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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鴻運仙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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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道我們都沒抽中?”嘲風疑惑地問。五個人的簽都一樣,似乎隻有這種可能。


  “非也。”盲眼男子笑道,“已經有人抽中了!”


  “可是我們五個人的木簽都一模一樣啊!”苗昊商道,“那究竟是誰抽中了?抽中了會如何?不中的人又如何?”


  男子伸出右手食指輕輕晃了晃:“我的簽,從外表是看不出來區別的。抽簽的結果,我說了會如何?不說又如何?”說完,他左袖拂過桌麵,五個人手中的木簽連同桌上的竹筒都不見了。


  “此關已過。恭祝各位好運!”紅衣男子忽然撂下這麽句話,化為點點亮光消失了。夕陽依然紅彤彤的,茶攤的旗子在悠悠的晚風中輕輕地飄蕩著,“驀然回首”的餘香還在麵麵相覷的五人口中縈繞。


  苗昊商哭笑不得:“那個家夥真是莫名其妙,喝了口茶,抽了個簽,什麽都不知道就過了一關!”


  “如果我猜得沒錯,他應該是東鬥第一位星君延生星君。劍仙自有劍仙的安排,我們隻管聽從便是。”薑桓穀站起身,“各位,我們繼續往前走吧!”


  苗昊商驚奇地望著薑桓穀:“胖蝴蝶,你還知道這個?真看不出來啊。那東鬥五星君都是哪五位?”


  薑桓穀撇撇嘴:“你太小瞧我了,當初南鬥六星絹現世之時,我就曾經仔細研究過五鬥星君的名諱。東鬥五星君除了延生星君之外,另外四個分別是:護命星君、集福星君、和陽星君以及總監星君。看此情形,木葉洞的情況與火雲洞情況不同。老盧說過他們是一下子遇到南鬥六位星君,而我們剛才隻遇到了一個,看來此行是要分別通過五關才可以。”


  “星君……還真想和他們痛痛快快地打一場。”苗昊商看向不遠處的房屋,握緊了拳頭。


  “據我所知,玄玉劍仙西門白正是一個盲人。”一直很沉默的嘲風忽然道,“所謂的東鬥五星君,我想應該都是玄玉劍仙留在幻陣中的幻象吧。”


  “玄玉劍仙是盲人?”皇甫玉驚訝道,“《仙劍譜》中並沒有說啊?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嘲風道:“我也是從別處聽說的。不久前我剛看過《仙劍譜》,其中對於十八位劍仙隻有一些簡單的記載。如今數百年已過,關於十八位劍仙的許多事被遺忘了也是正常。”說到這,他頓了一頓,“前幾天我的長兄囚牛與九弟螭吻從金戈洞回來之後,曾經跟我們詳細敘說過在金戈洞中的經曆。他們遇到的西鬥四星君就是四名女子,不用想就知道,一定是鳳凰劍仙祝萱蓉的幻象。”


  “幻象就說是幻象唄,還說是什麽‘星君’,給我感覺好像在故弄玄虛。”赫連馨道。


  “借用薑兄剛才的話,也許劍仙自有劍仙的安排吧。”嘲風道。


  黃土道的盡頭,是一座莊園。院牆很高,看不出裏麵有什麽,而且延伸極遠,不知道莊園究竟有多大。黃土道正對著院落的黑漆大門,門上有塊匾額,寫著“鴻運府”三個燙金大字,正是玄玉劍仙的筆跡。從嘲風口中聽說玄玉劍仙乃是盲人,眾人不由得更加讚歎,西門白雙目失明尚能修成劍仙,連書法也如此蒼勁飄逸、提頓自如,真乃奇人也。


  推開院門,映入眼簾的是一間碩大的房屋。與一般的府邸不同,院中並無廂房、耳房,唯獨僅此一間。房屋極長,連接起兩側的院牆,在當中有兩扇門,正緊緊閉著。房中沒有絲毫光亮透出,看上去好像沒有人。


  嘲風走到房前,深吸一口氣,輕輕推開了門。


  “唰”的一下,在嘲風推開門的一刹那,房中忽然亮起盞盞明燈,台燭燈、壁燭燈、架燭燈交相輝映,在銅鏡的映襯下,將寬闊的房間照得燈火通明。


  房間的擺設很簡單,除了燭燈架、銅鏡架之外,隻有一張長矮桌。地上鋪著草席,在長桌前並排放有五張蒲墊,長桌另一邊,正盤腿坐著一位身著黃衣的男子。


  此人與之前茶攤的紅衣男子同樣裝扮,也閉著雙眼。聽見眾人進了屋,他嘴角一揚,道:“各位,請坐。”


