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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七章 不可理喻

  雙衍紀最新章節

  何謂美?何謂醜?

  這個看似簡單的問題恐怕自古以來就沒有什麽定論,也沒有區別的標準。


  美之人,可使他人“賞心悅目”。然而外在之美,僅是讓別人覺得“悅目”而已,要做到令他人“賞心”,還要看其氣質與內在。


  修真者汲天地之菁,采日月之華,沐乾坤之氣,可長葆青春之貌。但當一件事物得來較易時,它本身就已然變得沒有那麽珍貴了。尤其對許多男性修真者來說,真正珍貴的是實力,而非外表,所以他們之中有許多矮小精幹的老者、不修邊幅的中年。但對女性修真者來說,“天生愛美”也許是世間女子所共通的本性。


  蕭天河自出生以來,見過的美貌女子不算少了。首先“娘親”李玉茹就是位美人。雖不青春年少,但儀態、姿容卻是完全符合其身份的高雅端莊。蕭天河修仙之後,師姐唐君荷、師妹朱曉敏,後來的師娘花千雪、異門師姐花清雨,以及逝去的愛人蕭立英,皆是美貌女子。來到天焰大陸之後,乖巧純真的西門瑞與溫柔可人的南宮雪都是難得一見的國色天香。縱觀這些“絕代佳人”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心地純良。這正是先頭提到的“賞心”。


  可如今蕭天河麵前的這位“悅目”的女子,似乎離“賞心”還差了一截。雖然不能完全斷定她就是個“心惡”之人,可她強詞奪理的態度與反複無常的性格,實在讓人很難對她心生好感。


  其實單論相貌,她就比不過之前提到的那些女子,更何況蕭天河對她壓根就沒動心。無論這女子美也好,醜也罷,蕭天河隻想盡快地擺脫她。所以他奉承了那女子的相貌幾句,不料女子卻不領情,反而斥他撒謊。


  “姑娘,你這是從何說起呀?我方才所言確實發自肺腑。”蕭天河作驚訝狀。


  “那看來你這‘肺腑’也不咋地,估計裏麵都是黑的。”女子撇了撇嘴,“你的眼神已經出賣了你。既然覺得我漂亮,為何還這般鎮定?目光中還帶著一絲怨恨。哼,要麽是我的相貌根本沒有打動你,要麽就是你曾經見過比我漂亮得多的人。我不稀罕違心的奉承、虛假的讚美,那隻會讓我生氣!”


  蕭天河心中泛起了嘀咕:“我又不好色……難道見到個漂亮的就要動心?再說我若是實話實說你的長相比不上我從前遇到過的一些人,恐怕你會更生氣吧……”眼下不是抬杠的時候,於是蕭天河隨機應變:“姑娘別誤會,我隻是早已心有所屬。若因你貌美而心動,那卻是不該的。”


  “唔……這還差不多。”女子用功力迅速蒸幹了衣衫,回到被她劈開的龜甲上,蹲下身子仔細查看著。


  “姑娘,我還有事要辦,恕我先告辭了。”蕭天河拱手道別。


  “不許走!我還有話沒問呢!”女子看也不看他一眼,用魔刀在龜甲上輕輕比劃著,“你叫什麽名字?到西平海做什麽?”


  “在下蕭天河。其實之前我一直在南靜海一處孤島上隱修,到西平海是被妖龜一路追逐過去的。”


  “你想回天焰大陸的話為什麽不禦刀飛行?”女子又問。


  “呃……我見海水清涼,一時興起,踏浪而行,不料卻惹上了妖龜。待我後來想禦刀時,卻發現姑娘引著一群巡邏隊飛來,之後的事你都知道了。”


  “嗯,蕭天河是麽?你腿上的傷……還疼嗎?”女子轉過身來,語氣關切,似有心懷歉意。


  “其實她也不是那麽壞……”蕭天河心中湧出一絲暖流,擺了擺手,盡顯大度,“沒事,並無大礙。姑娘不必在意,我大可……”


  不料蕭天河還沒說完就被女子打斷了:“那好!你同我一起回去!這妖龜殼可是好東西,腿傷無大礙的話,正好替我背回去!”


  “啊?”蕭天河臉一沉,心頭剛剛湧起的那一絲暖流就這樣被一盆冷水無情地衝沒了,“姑娘……你我萍水相逢,你又何必為難我呢?”


  那女子揚起嘴角微微一笑:“你若不願意的話,我就把你交給西門家族的巡邏隊。”


  “那又怎樣?巡邏隊本來要抓的是你,我又沒做什麽壞事!”蕭天河非常不滿。


  女子戲謔道:“巡邏隊沒看清我的模樣,到時我就說你去西平海旁邊的琉璃戈壁偷了溫泥金,那你可就慘了。”


  “笑話,你以為西門家族會輕信你的話麽?到時讓他們盡管搜好了,搜到了溫泥金我就把項上人頭切給他們!”


