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兌宮驚門
雙衍紀最新章節
貝元開一共搶了三件天隕甲,一件穿在了身上,一件拋給了柳茵茵,剩下一件總不能一直用手拿著,他就又穿在了身上。反正天隕甲又薄又軟,還會自動貼身,多一層防禦更好。
穿上第二件天隕甲之後,與第一件一樣,天隕甲也發出淡黃色的光芒,穿透了外層衣物,消失了。可就在兩件天隕甲互相碰觸的一刹那,內層的天隕甲忽然炸開了!爆炸的威力強大無比,直接將貝元開整個人都炸成了齏粉,金靈珠就在此時碎裂成了粉末,貝元開的身體和衣物重新凝聚起來,外層的天隕甲貼住了皮膚。除了一件天隕甲與金靈珠消失了之外,其他與爆炸前都一模一樣,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該死的,天隕甲上有禁製!兩件一碰觸直接把我炸死一回!”貝元開氣急敗壞地嚷道。
這下眾人都明白了,失去金靈珠的罪魁禍首竟然是“貪心”。
貝元閉當然不會放過這個嘲諷貝元開的機會:“五鬥星洞本應該有二十五顆靈珠,天隕甲也有二十五件,分明是安排好的。你非要貪那一件,能怪誰?”前麵不知還有何等危險在等待著眾人,能抵一條命的五行靈珠何其珍貴!卻被貝元開浪費在了這種地方。眾人也不知是好笑還是可悲。
失去了金靈珠的貝元開情緒一落千丈,不再言語。
穿上了天隕甲之後,眾人通過另一道門離開了房間,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小塊空地,前麵不遠有八座長橋,分別通往八個方向。長橋的樣式都一模一樣,一直延伸至白色的雲霧之中,區別在於顏色,從左至右,分別為白、黃、紫、紅、綠、棕、藍、黑八種顏色。橋身很是精致,約有一丈來寬,兩邊的橋柱上雕刻著獅子、老虎等各種動物,栩栩如生,在白色長橋的橋頭還立有一塊碑,上麵寫著兩行字:“若有求安保命者,此橋可出術藏宮。”
看來白色長橋就是術藏宮的出口了,那其他幾種顏色的長橋又通往哪裏呢?
“這白色長橋就是給你準備的。”貝元閉嘲弄貝元開。
“哼,敢闖術藏宮,何懼一條命。”貝元開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他豁出去了,好不容易來到術藏宮,連仙劍的樣子還沒見到呢,豈會甘心?
“我有個提議。”孟凡濤忽然道,看到大家都望向了自己,他繼續說,“我們的人數太多,彼此照應不過來,最好分組行動。”
他的話不無道理,足足二十四人,的確是多了點兒。就像之前遇到金翅鵬雕的時候,且不說沒有足夠的空間供二十四人騰挪閃避,妖雕的體型就那麽大,打鬥起來二十四人中有一大半都隻能站在外圍看熱鬧,根本擠不上去,況且出於道義,還要等全部的人都進入牆洞之後才可繼續前行,實在是太不方便了。
“如何分組?”皇甫玉問。
孟凡濤見眾人對分組無異議,有些得意地說:“渡劫境界的人一組,大乘境界的人一組,龍族兄弟九人一組。如何?”他的分組看似理所當然,其實孟凡濤早就考慮過了,這樣對他最為有利。龍族雖然強悍,但他們兄弟情深,鐵定不會分開,索性算作一組。修仙者如今雖然都被壓製在大乘境界,但原本是渡劫境界的人可是大乘後期的巔峰狀態,靈力充沛程度也比本就是大乘境界的人要高。渡劫境界的人除了孟凡濤之外,還有貝氏兄弟、皇甫玉、赫連馨、盧海龍。貝氏兄弟的身法速度令人讚歎,皇甫、赫連兩位女子的配合十分默契,加上盧海龍卓越的智慧以及對奇門遁甲之術的洞悉程度,這一組的實力毋庸置疑。至於大乘期那些人,是強是弱、是成是敗、是生是死,與他無關。
大乘境界的幾人都沒有吭聲。他們的實力相對較弱,自進入術藏宮起就沒有太多言語。如果真的那樣分組,他們也無可奈何。
可並不是所有人都像孟凡濤一樣自私。
盧海龍首先反對:“我不同意。我與小苗、小薑配合多年,不願舍棄這份默契。衝寅與茵茵也與我交情甚篤,既然是我讓他們去的五鬥星洞,那我就一定要帶著他們一起走出術藏宮!”
皇甫玉也不同意:“連我的木靈珠都是薑桓穀給的,我自然會和他們一組。妹妹,你呢?”