  五人在蒲墊上坐下之後,黃衣男子也是將衣袖拂過桌麵,一個茶壺與五個茶杯憑空出現了。


  “難道又要喝茶?”苗昊商問。


  “喝過‘驀然回首’,再來品嚐一下這一壺‘燈火闌珊’。”男子微笑著端起茶壺,倒滿了五個茶杯,“欲成事,不可急。急則憂,憂則亂,亂則誤,誤則悔,悔則怠,怠則敗。何不放鬆心情,讓自身處於最佳的狀態呢?一壺‘燈火闌珊’,可解天下之憂。”


  “可解天下之憂?星君言過其實了吧。”嘲風端起茶杯一飲而盡。


  其他四人也舉杯飲盡,頓覺精神一振。


  此茶的味道非比尋常,一股清冽的辛辣直衝腦門,溫潤的感覺順著喉間一直延伸到腹部,一股暖熱從胃部擴散開來,蔓延全身,真是舒暢無比。


  “這是……酒?”薑桓穀疑惑不已。這種醇香的辛辣,溫潤的口感,果真與酒頗為相似。


  好一個“燈火闌珊”,竟然是以酒泡茶!眾所周知,酒是不能用來泡茶的。清淡的茶香不僅會被濃鬱的酒香所掩蓋,茶葉與酒還會產生對身體有害的毒質。


  “各位莫要擔心。茶與酒,原本乃是飲之兩大道,有如天上參、商兩宿,不可同現。但以吾之茶道,茶、酒渾然一味,非但不彼此掩蓋,還可相輔而成。茶,取自數種花葉,酒,取自數種稻米。故茶有花香之芬芳四溢,酒有稻香之沁人心脾。除此之外,還添加了一份特殊的輔料千羽蜂蜜,不僅甘之若飴,還可化解茶、酒同杯之毒。”男子淡然笑道。


  “既然如此,當稱之為茶?還是酒?”薑桓穀道,“如此燦爛的味道,似乎與‘燈火闌珊’之名不符啊。”


  男子爽朗地大笑了一聲:“酒中有茶,茶中有酒。究竟是茶是酒又有何重要?‘燦爛’,這個詞用得好。試想一下,繁華落盡時,燈火闌珊處,心境又當如何?煙消雲散的失落?亦或是曲終人散的寂寞?那樣的人心已經凋零了。唯有心中常懷一份熱切的執著,才可撥雲見日、水落石出。一個‘燦爛’,正是此壺‘燈火闌珊’的意義所在。”


  苗昊商放下杯子:“星君,這一關該不會隻是讓我們品嚐一壺奇怪的‘茶酒’吧?”


  “自然不是。”黃衣男子又是一拂,茶壺與茶杯都不見了,而桌上出現了一個黑乎乎的鍾狀物。


  “骰盅!”苗昊商驚呼一聲。


  骰盅,乃是最為常見的賭具。盅內有三個骰子,用以賭大小。


  “星君這是要跟我們賭一場嗎?”薑桓穀驚訝地問。


  男子嘴角上揚:“正是。”


  眾人一陣無語,這東鬥的星君也太奇怪了些,都是先讓五人喝了連名字都很奇特的茶,而後一個抽簽,一個賭博,如果說這就是東鬥木葉洞的考驗,未免也太兒戲了點。


  “星君,這對我們兩人不公平。”皇甫玉忽然道,而後看了看一旁的赫連馨。


  苗昊商大笑:“對啊,星君,我們幾個男的倒還好,可那兩位姑娘,根本連骰子都沒摸過,你讓她們怎麽賭?哈哈。”


  卻不想嘲風也搖頭附和:“真是不公平,我也沒摸過什麽‘骰子’,連見都沒見過。”


  苗昊商聽了驚奇無比,雖然他與薑桓穀都不是好賭之人,可閑暇時投幾把色子的經曆還是有的,嘲風竟然說從未見過。“妖族畢竟是妖族,人類的玩意兒,沒見過也是正常。”想到這一點,他兀自點頭。


