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三章 聲東擊西
秦明驟然聽說長島水寨被倭人襲破的消息，大吃了一驚，難以置信地道：“這怎麽可能？我們的水軍打敗？”頓了頓，眉頭一挑，“倭人哪來的水軍？”
寇炎皺眉道：“倭人之前是在藏兵啊！他們處心積慮隱藏自己的水軍，就是要在最合適的時候給與我們致命一擊！我們大意了，所以才會有長島之敗！”秦明有些焦躁，忍不住罵道：“他媽的！”
寇炎道：“還有一件事，倭人十萬陸軍精銳在倭人太政大臣平清盛長子平重盛的率領在楚州東海岸登陸，正在猛攻楚州！現如今，武鬆兄弟正率領第五軍團三萬將士死守楚州，聽說戰鬥打得非常艱苦！我隻怕……”
秦明大手一揮，斬釘截鐵地道：“擔心個屁！武鬆兄弟是有勇有謀，倭人休想攻破楚州！”見寇炎依舊憂心忡忡的模樣，沒好氣地道：“你就不要左擔心右擔心了！我就不信這天下有誰是大哥的對手！”寇炎點了點頭，道：“我也相信，大哥是天底下第一的英雄好漢！隻是神仙也有打盹的時候啊！”頓了頓，皺眉道：“現如今可不隻有金人和倭人與我們為難，我擔心宋人、吐蕃人、甚至西遼都有可能乘此機會發難！另外，咱們內部也不安穩！之前在汴梁居然發生了刺殺燕王的時間，而不久前大地動之時，蕭昱等人竟然公然反叛，好在耶律大人和蕭峰將軍忠心不二，否則後果真是不堪設想了！”
秦明眉毛一揚，道：“好了好了！盡說這些有個屁用！大哥難道不知道嗎？就是大哥沒想到，難道諸位嫂子都沒有想到？你就別費這些腦筋了！你能想到的，大哥都能想到，大哥如今已經布置好了！我想大哥的意圖，應該是要首先解決掉金人的威脅，然後再對倭人用兵！飯要一口口吃，事情要一步步來，若是把所有的事情一下子全都裝到腦袋裏，腦子都被攪糊塗了，還能想得出個屁辦法！”
寇炎一臉驚訝地看向秦明，道：“沒想到，沒想到秦將軍居然有此見解！”
秦明哈哈大笑，道：“俺粗人一個，這麽可能想得到這些，這都是大哥說過的話！”
寇炎點頭道：“燕王這話，說得再對也沒有了！”長吐了一口氣，笑道：“我看我就老老實實地執行命令也就是了，就不費腦筋胡思亂想了。”
……
視線轉回燕雲十六州。完顏杲率領大軍緊趕慢趕趕到檀州，卻發現檀州早已是人去樓空了。廢墟一般的城池中空空如也，哪裏有半個人影。完顏杲見此情景，十分惱火，他原本是想一舉殲滅了林衝的第三軍團的，卻沒想到對方根本就不來和自己正麵碰撞。
部將鄭世龍奔了過來，稟報道：“啟稟大王，我軍儲存在這裏的糧草輜重，全都被毀了，敵軍卻不知去向。”
完顏杲心中惱火，罵了一聲，隨即十分自責地道：“是我太大意了，居然沒料到敵軍會突襲我的糧草轉運基地！”鄭世龍道：“大王其實並沒有大意，實在是燕雲人太狡猾了！誰能想得到，林衝竟然敢在我軍三十萬戰騎四麵出擊的情況下，不撤退，反而進擊檀州！”完顏杲怒道：“沒有想到，便是大意，這是我的錯！”鄭世龍不敢再說什麽了。
完顏杲思忖道：“正常情況來說，他們不可能隱藏得了行蹤！他們定然是晝伏夜行，並且在山林中穿行，才避開了我軍戰騎和斥候的偵查！”言念至此，覺得一定就是這樣，否則的話，他們不可能直到這個時候才對檀州發起反擊，走大路，半個月之前就可以趕到檀州城下了。
完顏杲思忖起來：從檀州轉運的糧草雖然被毀，不過囤積在順州的糧草卻安然無恙，糧草方麵沒有什麽問題，林衝突襲檀州的主要目的，想必就是為了解燕京之圍。
一念至此，完顏杲冷冷一笑，喃喃道：“想要解圍，白日做夢，你們不過是拖延了一些時間而已，有個屁用！”轉過身來，對眾將道：“傳令下去，即刻回軍燕京！”眾將齊聲應諾，鄭世龍問道：“大王，這裏不留守部隊嗎？”完顏杲道：“都已經變成一片廢墟了，還留守個屁！”鄭世龍連忙道：“大王英明！”