  “哦?是嗎?那你劍套裏鼓鼓囊囊的東西是什麽?”女子得意地笑道。


  蕭天河一驚,連忙將劍套解下,果不其然,他從裏麵掏出了一塊黃澄澄的泥土,這和當時鄧先覺鑄刀所用的一模一樣。溫泥金真是好寶貝,細柔輕軟,水沾不濕,以至於蕭天河一直以為背上劍套增加的重量乃是吸了海水所致。


  “這是你偷的!你什麽時候塞到我劍套裏來的?”蕭天河怒嗔。


  “我什麽都不知道,反正東西在你身上,到時看他們信你還是信我咯!”女子完全是一副“我就是要氣死你”的神態。


  “你!”蕭天河鬱悶至極,將溫泥金扔在龜甲上,用力一跺,借力躍上半空,順勢抽出天仇刀,踏在腳下飛快地禦刀逃跑。等那女子平穩住龜甲,蕭天河已變成天邊的一個小黑點兒了。


  女子輕蔑地一笑:“被我盯上了還想逃麽?”她不慌不忙,從容地踏刀升空,驟然化為一道虛影。她禦刀飛行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不消片刻就追上了蕭天河,調侃道:“喂,蕭天河!你這麽著急是要趕去茅房解手嗎?”


  蕭天河驚訝地回頭一瞥,他知道女子


  的速度比他快,但沒想到竟會快這麽多。他隻好放慢了速度,心中暗啐了一口,這個頑皮的姑娘,原來頭天晚上她被西門家族巡邏隊追逐時的速度還不是極限。以她的性格來看,十有是在戲弄那群追兵。


  女子也減緩了速度,與蕭天河並駕齊飛,笑道:“其實你不必這麽怕我,我可沒有加害你的意思。我隻是覺得昨晚的偶遇是場緣分,你人似乎也挺好的。”


  “真的是偶遇嗎?”蕭天河冷冷地側目望著她,“以你的速度,要甩開那幫巡邏隊還不跟玩兒一樣?何必以那樣狼狽的方式逃脫呢?”


  “嘿嘿,你說對了,我就是在玩兒啊,讓他們追著玩兒。其實要不是你,我也沒機會能殺死那隻妖龜。巨靈毒龜平時很少露麵的,沒想到竟然會盯上你。嗯……大概是你的肉比較香。”女子抱著胳膊,像是自言自語,“殺死妖龜我自己又搬不回去,所以先幫你躲過巡邏隊,再讓你替我把龜殼抬回去。”


  “這種事你隨便花點兒錢雇幾個腳夫不就行了?實在不行抓幾個西門家族的子弟幫你抬唄。我是真的有要事在身!”蕭天河無奈至極。


  “得了吧!等腳夫搬回去,我大概都要老死了。西門家族中境界低微的修魔者飛得太慢,境界高超的我抓起來也麻煩,還要擔心被人發現或是走漏風聲。思來想去,還是你最合適。你看上去也沒什麽急事嘛,大不了事後我好好地感謝你一番。對了,我還沒介紹過自己。蕭天河,你好,我叫北堂羞,‘羞答答’的‘羞’。”北堂羞向蕭天河伸出了纖纖玉手。


  “羞答答?我還真沒看出來……”蕭天河心中犯嘀咕。尋常人行禮都是作揖、鞠躬等等,很少有握手的。握手則說明行禮之人對對方毫無戒備,徹底信任,一般關係極為親密之人才會互相握手。不過對女子來說,這種要與他人肌膚接觸的行禮之法實在不妥,但“羞答答”的北堂羞卻好像毫不在意。


  “感謝就不必了。原來你是北堂家族的人。失敬。”蕭天河也客氣地伸出了右手。


  不料北堂羞卻一把攥住了蕭天河的手,狡黠地“嘿嘿”一笑:“這下你可不能跑了吧?咱們走!”說完北堂羞猛然調轉飛行的方向,將蕭天河硬拽了回去。


  回到龜殼旁,北堂羞才鬆開了手:“這些臭肉、內髒什麽的就不要了,我們一起將其清理幹淨。到時背殼由我負責,你幫我拿腹甲,好嗎?”


