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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路遇同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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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這樣下去你的玄力遲早會用光,到時你就和普通人沒什麽兩樣了……”天逍心中暗道。


  黑衣人陡然加大了玄力的強度,劇痛襲來,天逍隻支撐了片刻就再次昏了過去。短短幾日,他已經昏迷好幾次了。


  當天逍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卻感到渾身虛脫乏力,體內的玄力居然被消耗一空!看到黑衣人在旁邊打坐,他頓時明白過來:“你吸走了我的玄力!”


  “哼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黑衣人冷笑道,“玄力如此珍貴,我豈會隨意浪費?”


  天逍有氣無力地說:“你會吸玄力又如何?隻要我不恢複玄力,你就沒的吸!”


  “臭小子……”黑衣人氣急敗壞,卻又無可奈何,眼前這小子完全是個軟硬不吃的家夥。


  “當一個人玄力耗空,虛脫昏迷後,體內會自行緩慢地恢複一些玄力。我就吸你那點兒玄力好了。”黑衣人開始耍無賴。


  ……


  痛苦的日子就這麽持續了四年,每天黑衣人都會吸取天逍的玄力後再將其打昏,天逍苦不堪言,黑衣人也越來越沒有耐心。


  “你都修成刀魔了還要玄力做什麽!”天逍終於忍不住大吼。他始終不明白黑衣人為何不飛升。


  “你似乎以為我吸取玄力是為了增強實力?”黑衣人反問。


  “難道不是嗎?你一旦玄力耗光,就和普通人一樣了。”天逍感到奇怪,難道自己想錯了?

  “你不明白。”黑衣人道,“我早就不想留在這裏了。可飛升需要將體內的玄力凝聚轉換成另外一種功力,必須有大量的玄氣支持,可我又回不去玄氣大陸,唉……”


  天逍還是第一次聽說渡過天劫之後的事,相當好奇,他記得當年黑刀祖師曾經說過,第二層的禹餘界是有元、蒙二氣的。“那另外一種功力難道就是蒙力?”他心想。


  “練成刀魔之後,壽命就突破了界限,可這反而是一種痛苦。在靈氣大陸,必然也有劍仙存在,我隻得隱忍這數百年。我知道,你怨恨我殺了景仁村的人,那隻不過是我多年小心謹慎養成的習慣,要是不夠狠心、不夠細心,我早就死了不知多少回了。”黑衣人的聲音平和中透露著惆悵與無奈,“小子,不如我們來講個條件。你不願拜我為師也沒關係,我可以幫你做一件事,前提是我有能力做得到。作為交換,你每天好好冥想恢複玄力,如何?”


  天逍對黑衣人態度的突然轉變感到奇怪,不解地問:“你怎麽不堅持了?”


  “我倒想堅持,可你堅持不住啊!照這個速度,你的大限到時我還沒吸收夠呢,到時咱倆一起完蛋!”黑衣人沒好氣地說。


  天逍恍然大悟,自己才是空冥境界,如此不冥想不修煉,死是遲早的事。


  “如果你沒有事,也可以讓我為你弟弟做點事。”黑衣人又道。


  天逍心頭一震,連忙說:“我沒有弟弟!”


  “嗬,別再隱瞞了,你就是何天逍。”黑衣人笑道。


  天逍臉色陰沉,知道瞞不住了:“你是如何知道的?”


  “聽說十一年前,太清宗有一位年輕弟子放棄了修仙,我立馬就猜到是你。另外,你弟弟何天遙在你原先居住的房中留下了字跡,更加肯定了我的猜測。出乎我的意料,你原來是青龍大陸第一修仙宗派號稱‘天才’的弟子,哈哈,他們做夢都沒有想到,這等人才卻是我修魔一道的人,太好了,太好了!”黑衣人放聲大笑,天逍不明白他為何這麽高興。


  “遙弟他寫了什麽?”天逍問。


  “隻是‘天遙’二字。”


  “你回景仁村做什麽?”


  “說來也巧,前幾天我碰巧看見有人影從景仁村中禦劍飛出,所以就去看了看。”黑衣人答道。


  天逍的心頭一陣狂跳,低聲喝問:“你把遙弟怎麽樣了?”


  “沒怎麽樣。他們禦劍飛得很快,我懶得消耗玄力去追。”


  聽了黑衣人的話,天逍長舒了一口氣:“要是你傷了遙弟,我就算死也不會讓你得償所願。你剛才說‘他們’,還有誰?”