赫連馨微微一笑:“自然是追隨姐姐左右。”
孟凡濤眉頭微皺,這個結果出乎了他的意料。現在的情形有些尷尬,除去出身太清宗的三位渡劫高手,隻有他自己和貝氏兄弟二人了,這樣似乎人又有點少。“盧道友,兩位姑娘,你們可要想清楚了,術藏宮凶險未知,帶著一批大乘境界的人……嗬嗬。”孟凡濤皮笑肉不笑。
方萬流終於忍不住了:“孟道友,你未免有點兒太看不起人了。我承認,在外頭你比我強很多,可現在大家不都是大乘境界嗎?我們幾個也是大乘後期,比你可弱不了多少!好,既然太清宗的人組成一組,那除去柳丫頭之外,我們幾個一起去過水淩洞的人一組!龍族九兄弟一組,剩下你們三個渡劫高手組成一組好了!”
“這樣不錯。”溫廷英笑道。
“方老頭說得對,都是大乘境界,休要看不起我們!”上官飄道。
“我沒意見。”“同意!”慕容秋與尹夢寒也出聲讚成。
“慢著,老孟,誰說我要和你一組了?再說還有貝元開在,我堅決不肯!”貝元閉的口氣很堅決。接著,他走到盧海龍旁邊,笑道:“盧兄,我曾幫你盜回北鬥七星絹,火雲洞也是你我最後默契配合才破了南鬥六芒陣的最後兩位星君,我看這次我們還是一起走吧。”
盧海龍點了點頭
“既然這樣,囚牛兄,我們曾經一起闖過金戈洞,就讓我與貝元開和你們一起,如何?”孟凡濤無奈,隻得倚靠龍族。
看了半天好戲的囚牛淡淡一笑:“可以。”
貝元開當然沒有意見。
這樣,二十四人分成了三組。最強的一組無疑是龍族九兄弟加上“驚雷一閃”孟凡濤、“千手盜聖”貝元開,一共十一人;實力稍遜的是太清宗這一組,“輕曼如山海龍舞”三人組,加上“化骨柔綿碧波仙”兩姐妹,還有史衝寅和柳茵茵夫妻二人,最後是“無影盜神”貝元閉,一共八人,人數雖多但有兩人是大乘中期;最弱的還是大乘境界那一組,由方萬流、溫廷英、上官飄、慕容秋和尹夢寒一共五人組成“五大宗派雜牌軍”。
“我們先行一步了,恭祝各位好運。”盧海龍向其他兩組的人略一頷首,踏上了左邊第二座黃色長橋,其他幾人緊緊跟了上去。
“那我們也告辭了。”溫廷英等人行了禮,直接向最右邊的那座黑色長橋走去。可奇怪的事發生了,黑色長橋的橋口忽然出現了一道光壁,將幾人彈了回來。
“這破橋還不讓走?”方萬流瞪大了眼睛。
“無妨,我們換一座就是。”溫廷英踏上了右邊第二座藍色的長橋,這次沒有任何異狀發生,五人消失在雲霧之中。
“囚牛兄,那我們呢?”孟凡濤問。
囚牛隨手一指當中的綠色長橋:“就這座橋吧。”
乾宮飄飄雲鶴飛,
開門起始金雕威。
天隕寶甲忌貪念,
八色長橋幾時回。
……
黃色長橋上的雲霧很濃,僅能看清前麵幾丈的路。盧海龍、貝元開走在最前麵,皇甫玉與赫連馨殿後。盧海龍一邊緩步前行,一邊思考著。
“各位,從現在起,如果有岔路方向,還請聽從我的選擇。”盧海龍忽然道。
皇甫玉笑道:“當然,還有誰比你更了解奇門遁甲之術?”
“盧兄,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麽?”貝元閉問。
“如果我料想的沒錯,最右邊的那座黑色長橋很危險,至少現在是走不得。”盧海龍的回答讓人甚是不解,但又非常好奇。
“此話怎講?”大家幾乎異口同聲地問出了這句話。
盧海龍笑了:“現在隻是猜測,還未證實。方才我一直在觀察八座長橋,之所以搶先選擇這座黃色的長橋,也是有原因的。究竟我的猜測是對還是錯,一會兒便可見分曉。”他又收起笑容嚴肅地說:“先告知各位,按我的猜測,我們將會麵臨一次危險,希望大家齊心協力,一起共渡難關。”
苗昊商道:“行了,老盧,從我認識你以來,你的推測幾乎就沒錯過,我相信你。大家既然出身同宗,自當同舟共濟,全力以赴。貝道友,你說呢?”