  “還算公平。”蕭天河問“不過你要拿到哪裏去?”。


  “還能拿到哪裏去?當然是拿回家咯。”北堂羞蹲在水麵上,用魔刀一點一點清理著血肉髒物。


  蕭天河特別不情願:“回北堂府?這未免也太遠了吧?”這裏可是天焰大陸的西南角,居然要扛著個大龜殼飛到大陸最北端。


  “沒事的。我家在北堂府最西邊的白鹿部,挺近的。”


  “唉,可真是‘近’呐。”蕭天河歎息著蹲下身來,幫北堂羞一同清理。


  蕭天河很快就將血汙和爛肉清理完畢,然後將一整塊腹甲罩在了背上,禦刀飛起,催促道:“事不宜遲,我們快走吧。”


  北堂羞的動作卻很慢,也不回答,好一會兒才站起身來,長舒了一口氣,說:“你知道嗎?巨靈毒龜的骨骼雖然可以入藥,但對我來說卻不是什麽珍貴之物。它身上最寶貴的地方就是背殼內的脊骨。脊骨骨腔之中往往會結出許多夜明珠。這點一般人可不知道,西門家族那群傻子,居然放任龜殼漂走,可是讓我撿了個大便宜。”


  蕭天河不解:“夜明珠?那隻不過是珠寶而已,算是哪門子的稀罕之物啊?”


  “對啊,那是名貴的珠寶。可以鑲在發簪、耳環、項鏈、手鐲、腰佩之上。嘖嘖,看呐,多漂亮!”北堂羞抬起手來,掌中托著數顆丹藥大小的各色圓珠。


  蕭天河再次無語,北堂羞居然最看中對修魔者毫無意義的珠寶,卻對珍稀的藥材不屑一顧。


  北堂羞將夜明珠裝在一個小囊之中,掛在了腰帶上,禦刀飛起:“好了,出發!”


  蕭天河一愣:“背殼呢?”


  “為了剖出夜明珠,都切碎扔到海裏了呀。我隻想要夜明珠,其它都是沒用的廢物,帶回去做什麽?”


  “那你何不早說?”蕭天河將腹甲撇入了海中。


  “哎,那塊腹甲又大又平,我可是要整塊帶回去的。在兩頭鑽孔綁上繩子,正好可以當吊床用。早在殺妖龜之前我就想好了,到時泡壺好茶,在午後躺上吊床,曬曬太陽,小憩片刻……肯定是舒服得不得了哇。快去把它扛上,我們爭取七天之內趕回去。”


  北堂羞地話讓蕭天河又好氣又好笑,她殺死巨靈毒龜竟是為了這些沒用的東西,於是憤懣道:“憑什麽我要背那該死的龜殼,而你就隻帶幾顆珠子?我不幹!”


  “咦?你這人,剛才我不是征求過你的意見了麽?背殼由我負責,你幫我拿腹甲。你可是答應了的。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北堂羞看向蕭天河的眼神十分認真,好像絲毫不曾有過想要捉弄他的樣子。


  沉默了片刻。


  “算我倒黴!算我倒黴行了吧?”蕭天河也不知道是第幾次說這句話了,“我啊,我真是恨不能……我怎麽這麽倒黴!”他不斷搖頭連聲抱怨著,落下背龜殼去了。


  北堂羞俯瞰著他的身影,偷偷掩嘴笑了起來。


  從西門府的鎮嶽部到北堂府的白鹿部,以蕭天河大乘前期的境界,若是全程禦刀的話,大約需要三天時間。起初蕭天河還以為北堂羞所說的七天之期是把休息的時間也計算在內,可事實卻


  是——北堂羞有三天時間全都花在了逛街上。按她的話說,逛街就是休息。


  鎮嶽部的西蘭城;斷水部的西琴城——這裏也是西門府的都城;麟嘉部的西王城。西門府三大城的大小集市被北堂羞逛了個遍。逛街本沒什麽,可蕭天河還背著個大龜殼呢!不明白龜殼來曆的人們都把他當熱鬧看,不管他走到哪裏,都被裏三層外三層地簇擁著。在西王城的鬧市中時,甚至有一群孩子給蕭天河起了個響當當的綽號——“霸王天”。別看名字叫得威風,其實“霸王”倒過來就是“王八”,“天”則可拆成“一”和“大”二個字,整個綽號拆開來倒著念就是——“一大王八”。


  蕭天河當然犯不著為這種事跟孩子們生氣,隻好一路默不作聲,在心中狠狠地咒罵著前麵幾步的北堂羞。當北堂羞聽到孩童們整齊地拍手高呼那個“響當當”的綽號時,她不顧形象地放聲大笑,笑得捂著肚子蹲在地上,連眼淚都笑出來了。


  直到兩人出了西王城,北堂羞還時不時地笑幾聲。看蕭天河一直陰沉著臉,北堂羞“關切”地問道:“怎麽啦?你生氣啦?男子漢大丈夫,可別那麽小心眼兒喲!”


