府逼得不得不做強盜的！”
陳梟點了點頭，“你說的沒錯。”皺起眉頭，“不過他們曾經受過的苦楚，並不能成為他們去傷害別人的借口！小芳，要是是一個姓李的害了我，我卻提著刀去殺了很多姓張的姓錢的，你說我做的對嗎？”
小芳想都沒想便搖頭道：“當然不對咯！既然是姓李的害了你，你要報仇當然應該去找姓李的，怎麽能傷害其他的人呢？”
陳梟笑道：“就是這個道理。梁山上的那些人要報仇該去找害他們的人，卻為什麽牽連其他人呢？更何況還是去加害和他們毫無關係的普通百姓！”
小芳皺眉道：“聽陳大哥這麽說，我覺得他們好像都是壞人呢！”
陳梟笑了笑，扭頭望著遠方的天空感慨道：“好壞哪裏說的定啊！”
陳梟足足在門外等候了半個時辰，慕容冰霜才一臉氣憤地出來了。見慕容冰霜這樣一個樣子，陳梟便猜到了結果，不過還是忍不住問道：“怎麽樣？”
慕容冰霜氣惱地道：“就是說不通！哥哥真是太膽小了！”
陳梟歎了口，“這麽說就沒辦法了？”
慕容冰霜哼了一聲，“不聽我的，我讓姐姐來命令他。”隨即氣鼓鼓地離開了，小芳趕緊跟了上去。
陳梟看了一眼大堂，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決定不進去了。離開了府衙，回到了軍營。秦明、黃信、花榮、史進、朱武、陳達、楊春圍了上來，秦明急忙問道：“知府相公下令了嗎？”
陳梟走到上首，坐了下來，搖了搖頭。
眾人大感失望，秦明懊惱地道：“知府相公就是這點最不好，過於膽小，過於謹慎！”
花榮冷哼一聲，“文人不都是如此嗎？”
陳梟對秦明道：“派幾個機靈的兄弟去祝家莊那邊看著，有任何情況要他們立刻回報。”秦明點了點頭，“我立刻去辦！”隨即出了大帳。
史進很不甘心地道：“人家來求援，難道我們就這麽眼睜睜地看著？”
陳達揚著眉毛道：“不如別管知府了，我們自己出兵就是！”
花榮道：“不行！沒有知府的命令，我們不能出兵。否則這就是擅自出兵之罪，罪過不小！”史進幾個人很是鬱悶的模樣。
陳梟道：“這件事你們不用管，我來操心。你們隻管加緊訓練，做好戰鬥準備就行了。”眾兄弟抱拳應諾。
……
關於祝家莊之戰的情報不斷傳來。陳梟原本根據《水滸傳》中的情節預料，梁山方麵起先應該是占不到便宜的，然而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這隻蝴蝶的影響，事情的發展竟然大異於《水滸傳》中的情節，李家莊莊主李應與祝家莊的衝突並沒有發生，可是卻不知道李應什麽時候投靠了梁山。
就在梁山大舉進攻祝家莊時，李應以救援為名，騙開了祝家莊大門，竟然引領著梁山大軍攻入祝家莊。祝家莊眾人猝不及防，雖然竭盡全力抵抗，卻依舊保不住祝家莊，殘部突圍退入了扈家莊。
隨後便是梁山大軍與李家莊人馬合力圍攻扈家莊。戰況非常激烈，好在扈三娘連捉了梁山幾個統領，使得梁山兵鋒受挫，暫時無法攻破扈家莊。然而局麵卻依舊是岌岌可危。
陳梟幾次找慕容彥達，希望出兵救援，可是慕容彥達就是不肯。
……
夜深了，無法成眠的扈三娘來到放著幾輛囚車的空坪上。這裏每一輛囚車裏都關著一個被她在陣上捉來的梁山統領。
“小娘子，我勸你還是早早放了我們投降！免得到時候哥哥他們打破了你們的山莊，殺你們個雞犬不留！”被囚在一輛囚車中的王英笑眯眯地道。
扈三娘冷哼一聲，轉身朝外麵走去。
王英急忙叫道：“小娘子別走啊！我們再說說話！”
被囚在另一輛囚車中的馬麟沒好氣地道：“王英，你能不能別這麽丟人現眼的！好色之徒，枉稱好漢！”
王英沒好氣地道：“你難道是從石頭縫裏奔出來的？你老子要是不好色，哪來的你？”
馬麟大怒，指著王英喝道：“你再說一句！”
與馬麟王英一同被囚的蔡福沒好氣地道：“你們兩個就少說一句吧！都是自家兄弟！”
扈三娘回到住處，在燈下坐了下來，愁眉不展。
……
第二天一早，梁山大軍在莊前列開軍陣。石秀躍馬而出，聲言要捉拿扈三娘。山莊大門立刻打開，隻見一身紅甲紅袍的扈三娘如同一片紅雲一般飛了出來，好像一位女武神，英姿颯爽，美豔不可方物。也不說話，舉起日月雙刀直取石秀。石秀當即催馬迎戰。兩人在軍前大戰起來。扈三娘雙刀好似雪花飛舞，石秀大刀卻也毫不示弱，兩人打得難解難分。
這邊祝龍祝彪催馬奔出山莊來助戰，那邊李應、楊雄、石勇也衝出了軍陣。雙方攪在一起戰作一團。祝龍祝彪漸漸不敵，扈三娘一個人對付石秀和李應，也漸漸落入下風。
祝家莊槍棒教席欒廷玉又馳出莊門，梁山這邊朱仝策馬迎上，接住廝殺。
祝龍首先膽怯，調轉馬頭逃回扈家莊。祝彪吃了一驚，見對方越戰越勇也不禁膽怯了，居然不顧扈三娘，調轉馬頭也逃了回去。欒廷玉見狀，料難以取勝，也反身跑了。剩下一個扈三娘女流之輩被梁山五個好漢圍在中間廝殺。轉眼間便已經支撐不住了，若不是梁山方麵想要捉活的，她此刻隻怕已經香消玉殞了！扈三娘香汗淋漓，氣喘籲籲，招數已經散亂起來。
石秀大喝一聲，手中大刀當頭劈過去。扈三娘舉起雙刀架住。就在這時，楊雄從一側衝來，一把摟住了扈三娘把她捉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