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三十章 甩手掌櫃
完顏撒改連忙道：“陛下，我國先前對貴國對陛下多有冒犯，還請陛下諒解。其實我國一直都不想與貴國為敵，希望與貴國結為兄弟之邦，永世和好！然而卻總有些人不願見到這樣的局麵，來挑撥離間，這才發生了之前對我們雙方都不好的事件！我國太後娘娘和皇帝陛下已經意識到了這一點，決定從現在開始不聽任何謠言，堅持與燕雲盟好！還請陛下寬宏大量，不要計較前嫌！如此兩國休兵結盟，不僅是兩國皇室之幸，更是兩國百姓之福啊！”
左謀冷笑道：“說得好像是為我們好似的！丞相大人，你雖然是女真人，可是巧言令色之能，實在是令人歎為觀止啊！”
完顏撒改道：“貴我兩國都是天下最強大的國家，我國想要打垮燕雲固然難以做到，可是燕雲要打垮我們大金，那也是十分困難的！如果兩國相爭，對於兩國來說都沒有好處，可是若貴我兩國能夠結成盟好，那麽我們兩國都將受益！”
梁紅玉淡淡地道：“貴國與我燕雲開戰至今，可曾占到過便宜？貴國原本占據整個中原，如今如何龜縮在漠北苦寒之地了？貴國與我國的戰爭敗多勝少，不僅被我軍收複了整個中原，而且連整個西京路也都丟掉了！而如今，我燕雲正式建國，雄踞中原，威力之強更非當初可以同日而語，當初金國如日中天，尚且不是我崛起中燕雲的對手，如今彼消我長，貴國憑什麽言之鑿鑿能與我燕雲抗衡！”梁紅玉一個月之前就已經生產了，生了一個男孩，取名為陳天涯，數日之前她便開始恢複工作了，不過陳梟擔心她的身體，隻讓她參與一些日常的會議，辛苦一點的工作都不讓她去做。
完顏撒改道：“娘娘此言差矣！貴國雖然雄踞中原，威力遠勝往西，然而我大金國，北平蒙古，南吞高麗，實力也是數倍於前！如若我大金動員全國百姓，燕雲要想獲勝恐怕也隻是五五之數！”梁紅玉冷哼一聲，滿臉的不以為然。
耶律特裏冷笑道：“貴使不要搞錯！憑你大言不慚，便想喝阻我軍兵鋒嗎？”耶律特裏來參加開國大典之後，便不再返回南方了，南方的事情已經步入正軌，已經不需要她這個平南大總管坐鎮南方了。如今整個江南地區分為了江南東道和江南西道，江南東道總督為劉子羽，就是當年與吳介共同守衛陝西對抗金軍的戰友，他早在燕雲吞並漢中之時就加入了燕雲的陣營。江南西道總督，則是老早就被派到江南組織明教活動的婁敏中。整個江南的軍事長官則是武鬆。
完顏撒改聽了耶律特裏的話，麵色一變，問道：“娘娘這話的意思，是不是貴我兩國不可能和平，隻可能你死我活？”耶律特裏冷笑不語，那意味不言而明。完顏撒改心中暗暗擔憂。別看他剛才說得漂亮，其實他以及他背後的金國都很害怕同燕雲對抗，就像梁紅玉所說的那樣，先前燕雲還隻是在崛起的過程中，金國則是如日中天，雙方之間的戰爭卻是金國敗多勝少，如今此消彼長，燕雲已經雄踞中原，威力之強直讓人感到窒息，這種情況之下，雙方若爆發全麵大戰，金國恐怕很難有勝算，就算軍隊可以抵擋住燕雲大軍的進攻，可是後勤儲備卻根本無法支撐起整個大戰的消耗。
陳梟道：“雖然金國的做法十分令人生氣，不過我卻願意給金國一個機會。”完顏撒改聽到這話，隻感到好像在黑夜中看到了一縷曙光似的，眼中不由得流露出了希冀之色。
陳笑道：“先前我們雙方已經簽訂了和平條約，如今我並不想違背這個條約。而且我還可以擴大雙方之間的邊境貿易。”
完顏撒改激動地抱拳道：“陛下做了一個無比英明的決定！貴我雙方的百姓都將因此而獲益！”
陳梟擺了擺手，道：“這是我給你們的一個機會。如果你們還想之前那樣言而無信，那麽就不會再有機會了！”完顏撒改心頭一凜。
陳梟微微一笑，道：“好了，就這樣吧。有關通商方麵的具體事宜，你去和內閣談吧。你難得來一趟，如今又快到我們漢族的春節了，好好在汴梁玩一玩吧。”
完顏撒改躬身道：“多謝陛下美意。”隨即抬起頭來道：“陛下，本使此來還有一件事情。我國太皇太後，希望可以與燕王見上一麵！”