  蕭天河默不作聲。北堂羞又“安慰”道:“這次可不是我起的外號,你總不會生那幾個孩子的氣吧?就算真生氣,我們現在也出城了,我看你就忘記那些‘不堪回首的過去’吧!哈哈哈!”說著,她自己忍不住開懷大笑了起來。


  “西門府三大部的都城所有的集市,你一個不落地全都逛了一遍,這下可算過足癮了吧?我事先聲明,我隻幫你把龜殼送到北堂府白鹿部你的家中,之後你不許再糾纏我了!”蕭天河冷冰冰地說。


  “嗯。其實我逛西門府的三大都城是為了瞻仰一下百姓生活的風貌。看過之後感覺不過如此,你沒看我什麽都沒買嗎?到我家之前還要經過白鹿部的都城——北風城。那裏的市集可熱鬧了,我再帶你去兜一圈兒。”北堂羞的心情十分愉悅。


  “說得好聽,什麽‘帶我去兜一圈兒’,恐怕是想讓我再出一回醜吧?”其實在西琴城時蕭天河就已經猜到了,北堂羞花了那麽多時間胡亂瞎逛,最後“戰果輝煌”——什麽都沒有買。其實她根本沒有要買的東西,她不過是想讓蕭天河背著大龜殼在最熱鬧的地方丟臉而已。


  北堂羞“嘻嘻”一笑:“你非要這麽想,我也沒有辦法。不過我保證,北風城是最後一個要逛的地方了,好不好?”


  “那趕緊的!”蕭天河不耐煩地禦刀飛了起來。


  西門府最北邊的麟嘉部與北堂府最西邊的白鹿部大致以萬曲江為界。與南宮府和東方府交界處的渡永江不同,萬曲江是人工開鑿而成的。其實按理應該稱之為“萬曲運河”才對,可這條奇怪的“運河”不承擔任何漕運工作。萬曲江具體是何年何代挖掘的已經無從考究,但毫無疑問的是,它的開鑿絕對是天焰大陸曆史上一項震古爍今的壯舉。由於天焰大陸西北方向的地勢走向大致呈現出西北高、東南低的形態,所以萬曲江的起點不是在內核附近,而是在海口處。換句話說,萬曲江,實際上是一條將海水引流至內核的大渠!


  這是何等天馬行空般的想法!雖然萬曲江沒有漕運,但漁業、鹽業甚至是珠貝業都非常發達,西門府與北堂府內地的百姓很容易就能吃到海魚,曬出海鹽,培育珠母。不必擔心海流潮汐,也不必害怕狂風巨浪,更不必憂慮寒冬時期江水會結冰,如此才造就了萬曲江兩岸的繁榮。之所以不設漕運,僅僅是因為它一半屬於西門府,另一半屬於北堂府。


  據說當初挖鑿萬曲江的初衷純粹就是為了在廣闊的西北大高原上設立一條明顯的界線而已,後來形成的兩岸繁榮純屬無心插柳的結果。既然是邊境分界線,其戰略重要程度不言而喻。西門府麟嘉部與北堂府白鹿部分別有十幾座大城座落在萬曲江沿途兩岸,城與城之間構築而成的連線就是抵禦彼此的第一道防線。


  江名“萬曲”,並非是指流向蜿蜒曲折,實際上萬曲江的彎曲並不多,但共同的特點就是彎曲度很大。對於江名的由來,人們更傾向於另外一種解釋:萬曲,是指當時開鑿運河時遇到的萬般曲折。


  首先開挖一條貫穿半個大陸的長河本就是件難於登天的壯舉,更何況還是引得海水倒流的情形。海水與河水不同,由於海鹽的浸泡,兩岸的土壤都會發生質變,所以開鑿萬曲江時刻意避開了草原、樹林與耕地,所選路線大多經過戈壁、沙漠、荒山、石穀等地形。這無疑給開鑿工作增添了不少難度。惡劣地形的土壤難以挖掘自不必說,還要在宏觀上考慮地勢高低的差別,好讓萬曲江能切切實實地起到引流海水的作用。


  在飛過萬曲江時,北堂羞為蕭天河講述了這條人工運河的偉大,著實令蕭天河咋舌不已。開鑿這等宏偉的大江,所動用的勞力是何等的驚人!然而其最初的目的竟然僅僅是為了劃分邊界!

  “能讓西門家族與北堂家族如此‘大動幹戈’的,恐怕除了魔主之外,也沒人能做得到吧。”蕭天河心想。


  “唉,細細想來,這可是個勞民傷財的大工程,我完全可以想象當時開鑿勞工所付出的艱辛困苦……”北堂羞望著下方寬闊的江麵慨歎道,“這原本並非是件好事,所幸天不負人,最終總算是有所回報。盡管也經過數次天下四方大戰的摧殘,但萬曲江兩岸的繁榮卻始終不曾衰敗。”


  沒料到北堂羞竟會發出這等境界的感慨,蕭天河不由得偷偷瞄了她一眼。


  北堂羞好像知道蕭天河在看她,微微一笑,指著天邊道:“瞧,那裏就是北風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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