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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三章 故作嬌柔

  竺遠來自然也留意到費徒空一直在凝視著自己,覺得被他瞪得渾身不自在,遂問“你這麽盯著我作甚?”


  “竺兄,認識你許久了,但好像從未見過你施展身法呀。方才見你從圍牆上躍下,身形很是瀟灑自如,不知你身法速度如何?”


  “自然是不差。”竺遠來得意道,“在我們幾個人之中,差不多可以和程老弟排到並列第三。”


  費徒空知道,他說的“我們幾個”指的是監兵界的七位妖族。


  “你們兄弟姐妹一共七人,你才排第三,還是個‘並列’,如此說來也就是個‘中不溜’嘛!你還在那兒得意個什麽勁兒?”費徒空挖苦道。


  竺遠來一聽十分不滿“靈韻妹妹的身法第一,堪稱一絕,放眼整個羽部也沒幾個能快得過她的,不過對功力的消耗極大,戰時隻堪短暫使用;賀大哥可是出身於北地幽林的疾風狼一族,本就以速度見長,我自歎不如。除了他倆之外,我和程老弟的身法速度不相上下,在妖界中已屬上乘,為何不能得意?”


  “唔……不錯。”費徒空滿意地點了點頭。竺遠來疑惑不已,不知他葫蘆裏賣得是什麽藥。


  柳千靈可是聽明白了“費徒空,你這位朋友是妖族?”


  “是又如何?”竺遠來瞟了她一眼。


  “他可是你和花清雨的……”


  “是的,是我們倆的至交好友,他們結義兄弟姐妹總共是七個,你在元前輩那兒已經見過兩個了。”費徒空道。


  “嗯。”柳千靈點點頭,“在劍林莊時我還看見了另外三個,個個都是高手。”


  費徒空問竺遠來“竺兄,可否幫我一個忙?”


  “怎麽這麽婆婆媽媽的,有話直說!”竺遠來頗為豪爽。


  “暫時加入白鬼幫,到時陪同柳姑娘前去淩波門參加武林大會。”


  “啊?”竺遠來怔了一下,他還以為費徒空會讓他去對付什麽強敵呢,“這是為何?”


  還沒等費徒空開口解釋,柳千靈就連忙拒絕“不可不可,你這位朋友實力再強,也是個妖族,怎麽能去參加武林大會呢?”


  費徒空反問“白鬼幫可有‘不許收妖族’的幫規?”


  “那倒是沒有……別說白鬼幫了,恐怕江湖中所有的幫派都沒這樣的規矩吧?”


  “那不就行了?收竺兄進幫,竺兄就算是白鬼幫的一員,為什麽不能陪幫主去參加武林大會呢?”費徒空振振有詞。


  “這……”柳千靈說不過費徒空,顯得十分為難。


  “你是擔心竺兄妖族的身份會給幫裏帶來麻煩嗎?”


  “是的。”柳千靈點點頭,“‘收妖族進幫’這種事以前聞所未聞,屆時整個赤熛域的大小幫派都會齊聚一處,倘若被人發覺……我不知道會惹出什麽事來。”


  “那不讓人發覺就是了!以竺兄的實力,想要掩藏妖族的身份應該不難吧?”費徒空望向竺遠來。


  竺遠來點應道“嗯,不難。”


  柳千靈弄不明白“可是此舉意義何在?”


  “如果真和我們料想的一樣,競逐武林盟主的方式是比拚身法的話,以竺兄卓絕的身手,肯定不會輸給那個什麽《踏藍行》的!”原來費徒空打的是這個算盤。


  “可這位竺兄又不是幫主,如何參加盟主競逐?難道要讓我把幫主之位讓給他嗎?”柳千靈疑惑不已。


  費徒空反駁說“信函上沒說隻有幫主才能參加競逐啊!”


  “是嗎?”柳千靈拿出那封信,又從頭至尾仔細看了一遍,還真是沒說。


  “既然沒說,那就怪不得我們投機取巧咯!”費徒空得意道。


  “行,那暫且按你的計劃往下想,竺兄參加盟主競逐,並且擊敗《踏藍行》身法,那之後呢?難道真讓竺兄當赤熛域的武林盟主?”


  “那我可當不了。”竺遠來連忙擺擺手。


  費徒空狡黠地笑道“為何當不了?你明裏當上了盟主,暗裏該去哪兒就去哪兒,到時隻說讓柳姑娘傳達命令並且代勞事務不就行了?隔個三、五年露一次麵,對你來說不難吧?”


  “這……能行嗎?”竺遠來還是覺得有點兒懸。


  費徒空又勸道“退一步講,不當盟主就不當了,隻要攪合得讓那個黃應閣當不成盟主不就行了?反正是她定的競逐方式,到時如果她技不如人還非要死賴那個盟主之位,恐怕其他幫派都會不服吧?”


  “唔……這事我得問問清雨,還有,這三座爐鼎怎麽辦?”


  “武林大會在仲春四月才開,你速速把鼎送去再返來不就行了?”


