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七章 突發事件
高個軍官不解地道：“太後娘娘是太宗皇帝的妃子，怎麽到了現在還有權利？”矮個軍官嘿嘿一笑，壓低聲音道：“話雖如此，可是你別忘了這位太後娘娘是一個非常美豔的女人啊！”高個軍官一怔，隨即嘿嘿怪笑起來。拿起酒杯把酒幹了，搖頭晃腦無比豔羨地道：“真是羨慕杲大王和大元帥啊！”咽了口口水，“當年我曾經在京城見過太後娘娘，美得沒的說！用那些讀書人的話來說，簡直就跟天仙似的！要是能睡她一覺，老子就是馬上死了也甘心！”
矮個軍官嘿嘿一笑，“你他媽的淨做白日夢！等你小子哪天升做大將軍了，倒是有可能了！”拿起酒壺給自己斟滿了。
高個軍官道：“你說朱雀大王會不會被處死？”
矮個軍官歎了口氣，搖頭道：“不知道！不過我看八成活不了，弑君謀逆啊，這是多大的罪？要不是朱雀大王身在皇家，沒法誅九族的話，我看跟朱雀大王有點關係的隻怕都得被牽連了！”
高個軍官點了點頭，拿過酒壺，給自己斟滿了，喝了口酒，和矮個軍官說起別的事情來。
陳梟等人見沒有什麽可聽的了，便回過神來吃飯，陳梟食不甘味，聽了那兩個軍官的議論，他現在更加擔心完顏青鳳的安危了。
第二天一早，陳梟、耶律特裏、王開等幾十人乘坐買來的馬匹首先前往中京。由於乘馬的高麗難民並不在少數，因此他們這幾十個騎馬的‘高麗人’並不引人矚目；薛福則率領大隊隱殺尾隨在後。
一行人晝夜兼程，五天之後便來到了金國中京東邊五十裏的文定縣城。
此時，天色已晚，陳梟打算在此歇息一晚，明天再趕去中京。眾人在一家客棧安頓下來，然後來到大堂吃飯。
飯菜剛剛擺上，眾人正準備動筷的時候，外麵突然傳來急驟的馬蹄聲，同時有人高聲喊道：“大元帥府軍令，任何人若發現可疑人員立刻報告，重重有賞，若敢窩藏，以謀逆論處！”後麵那十來個字從馬蹄聲中遠遠飄來，已經聽不大清楚了。
陳梟和耶律特裏對望了一眼，均看出對方眼神中的疑惑之色。耶律特裏揚聲叫道：“小二！”她說的是當地帶契丹口音的漢話，這種口音在中京道是最為普遍的，如今雖然是女真人的天下，可是畢竟契丹人在此地統製了幾百年，契丹人的影響一時半會兒是不可能消除得了的。
小二立刻奔了過來，哈腰問道：“客人還要點什麽？”小二麵對著耶律特裏並沒有表現出如何驚豔的模樣，因為耶律特裏戴了人皮麵具，雖然體態動人如昔，可是一張臉孔卻黃蠟蠟的，眼角也塌了下來，比之普通女子還要遜色三分，這個樣子實在沒法引起別人的注目。其實不隻是耶律特裏，陳梟也進行了偽裝，他現在這張臉，就好像一個憨厚的鄉下人似的。
耶律特裏指了指街道，問道：“這裏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小二歎了口氣，“還不是為了朱雀大王啊！”
眾人心頭一動，耶律特裏問道：“這關朱雀大王什麽事？”
小二打量了幾人一眼，“幾位客官看來是從高麗來的，難怪不知道。你們來得可真不是時候，如今的景況可緊張得很啊，幾位客官若是沒有可以投靠的人，最好盡量就呆在客棧裏，免得被當做叛軍拿了，稀裏糊塗地丟掉了性命！”
耶律特裏沒好氣地道：“你說了這麽多，我都還不知道究竟出了什麽事呢？”小二一臉不樂意的模樣。耶律特裏出身高貴，從未和這些下九流的角色打過交道，見此情形，隻覺得對方態度十分傲慢，不由的氣惱起來，要不是不想引人注目的話，她此刻便已經發作了。
陳梟取出一塊碎銀子放在桌子上，“這點小意思，請小二哥手下。”小二見錢眼開，連忙彎腰拿起碎銀子，踹入懷中，臉上又堆滿了笑容，“幾位客官既然想知道，我就告訴你們。”隨即在桌子邊的一張空椅子上坐了下來，用獻寶似的語氣道：“中京城裏出大事了！……”陳梟是關心則亂，一聽這話，心裏立刻咯噔了一下，急忙問道：“是不是朱雀大王出事了？她，被處決了？”
小二這種眼睛隻注意錢財的家夥並沒有發現對方的神態語氣有些不對勁，搖了搖頭，“不是的！本來啊，朱雀大王被關押在自己的府邸中，大夥兒原本以為事情就到此為止了！可是就在兩天前，一隊軍隊突然殺入京城救出了朱雀大王！”