陳梟一愣，不由得想到了那個狐媚誘人的女人，當年春風一度，至今回想起來依舊感到銷魂蝕骨啊！回過神來，微笑道：“沒想到你們的太後居然會提出這樣的請求。”完顏撒改道：“我國太後特別要本使帶話給陛下，說有十分緊要關乎陛下的大事要和陛下麵談！”
陳梟笑道：“這可讓我感到十分意外啊。會麵也不是不可以，隻是該如何操作呢。總不能我去金國，或者你們的太後來汴梁吧？”眾人都笑了起來，覺得金國的請求有些異想天開了。
完顏撒改道：“我國太後娘娘的意思是，她和陛下在燕雲十六州的邊境上會麵。”
陳梟點了點頭，抬頭看向完顏撒改，笑道：“一般來說這樣安排是可以的，可是我和你們的太後，你們就不擔心到時候我突然動手將她劫持了嗎？”
完顏撒改道：“我國太後娘娘十分堅信，陛下是蓋世英雄，絕不會做那種卑鄙無恥的事情！”
陳梟笑道：“從古到今，英雄這個詞就不該屬於君王。為了國家利益，卑鄙無恥的事情也不妨做一做！不夠卑鄙無恥也就沒有資格成為帝王了！帝王從來就不是聖人！”完顏撒改愣在當場，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回應，不過仔細想一想卻覺得對方的言語是十分正確的，古往今來那些名垂青史的所謂明君，哪一個不是卑鄙無恥的？比如那個被後世成為明君典範的大唐太宗皇帝，還不是幹了屠戮兄弟，逼迫父親退位的好事！
陳梟道：“我雖然會幹卑鄙無恥的事情，不過欺負女人的事情卻是不會幹的！你們太後既然想要同我會麵，我沒有反對的理由。你們太後想要什麽時候與我會麵？”完顏撒改道：“太後娘娘說，如果陛下同意會麵，時間就定在來年的三月一日。”陳梟笑道：“陽春三月嗎？好，到時候我一定到。”隨即問道：“貴使還有事情嗎？”完顏撒改道：“本使沒有事情了。”陳梟道：“那你就下去吧。”完顏撒改朝陳梟鞠了一躬，離開了。
待完顏撒改離開，陳梟掃視內閣眾人一眼，問道：“你們還有什麽事情嗎？”耶律特裏抱拳道：“陛下，還有許多事情需要向陛下請示！”陳梟連忙擺了擺手，沒好氣地道：“你們內閣自己決斷，不要事事都來請示我。除非是影響重大的軍國大事，否則都不要來煩我。即便是軍國大事，你們也先討論出一個子醜寅卯和應對方案來。”眾人麵麵相覷，均不由得擔心陛下做這樣的甩手掌櫃好嗎？其實陳梟是有意如此，他希望讓官僚體係讓整個社會漸漸習慣皇帝不管事這種情況。當然他這麽做還是有些私心的，他實在是希望多一些時間來玩樂，不想將時間都浪費在做事情上麵。人生苦短，不及時行樂，豈不是太虧了一點！
陳梟站了起來，“要是沒什麽大事，你們都退下吧。”許貫忠出來，抱拳道：“陛下，你是一國之主，若是如此，如此把事情都扔給內閣，似乎不太妥當啊！”
陳梟搖頭道：“俗話說得好，一人計短，眾人計長。皇帝又不是神仙，隻是一個人，事事要皇帝來決斷，你不覺得容易出現偏頗嗎？由內閣商議，最後以少數服從多數原則，通過決議，這樣得到的方案肯定比我一個人獨裁要好得多！再說了國家是天下人的國家，又不是我一個人的國家，幹什麽非要我一個人勞累？”
眾人聽了陳梟的話，都不禁有一種哭笑不得的感覺，不過想一想卻也覺得陛下的話似乎是有道理的。然而雖然感覺有道理，可是畢竟以前從未有過這樣的事情，以前皇帝做甩手掌櫃，都讓權臣當道了，大家實在有些擔心陛下將權力放給內閣，會不會也出現這樣的問題。
陳梟看出了眾人的擔心，笑道：“你們擔心我不管事，會出現權臣？”
左謀道：“這一點確實讓人擔心。”其他人也都點頭表示讚同。
陳梟擺了擺手，道：“這一點不必擔心。以前的權臣當道，皇帝不管事其實並非主因，主因是皇帝寵幸某個大臣或者太監，將國家大事都甩給了他們，這才出現了權臣當道的問題！如果是一個高效的內閣，共同擔負國家責任，還會出現這個問題嗎？”眾人互望了一眼，覺得如果是一個高效的內閣的話，似乎並不會出現權臣當道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