“自當竭盡所能,諸位放心。”貝元閉淡淡地笑道。
長橋上似乎沒有什麽危險,漸漸的,雲霧越來越稀薄,眾人發現橋頭就在不遠的前方。
下了長橋,前方乃是一條小路,兩側皆是懸崖峭壁,深深的看不見底。此時天色忽然轉成了黃昏,涼風吹過,帶來了一股微微發臭的古怪氣味。
柳茵茵抬手在鼻子前麵扇了扇,皺眉道:“這是什麽味道?”
橋下幾步,有一座石碑,上麵刻著大大的“兌宮”二字,字體與之前雲海廊橋入口石碑上的“乾宮”二字一樣,隻不過是黃色的。
“果然沒錯。”看到石碑上的字跡之後,盧海龍說,“黃色長橋正是通往兌宮。”
“現在可以告訴我們你的猜測了吧?”皇甫玉問。
盧海龍點點頭:“乾宮乃八宮之一,方才的長橋正好也是八座。乾,為天。既然白色的長橋通往術藏宮的出口,所以我猜測,白色就代表著乾。八卦之中尚有坎、艮、震、巽、離、坤、兌七宮。其中坎為水,應該對應藍色長橋;巽為風,應該對應綠色長橋;離為火,應該對應紅色長橋。這三個是能夠確定的顏色,剩下的隻能靠猜測。餘下的四色為棕、紫、黃、黑,對應艮、震、坤、兌四宮,既然八卦中乾、坤兩卦相對,那按理通往坤宮的應該是與白色相對的黑色長橋,而且坤宮對應的是八門之中的大凶死門,用黑色與之對應再理所當然不過。紫色較為特殊,艮為山,震為雷,兌為澤,似乎隻有震卦能與之對應。剩下一棕一黃兩色,分別對應山和澤,棕色給人以渾厚之感,黃色則有輕浮之感,因此我猜測黃色長橋通往的是兌宮,現在看來沒錯。”
聽了盧海龍的分析,眾人覺得甚有道理。“那為何你要搶先選擇來兌宮呢?”薑桓穀問。
“奇門遁甲之中,兌宮對應驚門。驚,意為驚恐破損,性屬小凶。因此我剛才提醒你們會遇到一次危險。之所以選擇先來兌宮,那純屬是為了增大我們存活的幾率,凡事都要由淺入深,循序漸進,具體原因與奇門遁甲之術有關,你們以後便知。”盧海龍解釋道。
盧海龍的話雖然提到了兌宮有危險,但眾人卻很安心。他的心思如此細膩,又熟悉奇門遁甲之術,無疑給此番術藏宮之行加大了存活的可能。最可怕的就是危險即將來臨而人們卻不自知,有盧海龍在,前方是否有險,險是大是小,都能提前預料從而做好準備。
眾人紛紛抽出仙劍,提劍在手,沿著小路小心翼翼地向前行進。
走了不久,小路驟然變寬,又有一處石碑,上刻“驚門”二字。再往前,竟
是一大片茫茫的沼澤。
枯黃的雜草足有半人高,一簇一簇地星羅棋布在整片沼澤之中,泥濘的水潭大小不一,渾濁不堪。樹木寥寥無幾,每一棵都纏滿了藤蔓。沼澤泛出一片淡淡的黃色,還散發出一股令人作嘔的惡臭,原來走下長橋時聞到的那股古怪氣味,正是從這裏傳來的。
“惡心的兌宮……”貝元閉口中抱怨著,一腳踩進了沼澤。沼澤地稀軟粘稠,一腳下去竟然沒到了膝蓋處。
眾人兩兩成排,手挽手一起向前慢慢行進。挽著手,是怕有人陷進無底泥潭之中。
三位姑娘眉頭大皺,沼澤臭就算了,還要沒足其中,姑娘都愛幹淨,眼下卻隻能忍受這難堪的肮髒。
走至一處,柳茵茵忽然感覺腳下一鬆,身體迅速下沉,她連忙使勁拽住史衝寅的胳膊,喊道:“快拉我上來!”
史衝寅感到柳茵茵的手用力一攥,下意識地向上拉,沒想到自己腳下也是一軟,開始下沉。正巧,左邊有一棵樹,他緊緊拉住了藤蔓。後麵的皇甫玉與赫連馨連忙拉住兩人,前麵的苗昊商與薑桓穀也轉過身來幫忙,終於將二人拽出了泥潭。
柳茵茵不解地問:“剛才你們走過去怎麽沒事?”