  “我怎麽知道是誰?還有兩人似乎是女子。”


  天逍點了點頭,心想:“估計是君荷師姐和曉敏了。他們去尋我做什麽?難道外公或是師父讓他們來的?”


  “既然你走上了修魔一道,最好還是不要同修仙者有牽連為好,別看他們道貌岸然,其實骨子裏沒有幾個好東西。”黑衣人冷冷地說,忽而一笑,“不過他們自己也有麻煩了。五年之後,就是我報仇之機。”


  “你這話什麽意思?”


  “你在這山洞的幾年期間,外麵發生了兩件大事。第一,絕世仙劍中排名最高的五柄重現江湖;第二,神秘的龍族與修仙者準備開戰了。”黑衣人為了緩和一下和天逍之間緊張的關係,對他有問必答。


  聽到“絕世仙劍”和“神秘龍族”兩個詞,天逍頓時眼睛一亮,這說明去術藏宮的人回來了!難怪天遙會下山尋找自己,肯定是盧前輩派他來的!

  “說了這麽多,你到底想好了沒有?”黑衣人有些不耐地催問。


  天逍稍稍平複了一下激動的心情,說:“好,不過條件要由我來定。”


  黑衣人似乎有些不太高興,低聲道:“先聽聽再說!”


  “我先問你,如果我每日冥想修煉提供玄力給你,你要

  多久才會飛升?”天逍問道。


  黑衣人掐指算了算:“少說也要二十年。”


  天逍對這個結果不太滿意,二十年,太不自由了。他想了想,又問:“如果我提供給你足夠的玄氣,你自己轉化成玄力,需要幾年?”


  “你說什麽?難道你能控製刀內的玄氣?”黑衣人驟然提高了聲音,興奮異常。


  天逍點點頭:“刀內的玄氣源源不斷,隻是我境界不高,所以玄力不夠你用。如果換做是你,估計效率就要快多了吧?”


  “哈哈,當然,當然!給我足夠的玄氣,我隻需八年,不,六年就可以飛升了!好,條件你盡管說!”黑衣人心情大好。


  “從現在起到你飛升期間,你得保證我的安全,我提出的要求你不能拒絕。”天逍道,“當然,我不會胡亂指使你為我做事。另外,這段時間內你必須盡心盡力指導我修魔,如何?”


  黑衣人思慮了片刻:“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出手助你。一直聽從你的命令也不可能,這樣吧,我承諾答應你三個要求,但是有一點,我不會幫太清宗或是其他修仙者。至於指導你的事,你大可放心。”


  “好!”天逍伸出手來,“君子一言。”


  黑衣人握住了他的手:“駟馬難追!”


  天逍嘴角微微揚起,黑衣人的實力毋庸置疑,能得到一位刀魔的指點還不用拜他為師,這樣再好不過。至於另外一個條件,其實他不太在意。黑衣人雖說不會幫助其他修仙者,但緊要關頭天逍自己出手就行了,黑衣人是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他陷入危險之中的。


  從此以後,天逍每日上午練刀,下午引出裂空刀的玄氣傳給黑衣人,晚上冥想恢複玄力,要知道,引導玄氣也是要消耗玄力的。黑衣人卻不用這麽麻煩,他隻是上午指導一下天逍練刀,下午吸取玄氣,晚上則經常外出,直至天明才回來。天逍不願多問,黑衣人也樂得清靜。


  ……


  天遙、花清雨和朱曉敏三人已經下山快半年了,但並未打聽到天逍的半點消息。如今三人正在潛龍郡西部的夜哭穀中。


  “看來天逍哥也不在這裏,唉。”朱曉敏歎了口氣。


  “天逍哥下山也就到過這幾個地方,再耐心地找一找吧。”天遙安慰她。自從景仁村的線索斷了之後,三人如同無頭蒼蠅一般找了許多地方,可惜一無所獲。無奈,天遙決定先來天逍曾經到過的地方看一看。望著夜哭穀兩側的崖壁,回想起當初攀崖煆體的情形,天遙感到無比惆悵。


  “穀底靈氣這麽稀薄,天逍哥怎會回到這裏?”朱曉敏說著,忽然想到了什麽,“他會不會到空靈山去修煉了?”


  天遙搖了搖頭:“不會的。你難道忘記了嗎?天逍哥修煉根本不需要靈氣,怎麽會跑到妖獸的地盤去呢?”


  花清雨問:“天逍以前下山除了來過夜哭穀,還去過哪裏?”