這時，一名傳令官從南邊飛馳而來。奔到完顏杲附近，勒住馬，翻身滾下馬鞍，奔到完顏杲麵前，急聲道：“啟稟大王，佟將軍被擊敗，已經退往順州了！”完顏杲吃了一驚，隨即氣惱地道：“這是怎麽回事？佟大為有三萬兵馬，燕京城中剩餘的的兵馬也大概就是這個數目，他怎麽會被對方一句擊潰？”傳令官連忙道：“不止有第二軍團！大王率領主力大軍離開後不久，燕雲軍第二第三軍團便傾巢而出，……”
完顏杲心頭一動，急忙問道：“你說什麽？第三軍團？第三軍團到了燕京？”
傳令官點了點頭，道：“是的。”
完顏杲稍作思忖，看向傳令官，問道：“你怎麽知道是第三軍團？”傳令官道：“有燕雲第三軍團的旗幟……”完顏杲道：“那也做不得數！出擊的敵軍有多少兵力？”傳令官道：“大概有五六萬人！”完顏杲心頭一驚，皺眉道：“這麽多兵馬，看來第三軍團確實已經到了燕京！”隨即暗自擔憂起來：先前打一個第二軍團已經廢了九牛二虎之力了，如今再加上一個第三軍團，隻怕會比之前更加困難了！
想到這裏，不由的又後悔起來，後悔不該大意了，居然還以為第三軍團居然已經南撤而不加防範了！完顏杲不是一個喜歡後悔耽於往昔的人，後悔的念頭隻在腦海中一閃即逝。完顏杲思考起如何拿下燕京來，隻感覺如今想要攻下燕京，會更加困難，耗費時日不說，隻怕會付出極其慘重的代價，而且以目前手上的兵力來說，恐怕並無十足把握。
想到這，不禁想要將四麵出擊的幾十萬戰騎調回來，全力攻擊燕京，那樣一來便是泰山壓頂之勢，奪取燕京就沒有任何問題了！一念至此，便下定決心，令傳令官即刻傳令各支戰騎，讓他們留下少量部隊守衛占領的各州，大部隊則即刻趕往燕京。傳令官領命，對手下眾傳令兵傳下號令，眾傳令兵當即接下令箭，翻身上馬，策馬奔去，傳令去了。
……
夜晚，陳梟站在王宮的閣樓上望著燈火通明的城市。遠處的夜市十分熱鬧，小販們都出來做生意了，而光顧夜市攤的百姓們也不少。百姓們似乎已經沒有了之前那種戰戰兢兢，惶恐不可終日的緊張心情了，大家的心情似乎很好，不時有歡笑聲順著夜風飄來。
身後傳來腳步聲，陳梟收回了思緒，不用回頭看也知道來的是誰，微笑道：“鳳凰，你還沒睡啊？”
完顏青鳳抿嘴一笑，問道：“這麽遠你就聞到我身上的香味了？”陳梟轉過身來，這時一身戎裝美豔絕倫的完顏青鳳走到了陳梟的麵前，陳梟很自然地握住了她的一雙纖手，微笑道：“這一次不是因為香味，而是因為你的腳步聲。完顏青鳳看了看陳梟的耳朵，調侃道：“原來大哥不隻是鼻子尖，耳朵也挺尖的！”陳梟嗬嗬一笑，將完顏青鳳摟進懷中，兩人相互依偎著朝遠方的夜市看去。
完顏青鳳問道：“大哥怎麽還沒有休息？敵人暫時被打退了，你可以好好休息休息了！”
陳梟微微皺起眉頭，道：“這隻是暫時的勝利，你那位五哥，肯定是會卷土重來的！”完顏青鳳皺眉點了點頭，看向遠方，道：“你說得不錯，五哥是絕不會就如此罷手的！教頭的行動也不過是為我們爭取到了一些時間罷了！”
陳梟點了點頭，思忖道：“我若是他的話，會將三十萬騎兵調集起來，全力攻城！我想他十有七九也會這麽做！這一場惡戰下來，燕京城恐怕就保不住了！”
完顏青鳳離開陳梟的懷抱，看向陳梟，道：“既然明知守不住，不如放棄燕京。”
陳梟不由的心頭一動，覺得放棄燕京似乎是一個選項，以目前留守燕京的兵力來說，麵對全力一搏的金軍，肯定是守不住的，明知守不住還要死撐下去，實在有些不明智！今日放棄燕京，將來還可以收回嘛！然而雖然如此想，可是陳梟卻始終無法下定這個決心。這個決心不是那麽好下的，畢竟燕京是陳梟崛起的地方，是整個燕雲的根基啊！
完顏青鳳見陳梟十分猶豫，也不打擾他，就靜靜地看著他。其實完顏青鳳設身處地地為陳梟設想，也感覺左右為難，放棄燕京固然可以保留有生力量，然而燕京一旦失守，對於整個燕雲隻怕都會造成難以想象的深遠影響，後果也許是難以承受的！可是如今的問題卻是，留守也很難守住燕京啊，並且會將兩個軍團的主力葬送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