眾人盡皆一愣,是啊,貝元閉與薑桓穀都從那個地方踩了過去,根本沒有泥潭。更詭異的是,史衝寅剛才所在的位置明明沒有泥潭,可就在柳茵茵下沉之後他也開始下沉,而且速度極快,要不是他抓住了藤蔓,等後麵的皇甫玉與赫連馨上前就來不及了。
盧海龍道:“這個沼澤有些怪異,泥潭可能在不斷地變換位置。”
“那也不怕。”貝元閉提議,“我們排成一列,把那些樹藤砍些下來編成一股繩,大家係在腰間。泥潭總不能大到把我們八個人全都陷進去吧?”這是個好主意。藤蔓每條都有拇指粗細,編成繩子必定堅韌,用繩子維係可比挽手要安全得多。
正當眾人要砍藤蔓時,史衝寅忽然驚呼:“且慢!藤蔓有毒!”他的話讓大家吃了一驚,回頭一看,他臉色發紅,氣喘籲籲,額頭上已經沁出了冷汗,他抬起的左掌已經變成了青色。
史衝寅從進入沼澤開始就隻碰過藤蔓,所以他料定必是藤蔓有毒無疑。
柳茵茵連忙問他:“能運功逼毒嗎?”
史衝寅吐了口氣,搖頭道:“不行,我剛才試過了,靈力似乎被封住了。現在感覺渾身燥熱發癢,又好像錐刺般疼痛難忍。”
“那怎麽辦?”柳茵茵急了。
“不好,我也中毒了!”赫連馨忽然喊了一聲。她身上也出現了類似的狀況,臉色發紅,冷汗直冒,渾身又疼又癢,手掌變得烏青。隻不過,她中毒的地方是右掌。
這就奇怪了,赫連馨根本沒有觸碰過藤蔓,怎麽也會中毒呢?
正當眾人百思不得其解之時,盧海龍忽然兩步跨到柳茵茵身旁,揮起仙劍狠狠斬向了她的雙腿。
柳茵茵嚇了一跳,不知道盧海龍要做什麽,還沒等她弄明白,盧海龍忽然使勁推了她一把,她跌倒在史衝寅的懷裏,扭頭一看,盧海龍那一劍插入了泥濘之中,“嘶”的一聲呼嘯,泥濘居然動了幾下。
盧海龍眉頭微皺,表情非常疑惑。他拔出仙劍,仔細看了看,又插進泥中攪了幾下。
眾人看不明白,不知道他葫蘆裏究竟賣的什麽藥,難道沼澤泥濘下麵有什麽東西?
“老盧,怎麽了?”苗昊商問。
“煞毒虺蟒。”盧海龍的回答讓眾人大吃一驚。
“在哪兒呢?”薑桓穀立即緊張地環視左右。如果是在術藏宮外麵,他根本不懼區區一條煞毒虺蟒,可現在是在兌宮沼澤之內,行動不便,況且依照乾宮裏的那頭金翅鵬雕的實力來推測,這裏的煞毒虺蟒可能要比外麵的厲害許多。能神不知鬼不覺地讓兩位高手中毒,這就是最好的證明。
“死了,還是條幼蟒。”盧海龍道,“它一直藏在泥濘之中,趁我們不注意往上吐氣泡,你們兩個是手掌觸到了氣泡之後才中的毒。”
“那它幹嗎不直接咬一口,還吐什麽氣泡?”苗昊商想不通。
盧海龍微微一笑:“所以說它是條幼蟒,毒牙都沒長好呢,怎麽咬?”說著,他一指斜上方,“你們看,要不是剛才我推開茵茵,她肯定會因為那個氣泡而中毒。”
眾人循向望去,果然有一個不起眼的淡黃色氣泡在緩緩上升。一片泛黃的沼澤,要想發現這麽一個小小的黃色氣泡,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妖蟒雖然死了,但是屍體卻消失了,真是古怪。”盧海龍道。
苗昊商道:“別管什麽屍體了,現在最重要的是他們倆會不會死?”誰都沒被煞毒虺蟒咬過,中毒之後會怎樣是眾人最擔心的問題。
“應該不會。如果要死的話,早就死了。你們二人的木靈珠還在吧?”盧海龍問。他記得《古今異誌》中曾經提到過,據說煞毒虺蟒的嘴很刁,死去的獵物從不沾口。它的毒雖然厲害,能暫時封住中毒者的靈力,而且別人幫忙也逼不出來,但終究不會致命。
“在呢。”史衝寅摸了摸胸襟內的木靈珠。他去了中鬥土稷洞但沒拿到土靈珠,這個木靈珠是薑桓穀讓給他的。
“我的也在。”赫連馨答道,“那就這樣一直中毒下去嗎?有什麽辦法可以解毒?”中毒的滋味實在太難受了。
“無妨,幾個時辰之後,蛇毒會慢慢散去。隻不過……”盧海龍忽然一頓,“你們可得吃點兒苦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