  天遙仔細回憶道:“第一次下山是和大師兄、二師姐一起去了本郡的芒靖宗。太清武會之後去過遊龍郡的綠雲沼澤,出來後同幾位師兄、師姐還有曉敏一起遊玩了數日。再後來是去北極冰原破冰。跟隨三位前輩修煉那是最後一次下山。”


  “遊龍郡和升龍郡就不用想了,天逍不可能去的,芒靖宗就更不可能了。剩下的隻有北極冰原。”花清雨分析道。


  “在北極冰原時我們又沒有固定停留在什麽地方,我覺得天逍哥不會去那裏。”朱曉敏道,“也許他在四處雲遊,也許他被什麽人帶走了,也許……”她忽然停住了,連連搖頭,“不可能,不可能……”


  天遙和花清雨都知道最後一種可能是什麽,也許,天逍的屍骨就埋在景仁村的田野裏。


  沿著夜哭穀找了幾天後,三人失望地離開了。往後也隻能如同大海撈針一般碰碰運氣了。


  每到一處州城,朱曉敏都會詢問雪晴客棧的掌櫃,可她連天逍穿的什麽衣服都不知道,隻能大概描述說,和天遙差不多高,皮膚略黑,頭發不長,長相俊朗。每個掌櫃也都是搖頭以對,符合這粗略描述的青年,青龍大陸也不知道有多少個,每天客來客往的,哪裏記得住?朱曉敏雖然吩咐掌櫃以後要留心這般相貌的人,但心中卻不抱多大希望。


  這一天,三人來到了驤龍郡的王都建州。


  建州位於驤龍郡的北部,離琴雪江畔很近,又是平豫王府所在地,故而相當熱鬧。雪晴客棧的風、花、雪、月四字號房中的後三種常年客滿,很少有空的時候。朱曉敏他們三人來的時候,掌櫃隻能安排了“楊柳風”與“笑春風”兩間最樸素的客房,好在三人並不在意這些。


  上午,三人去外麵兜了一圈。大街上人來人往,形形色色的麵孔在眼前晃過,悠哉悠哉的公子哥,行色匆匆的商旅者,沿街叫賣的小攤販,風塵仆仆的回鄉客,嬉笑的,嚴肅的,放鬆的,焦急的,每個人的神情都不一樣,茫茫人海,芸芸眾生,點綴著這座熱鬧的州城。


  在這樣的地方尋找一個不知所蹤的人,談何容易。晌午時分,三人來到了城中最大的酒樓,一邊看著樓下熙熙攘攘的人群,一邊聽著食客們天南地北的海侃。


  “胡大哥,你的手怎麽了?”“嗨,別提了,還不是跟你嫂子鬧的……”


  “看看,這柄劍花了我二十兩銀子,不錯吧?”“怎麽那麽貴?”“這還是砍價砍下來的呢,那個老板一開口就要三十兩…


  …”


  “現在打個野味兒真是困難,捕魚也難,店裏的菜價也黑多了。”“沒有野味不是還有山珍嗎?要求不要那麽高。”“還不都是那個什麽龍族搞得鬼……”


  “聽說卞州那裏有七星劍的消息,咱們也過去看看吧?”“就憑咱倆?”“咱倆怎麽了,過去看看又不要緊,我還沒見過絕世仙劍是什麽模樣呢……”


  人聲鼎沸,七嘴八舌。


  天遙輕輕歎了口氣,朱曉敏建議每到一處州城後都去最嘈雜的酒樓探聽一番,說不定能聽到一些線索,可從潛龍郡一路到此,聽到的都是一些無用之言。偶爾聽到關於絕世仙劍的消息,後來也都發現是假的。


  更加煩心的是,在酒樓這種魚龍混雜、三教九流的地方,總有些不懷好意的家夥前來搭訕,誰讓兩位姑娘都是美人呢?搭訕的人不是富家公子,就是官宦子弟,偶爾還有自我感覺良好的修仙者,三人不勝其擾,不得已,花清雨和朱曉敏出門時都帶著鬥笠。