眾人一愣，隨即便釋然了，那完顏青鳳久掌兵權，在軍中威望卓著極得軍心，她既然落難，自然會有忠心的將士拚死相救。“她現在情況如何了？”陳梟急忙問道。
小二道：“聽說那些軍隊救出了朱雀大王之後，便逃往西南邊的鹿鳴山去了。聽說大元帥已經調集大軍將朱雀大王及其手下的叛軍包圍在了鹿鳴山上。如今是什麽情況還不清楚。現在到處都戒嚴了，有許多人僅僅因為在街上了溜達就被當做叛軍同夥給抓了起來！幾位客官若是沒有可以投靠的人，最好就呆在我們這裏，也免得莫名其妙地被當做叛軍同夥抓起來，甚至殺頭！”
陳梟流露出思忖之色，小二最後那句話說的什麽他全然沒聽見。耶律特裏對小二道：“好了，你可以走了！”耶律特裏的語氣神態完全是居高臨下的，不過小二既然得了錢，倒也不在乎別人對自己如此。站了起來，離去了。
耶律特裏看向陳梟，皺眉道：“沒想到事情居然出現這樣的波折！”
陳梟問道：“鹿鳴山在什麽地方？”
耶律特裏道：“在這文定縣城西南五十裏，在中京南邊五十裏，文定、中京、鹿鳴山恰好是一個三角形，各相距都是五十裏。鹿鳴山靠近榆州城。”
陳梟道：“我們不進中京。”扭頭對王開道：“立刻派人進中京聯絡我們的密探，看有沒有什麽消息，另外派人往鹿鳴山打探消息，再派人趕回燕京傳我的命令，令楊再興即刻率領玄甲軍出關來支援我們。”王開應了一聲，離座安排去了。
陳梟一杯酒接著一杯酒地喝了起來，魂不守舍心不在焉的模樣。耶律特裏看了陳梟一眼，“你很擔心她嗎？”陳梟點了點頭。耶律特裏的眼眸中流露出醋意，歎了口氣。陳梟聽見她這聲歎息中十分幽怨的味道，不由的問道：“小妹，你怎麽了？”耶律特裏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放下茶杯，說道：“沒什麽。”眼眸望著外麵，怔怔出神的模樣。
陳梟立刻意識到了耶律特裏的思想，一時之間也不知該說什麽好。
當天晚上，陳梟徹夜難眠。第二天快到中午的時候，派去中京聯絡的隱殺領著一個中年人回來了。房間中，中年人大禮拜見陳梟：“小人杜財拜見燕王殿下！”
“這是敵人的地盤，不要如此多禮。”
“是。”那中年人應了一聲，站了起來，依舊躬著身子低垂著眼眉，態度十分公瑾的模樣。這個杜財，貌不驚人，就好像一般社會上那種市儈的小商人一般，原本是燕京大學裏的一個怪才，後來被陳梟看中，派往金國中京負責對整個金國的情報工作，他的工作十分出色。
陳梟問道：“完顏青鳳被救走了？”
杜財道：“是的，三天前的黃昏時分，完顏青鳳麾下悍將豹衝、骨督、乎努率領三萬戰騎突然攻入京城，襲破公主府，救出了朱雀大王！由於突襲來得太過突然，金國大軍雖然人數眾多，卻也一時沒反應過來。叛軍救出朱雀大王之後，立刻南下，根據屬下最新得到的情報，金兀術親帥十餘萬大軍將完顏青鳳他們包圍在了鹿鳴山上。”
陳梟皺眉思忖著，抬起頭來問道：“金國朝廷有什麽反應？”
“聽說全都亂套了！中京城內，不管是貴族還是平民，全都人心惶惶！”
“完顏杲現在哪裏？”
杜財道：“朱雀大王被軟禁後的第二天，杲大王完顏杲便率領親兵離開了中京道去了上京道。小人覺得那位杲大王似乎是不願看見眼前的這些事情，因此才會匆匆離去的。”
陳梟思忖起來。片刻之後，陳梟決定耶律特裏和王開留下來以匯合後麵的大隊隱殺，他自己則率領二十個隱殺趕往鹿鳴山。耶律特裏反對，可是反對無效，耶律特裏非常鬱悶，生起陳梟的悶氣來。陳梟覺得有點對不住耶律特裏，可是這個時候也顧不上那麽多了。
當天晚些時候，陳梟便領著二十個隱殺離開了文定縣城往鹿鳴山趕去。哪知才離開縣城不遠，便碰到了四處巡邏的幾十個金國騎兵，隻見他們追趕上來，揚聲大叫：“停下！停下！接受檢查！”一邊叫喊著，一邊不斷接近，他們騎的都是戰馬，遠比陳梟他們騎乘的民馬迅捷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