  黃衣男子並沒馬上答話,他揭開了盅蓋,露出了盅底的三顆骰子。“這就是骰子,六麵分別刻有一到六點。一共有三顆骰子,所以相加起來三點最小,十八點最大。玩法很簡單,我搖完骰盅,你們依次猜測是多少點即可。”男子道。


  嘲風輕輕拿起一個骰子,翻來覆去仔細看了看,似乎很有興趣。


  “那猜中了如何?猜錯了又如何?怎麽才算過關?”薑桓穀問道。這才是眾人比較關心的問題。


  “嗬,猜中了就猜中了,猜錯了就猜錯了,過關了自然也就過關了。”男子的回答等於什麽都沒說。


  “那我開始了。”男子將骰盅輕輕罩上,連底座拿起,剛要甩手搖晃,苗昊商忽然阻止:“且慢!星君,你該不會暗中使什麽手段吧?”


  在賭坊中,莊家為了不讓賭徒贏走太多錢,往往會在骰子或者骰盅上做些手腳。若是有輸有贏則無事,倘若賭徒連續大贏,這些暗中的手段就都會使上了。較常見的是在骰子中置有磁石,在盅底用另一塊磁石來控製骰子的點數。還有的莊家用的是重量不均勻的骰子,用手感或者聽覺來控製骰子的點數。其實莊家都是賭博的高手,即便做了手腳也極少有人能察覺出來。賭徒們不會賭還非要去賭,被人騙光了錢財還渾然不知,這正是嗜賭之人大多傾家蕩產的原因。


  黃衣男子並不生氣,回答道:“沒有那個必要。我們不賭錢財,你是輸是贏與我無幹。”


  苗昊商想想也是,點了點頭。


  骰盅在空中搖晃起來,“劈哩啪啦”的色子聲隨著男子右手的揮舞從盅內傳來,男子微笑著看著坐在最左邊的薑桓穀:“就從你開始吧。”


  薑桓穀仔細思慮著:“三顆骰子,三個都相同的概率不大,以三、四為中,一、二為小,五、六為大,那就猜一小、一中、一大吧,這樣一來,最小的點數為一加三加五,為九;最大的點數為二加四加六,為十二,再取當中,猜十點算了。”


  打定了主意,待黃衣男子手中的骰盅落下之後,他道:“我猜十點。”


  黃衣男子點了點頭,又對薑桓穀旁邊的苗昊商道:“這回該你了。”


  “等等!”薑桓穀滿臉疑惑,“不打開骰盅讓我看看中沒中嗎?”


  黃衣男子卻道:“中與不中我已有數,不必打開看了。”


  薑桓穀還想再說什麽,忽然感到苗昊商掐了自己一把,於是把話又咽了下去。


  男子的手又開始揮舞,苗昊商低下了頭,在心中飛快的計算著:“最小的三點,隻有‘一、一、一’一種可能。而四點,就有‘一、一、二’、‘一、二、一’、‘二、一、一’三種可能。再下麵的五點則有‘一、一、三’與‘一、二、二’兩種組合情況共六種可能。同樣,最大的十八點隻有‘六、六、六’一種可能,而十七點有三種可能


  。以此類推,越往當中的點數可能的組合越多,十點、十一點各有三七二十一種可能,既然胖蝴蝶已經猜了十點,那我就猜十一點吧。”


  盡管苗昊商與薑桓穀推測的最大可能都是十點與十一點,但薑桓穀的方法“猜”的成分較多,苗昊商則是選了最大概率的點數,明顯苗昊商的推測更有依據。


  “啪”,骰盅落下。“我猜十一點。”苗昊商道。


  男子同樣點了點頭,並沒有揭開盅蓋。“該你了。”男子對坐在當中的嘲風道。


  嘲風緩緩閉上了雙眼,將精神力集中在聽覺上。他剛才拿起骰子仔細觀察時發現了一件事,骰子的六個麵由於所刻的點數不同,因此重量分布應該有著細微的差別才對。按理一點最小,因為隻有一個凹處,但讓他奇怪的是,色子上一點的凹槽刻得非常大,挖去的部分竟然超過了五點那一麵挖去的部分,隻略微少於六點。因此,二點挖去的部分最少,所以這一麵最重,三點次之,接下來是四點、五點、一點。六點挖去的最多,故最輕。嘲風打算依靠敏銳的聽覺來判斷骰子最終的點數。


  黃衣男子仿佛看到了嘲風眉頭緊蹙、側耳傾聽的神態,忽然詭異地笑了笑。


  嘲風的眉頭越蹙越緊,他發現自己失算了。他根本無法分辨出骰子六麵的聲音差異,不是他的聽覺不夠靈敏,而是根本都一樣!不論三個色子在骰盅內如何碰撞翻滾,發出的聲響都沒有任何區別,這就意味著,骰子的六個麵重量是一樣的!


