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四章 關下鏖戰
李逵落在幾步開外，隻感到右手一陣陣的疼痛，連板斧幾乎都拿捏不住了，不由的瞪大眼睛驚歎道：“他奶奶的，你這個金狗還真是厲害啊！好，咱們再來打過！”就在這時，完顏杲已經調轉馬頭衝了過來，氣勢比之剛才仿佛更加驚人了！李逵大馬金刀地站著，興奮地瞪著正凶猛衝來的完顏杲，裂開了嘴。完顏杲心中不由的有些欽佩這個黑大漢，雖然這個黑大漢顯然不是自己的對手，可是他那份凶悍真可謂世所罕有啊！完顏杲眉頭一皺，暗道：先殺了你，我再找陳梟算賬！一念至此，殺氣更甚，金軍將士都以為李逵死定了，都興奮地叫喊起來，而燕雲將士則全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裏！
“完顏杲，你不是要跟我打嗎？”就在這時，陳梟的喊聲突然傳進了完顏杲的耳朵。完顏杲一聽到這個聲音，心頭一震，立刻忘記了李逵，猛地勒住戰馬調轉過來，瞪視著立在遠處的陳梟。
李逵見完顏杲突然不打了，沒好氣地叫道：“喂，你不是要跟你家黑爺爺打嗎，幹什麽不動手了？”語氣神態一副十分不爽的模樣，金軍將士見了，不由的暗暗稱奇，都在想：這家夥真是個渾人，明明打不過大王，卻還要向大王挑戰，他難道就不怕死嗎？
完顏杲的眼中就隻有陳梟，根本沒聽見李逵的喊話；陳梟衝李逵喝道：“鐵牛，不許廢話，給我回來！”李逵雖然混，可卻不敢違拗大哥的話，狠狠地瞪了完顏杲一眼，提著兩柄板斧奔了回去。
“陳梟，你出來！”完顏杲拿狼牙棒指著陳梟厲聲喝道。
陳梟笑了笑，提著镔鐵馬槊，策馬緩緩朝完顏杲走去。來到完顏杲麵前十幾步處，勒住了馬，眼見完顏杲的眼中冒出無邊的怒火，心中真是莫名其妙，笑著抱拳道：“杲大王，別來無恙啊！”
完顏杲哼了一聲，“少廢話，納命來！”說著便舉起狼牙棒策馬朝陳梟衝來。陳梟不敢怠慢，一緊手中的镔鐵馬槊，雙腿一夾馬肚，迎了上去。
轉眼之間，兩騎交錯，隻聽見鏗鏘一聲大響，狼牙棒和镔鐵馬槊在空中重重地撞了一下。兩人各奔出十餘步，猛地勒轉馬頭，再一次朝對方衝去。完顏杲高高舉起狼牙棒，陳梟則斜提著镔鐵馬槊，雙方將士齊聲呐喊，戰鼓聲直衝雲霄。
雙方衝到近前，陳梟首先動了，隻見他手中的镔鐵馬槊好似毒龍一般朝完顏杲的脖頸迸射而去，完顏杲動作慢了一線，卻對陳梟刺來的镔鐵馬槊不管不顧，雙手使動狼牙棒就朝著陳梟的腦袋狠砸下來，完全是一副同歸於盡兩敗俱傷的打法！雙方將士驟然看見這樣的情景，都禁不住發出一聲驚呼！
陳梟眉頭一皺，顧不上刺殺完顏杲，先側身避開了他那勢大力沉的一擊，狼牙棒呼嘯著從身旁咫尺之處砸了下去。
兩騎交錯而過，陳梟勒轉馬頭，看向完顏杲，眼見完顏杲又發瘋似的衝來，心中十分不解：‘這完顏杲發什麽神經啊，怎麽一副要與我同歸於盡的架勢？幾封信和一包女人的衣褲至於讓他激憤到如此地步嗎？’陳梟想不明白，隻能將原因歸咎於古人那與現代人完全不同的思想和觀念上麵。
眼見完顏杲就要衝到眼前了，陳梟把滿腦子亂七八糟的想法全都拋到腦後，全心全意迎戰。雙方糾纏在一起大戰起來，戰了三十幾個會合不分勝負，完顏杲一副拚命地架勢，狼牙棒勢大力沉大開大合，而陳梟手中的镔鐵馬槊則好似一條神龍一般在空中上下翻飛，雙方兵器的撞擊聲響成一片，震耳欲聾。陳梟和完顏杲打得激烈無比，兩邊的將士們全都熱血沸騰了，一聲聲呐喊蓋過鼓聲，回蕩在雁門群山之中，直把數十裏範圍了豺狼虎豹鳥雀鷹隼全都驚了出來。
陳梟和完顏杲一直打到一百多個回合，依舊不分勝負，這場好殺，看得所有人心驚肉跳激動到了極點。
雙方眾將在興奮過後，不由的恐懼起來，暗道：要是大王（燕王）有個閃失可就大大不妙了！