  茶續了三壺,天遙終於失去了耐性,起身道:“走吧。”三人正欲下樓,卻看見樓梯口走上來幾名身著紫衫、背負劍套的修仙者。


  “太清宗!”天遙小聲道,那衣服三人再熟悉不過了。打頭的人轉過身之後,三人看清了他的麵容,竟然是嚴落亭。


  此時想躲已經來不及了,嚴落亭的視線已經投向這邊,雖然三人都身穿普通衣物,二女還帶著鬥笠,但天遙的臉嚴落亭是認識的。他微微一笑,向這邊走了過來。


  “該死,我也買一頂鬥笠就好了……”天遙心中暗暗後悔,表麵上卻強擠出一絲笑容,拱手道:“這不是嚴大哥嗎,好久不見。”嚴落亭那夥人太招搖了,全酒樓的人都在往這邊看,天遙並不想暴露身份。


  嚴落亭眼睛一轉就明白了天遙的意思,於是配合說:“何老弟,好久不見。這兩位是?”其實他心中早就猜到其中一人必是朱曉敏無疑,還有一人不知是唐君荷還是花清雨。


  “哦,是花家姐姐和朱家妹妹。”天遙道。


  “真巧,我們何不同坐一桌,開懷暢飲?”還沒等天遙答應,嚴落亭就自說自話地喊道,“小二,給拚一張大桌!”


  花清雨連忙推辭:“不用了,我們還有事,還是等下次再聚吧。”


  “哎,客氣什麽?”嚴落亭拉住天遙的衣袖,他身後那幾位師弟也推推搡搡不讓三人離開。


  “能結識太清宗的人,還不珍惜機會,那個小子真是個笨蛋!”酒客中有一人小聲對旁邊的人說道。


  旁邊的人也小聲稱讚:“太清宗的那人真是好修養、好風度,這才是真正的高手風範!”


  “現在太清宗可是修仙第一大宗,我也能拜入門下就好了……”看來,術藏宮五柄仙劍的歸屬,讓人們心中對修仙界的格局有了新的看法。


  人們又開始交談起來,酒店恢複了之前的熱鬧。


  雖然剛才那兩人說話的聲音很小,但以太清宗這一行人的境界,絲毫不難聽清。嚴落亭麵露微笑,別人的讚美之詞對他來說十分受用。


  兩桌並一桌,嚴落亭坐了東頭首位,對天遙三人一伸手,客氣地說:“何老弟,坐啊。兩位妹妹也請坐。”不得已,三人隻得坐下。


  嚴落亭點了一桌酒菜,待菜上齊,他呷了口酒,低聲問天遙:“師弟,你們三個怎麽也下山來了?”


  “師父讓我們尋找絕世仙劍的線索。”天遙當然不會將尋找天逍的事說出來。


  嚴落亭一喜:“那正好,我們一起結伴而行吧,彼此有個照應。”


  “以我們的修為境界,似乎不需要什麽照應吧?再說嚴師兄你也沒比我們強到哪兒去啊!”朱曉敏毫不客氣。


  嚴落亭並不生氣,依然微笑滿麵:“哈哈,師妹真是說笑了。如果發現絕世仙劍的下落,宗內的前輩們也沒法立即趕過來,我們協力先行取劍,豈不是更好?”


  朱曉敏心中感到一陣無奈,嚴落亭似乎臉皮越來越厚了,以前挖苦他時他還會慍怒,現在好像根本不在乎。


  “你們下山其實是為了尋找天逍師弟吧?”嚴落亭忽然冒出這麽一句。他腦子並不笨,隻是沒用在正經地方。


  三人沉默不語。


  嚴落亭知道自己猜對了,笑道:“人多才好辦事嘛,我們也幫你們出一份力。”


  有這麽一群人跟著,還不夠鬧心的,天遙趕緊婉拒:“多謝師兄好意,我們找人隻是順便,不勞師兄費心。清雨姐,曉敏,我們走。”三人不等嚴落亭開口就起身離席,這時,樓梯口卻“呼啦啦”又上來一群人。


  這些人身著白色長衫,也背著劍套,似乎是某個宗派的修仙者,但那身衣衫,天遙他們卻不認得。


  酒樓中客人們的目光再次向樓梯聚集,平時是難得一見這麽多修仙者的。當看清那幾人的麵容之後,許多人眼睛一亮,一共五人,居然都是漂亮可人的女子。


  有一位食客或許是盯得太緊了,引來為首一名女子的怒氣。“看什麽看!再看把你眼睛挖出來!”那女子厲聲道。


  所有人的目光立即都收了回去,繼續喝酒聊天。那女子的口氣太惡毒了,與她甜美的長相根本不符。


  那女子冷哼一聲,四下環視,當看到太清宗這幾人的紫色衣衫時,臉上頓時綻開了燦爛的笑容,用令人骨頭發酥的聲音喊了一聲:“嚴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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