  黃衣男子忽然道:“不要想投機取巧。這三個骰子是我親手做的,六個麵的重量都絲毫不差。”


  聽到男子這麽一說,嘲風的眉頭頓時舒展開來,睜開了眼睛。既然沒法辨音認點,那剩下的方法隻有一個猜!如此一來,他反而釋懷了,既然全憑運氣,又何必如此緊張?

  骰盅下落,嘲風道:“我猜九點!”


  “好像他們龍族的兄弟就是九人,難怪他猜九點了。”薑桓穀心中暗暗想道。


  接下來輪到皇甫玉了。從第一輪搖骰子開始,她就開始思索,可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骰盅落下之後,她隨便說了一個自己中意的數字七點。


  與從未碰過骰子的皇甫玉一樣,赫連馨對這類賭具也是陌生得很。三點到十八點,她與薑桓穀一樣,也選了當中的點數之一十點。由於每個人猜過之後黃衣男子都會重新搖骰子,所以猜的點數相同也無妨。


  五人全部猜完,都屏息期待著黃衣男子說出最後的結果。男子右手一翻,骰盅不見了:“此關已過,輸贏自有定數。”話音剛落,男子身後的牆上逐漸顯現出一道門來,同時男子的身形也逐漸模糊消失了。


  “這算什麽啊!抽簽、猜點,中沒中都不知道,真讓人鬱悶!”苗昊商大聲抱怨。


  嘲風拍了一下苗昊商的肩膀:“苗兄,你可還記得木葉洞口巨石上所寫的詩句?”


  “當然記得。‘茫茫天命不知數,劍仙終成有所悟。氣運亨通無可比,正如東方甲乙木。’”苗昊商回憶道。


  “詩中提到了‘氣運亨通’四個字,盧兄在看了這首詩後又特意預祝我們好運,結合我大哥囚牛與二哥睚眥分別描述的金戈洞、火雲洞之行,我確信,東鬥木葉洞考驗的是運氣,畢竟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嘲風道。


  “看看已經通過的這兩關,的確是考驗運氣。嘲風兄,金戈洞與火雲洞考驗的又是什麽呢?”薑桓穀問道。


  “火雲洞考驗的是戰力,而金戈洞考驗的是智慧。”嘲風答道。


  苗、薑二人想起盧海龍描述的南鬥六芒陣中那場驚天動地的惡戰,看來嘲風所說應該沒錯。


  “嘲風兄,不知金戈洞中的泰阿仙劍最終為誰所得?”皇甫玉問道。火靈珠之事,盧海龍並未對她與赫連馨說過,而金戈洞之行的四人中兩人是龍族,另外兩人行蹤不定,究竟結果如何他人並不知曉,因此她們一直以為五鬥星洞中應該藏有絕世仙劍。


  嘲風當然知道靈珠的秘密,但此時尚不能明說。於是他搖頭答道:“金戈洞中並無泰阿仙劍。”


  “連金戈洞裏也沒有仙劍?”赫連馨驚道,“萬一木葉洞裏也沒有赤霄仙劍呢?那我們豈不是白費力?”


  皇甫玉歎了一聲:“妹妹,縱然知道了可能是白走一遭,可為了修仙大計,也得走下去。難道你甘願放棄這次機會嗎?”


  “當然不願意。可是最後如果沒有赤霄仙劍,那該多失望……”


  嘲風安慰道:“兩位姑娘,時常聽人說:‘絕世仙劍,有緣者得之。’又何必糾結於此呢?劍仙們大費周章地設下五鬥星洞,自然有他們的道理。我等能入洞一覽,已是幸運至極。”


  苗昊商亦道:“嘲風兄此言甚是。有許多人想進洞還進不來呢!有仙劍也好,沒仙劍也罷,畢竟結果到最後才能知道,隻要盡力而為即可。我們去下一關吧。”


  跨入牆上突然出現的門,眾人來到了另一間房間。房間內的擺設與前一間房近乎相同,隻是當中擺放的是一張圓桌。一位與前兩位星君同樣裝扮的藍衣男子,正微笑著端坐在圓桌後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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