人同此心，便一起衝了出來，雙方十幾員戰將一下子全都加入戰場混戰起來。在後麵觀戰的完顏洪覺得有機可乘，當即下令所有戰騎掩殺過去，數萬戰騎猛發一聲喊，奔湧而出。陳梟這邊見狀紛紛脫離戰鬥，向後麵倒奔而去。殺得性起的完顏杲等人窮追不舍。隻見陳梟他們突然隱沒於隱殺戰騎之中，隨即便赫然看見那兩千隱殺戰騎舉起鋼弩。金軍眾將見狀，悚然一驚，紛紛勒住戰馬。就在這時，隱殺戰騎一起放箭，箭矢飛蝗一般飛來，金軍將領人仰馬翻，死傷慘重。
就在這時，金軍戰騎嚎叫著衝了上來。燕雲軍並不戀戰，轉身退入了關門。
金軍戰騎試圖乘機奪取關門，朝前方的關門洶湧而去。城頭上突然箭如雨下，已經衝到城門附近的金軍戰騎被射得人仰馬翻，有的當即便勒馬想要逃走，有的卻還蒙著腦袋一個勁地往前衝，結果這兩撥人便擁擠在一起，亂作一團，白白被城牆上落下來的箭雨殺死殺傷好些人。
金軍撤退的號角聲急驟地傳來，亂作一團的金軍匆忙退了下去。
完顏杲帶著箭傷回到軍中，眾將見狀不由的流露出有心之色，達懶建議道；“大王，不如我們暫且撤退，再做打算吧！”
完顏杲憤然道：“絕不撤退！傳令下去，大軍強攻！”進攻的號角聲嗚嗚嗚的大響起來，站在城牆上的陳梟等人隻見密密麻麻地敵軍以盾牌遮住頭頂護住正麵，擁著無數的登城雲梯和衝城車緩緩逼近。
陳梟揚聲道：“大炮準備！”
炮隊隊長揚聲應諾，隨即吼叫道：“撤掉炮衣，裝填火藥炮彈，準備射擊！”眾炮手立刻忙碌起來，炮衣被撤掉，露出幾十座黑管森然的大炮來，隨即火藥彈丸被陸續裝填進去，插上引線，點上火把，隻等一聲令下，便可以開炮轟擊了。
金軍攻城部隊如同慢慢上漲的潮水一般不斷逼近城牆，四百步，三百步，兩百步，一百步，這個時候已經能夠清晰感受到他們那種如同野獸一般的凶悍氣勢了。
陳梟突然吼道：“射擊！”
轟轟轟……幾十門火炮同時發出驚天怒吼，幾十枚炮彈呼嘯而出，落入敵軍叢中，盾牌碎裂，肢體飛揚，那景象就仿佛往平靜的水中投入巨石，激起巨大的水花和漣漪一般！每一枚落入敵軍叢中的炮彈都會給敵軍造成巨大的損失！麵對這樣可怕的威力，勇悍的金軍將士心中也不由得升起恐懼的感覺來，不是他們膽怯，實在是火炮的威力太過驚人，不得不讓人生出恐懼之感！
完顏杲等人立馬在遠處觀看著，眉頭緊皺，覺得對方有火炮在手，要攻破雁門關隻怕會相當艱難。
金軍將士硬著頭皮不斷接近城牆，飛過頭頂發出尖嘯的炮彈令他們頭皮發麻。在付出了不小的代價之後，金軍攻城部隊終於進抵城牆之下，這時剛才大發淫威的火炮卻都啞了。完顏洪對完顏杲道：“大王，那火炮雖然厲害，不過架在城牆上，隻能及遠，不能及近，這個情況比三弓床弩更加明顯！”完顏杲點了點頭，覺得火炮雖然厲害，但也不是無懈可擊的。
金軍攻城部隊把一架架雲梯架了起來，隨即沿著攻城雲梯強攻城頭，一時間遠遠隻見仿佛無數的螞蟻攀上了牆壁一般；同時衝城車不住地衝擊城牆和城門，發出嘭嘭的沉悶大響。久經戰陣的燕雲軍自然不會手忙將亂，弓弩手不斷放箭，其他的士兵則不斷把滾石檑木投擲下去，這雁門群山之中環境險惡，或許什麽都缺，可就是不缺石頭，滾石檑木如同瀑布一般傾瀉下去，身處半空的金軍將士一個個被砸落下去高聲慘叫，有滾石檑木落入下麵的人叢中，登時隻見血肉橫飛。突然哢的一聲大響，竟然是巨大的檑木砸斷了一架雲梯，正在攀登的金軍士卒跟隨著斷折的雲梯一道摔落下去，不過很快便有一架新的雲梯過來搭了上去，金軍將士繼續從這個地方猛攻。
另一邊，正在衝擊城門的衝城車，突然被上方孔洞中傾倒下來的桐油淋得澆濕，隨即兩支火把從上方的孔洞中落了下來，掉在衝城車的頂棚上，彈了一下，隨即便點燃了桐油，轟的一下，烈焰瞬間蔓延開包裹住了整個衝城車。頂棚下的金軍士兵，連忙奔了出來，好幾個身上燃起了火焰，正在使勁拍打著，其中一人索性往地上一滾。這些金軍士兵拽住拴在衝城車後杠上的鐵索，奮力往外拖拽，將熊熊燃燒的衝城車給拖出了城門洞，遺棄在一邊，隨即另一架衝城車被推進城門洞，繼續撞擊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