  “那好吧。我現在就動身,過幾日便回。”


  費徒空將儲物法寶解除了認主,交給竺遠來。竺遠來匆匆收了三座爐鼎,身影一晃,衝出去十幾丈遠,須臾之間,就順著遠處的山路跑得無影無蹤了。


  “果然厲害!”柳千靈讚歎道。那兩個守門的幫眾更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費徒空問她“我這個計劃不錯吧?”


  “還成,你比看上去機靈一些。”柳千靈掩嘴笑道。


  “不知幫中有沒有‘師爺’這等職位給我當當啊?平時什麽都不幹,專門幫你出謀劃策那種。”


  “‘師爺’沒有,倒是缺個‘師傅’。我問你,剛才看你所鑄之鼎,品質不錯,不知你鑄刀技藝如何?我們白鬼幫勢單力薄,也沒那麽多財資,幫中許多兄弟的武器都很差呢!”


  “那套‘乾坤八王鼎’可是我傾盡全力的佳作,品質當然不錯。可是,鑄寶和鑄器雖然同屬鑄技,但還是有許多不同的。我的鑄刀水平也就馬馬虎虎吧,遠不如鑄寶的技藝高超。”費徒空如實說道。


  柳千靈吃驚地瞪大眼睛“你是說,剛才那三座大鼎是法寶?”


  “是啊,厲害吧!”


  “那你是個鑄寶高手咯?”


  “嗯。”


  “哈哈哈!”柳千靈忽而放聲大笑起來,那笑聲清如鳳鳴鳶啼,脆若敲冰戛玉,聽得費徒空心頭一陣狂跳,“太好了,太好了!法寶遠比武器精貴,你會鑄寶,比會鑄器更佳!好了,我給你安排的第一個任務,就是為我鑄一件法寶,如何?”


  “不在話下。不知你要什麽樣的法寶?外觀如何?功效如何?”


  “我也不懂這些,你就隨便鑄吧。”


  費徒空盯著柳千靈的臉看了看,當他注意到那對飽滿的耳垂時,心裏有了主意。“你急著要嗎?”


  “不急。”


  “那好,我一定竭我所能,給你鑄一個完美的法寶。不過,我需要一個安靜的地方。”費徒空是打算先將何天遙所贈的《洞天秘典》吃透。


  “這好辦。我們白鬼寨裏有的是安靜地方!”


  費徒空眼睛一轉,又道“我還要你給我打下手。”


  “我?我可不會鑄寶啊!”柳千靈覺得有些莫名。


  “你看,鑄寶得需要各種材料吧?寨中有的,得經過你同意才能使用;寨中沒的,也得經過你同意才能去采購。此外,想要鑄好法寶,對材料的品質、數量都要把控嚴格,所以得要你這種心細姑娘家相助才行。以前我鑄寶時都是讓花清雨給我打下手哩。”費徒空這是在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我?心細?你真抬舉我了。好吧,我就給你打下手,也省得鑄寶時大大小小的事都來向我請示。”柳千靈自然不知道費徒空肚子裏那些彎彎繞,全都當真了。


  “所以你給我安排的地方最好別離你的閨房太遠哦。”費徒空得寸進尺。


  “嗯,就安排你住在我樓下。你放心,沒事的話我不會去打擾你的。”柳千靈道。


  費徒空忙說“別,研習鑄技和鑄寶都是個辛苦活,少不了人端個茶、倒個水什麽的,你有時間的話就多來幫幫我。”


  柳千靈終於有些懷疑了,她盯著費徒空的眼睛“我警告你,可不要打什麽歪主意啊!”


  “沒有的事!”費徒空把眼睛轉向了一邊,故作輕鬆地吹了聲口哨,走回了寨內。就連那搖搖晃晃的背影,都透著一股得意勁兒。


  柳千靈輕歎了一口氣,跟了上去。


  ……


  再說花清雨。


  由花流簷帶著飛行,兩人很快就飛離了赤熛域,進入了仙族華林域地境。在飛經兩域交界之處時,花清雨俯瞰大地,看到了那片許久未見的連綿山穀。摘星區,墜日崖,三重屋,摘星城。花清雨感覺自飛升至此地以後,各種危機和磨難就從未消停過。


  “前輩,不知你飛升的地區是哪一個?”


  “飛雲區。你呢?”


  “就是前麵這片摘星區。”花清雨回憶道,“在出了三重小屋之後的那棟小樓裏,擺放了一套乾坤八王鼎,我正是認出了那套八王鼎,才被人獲悉花珺門人的身份。結果,那個接引者竟把我帶去了阮將軍那兒,自己卻領了賞錢。”


  “可惡!竟用這種卑劣的辦法抓我花珺一脈的弟子!”花流簷憤慨道,“你說的那個阮將軍我知道,是昌陽大君麾下一個惡毒的老太婆。那套乾坤八王鼎想必是依樣畫葫蘆仿製的,目的就是誘引飛升上界的花珺門人自己暴露身份!”


  花清雨點了點頭“沒錯。如果直接盤問,反倒會惹人生疑。真正的乾坤八王鼎留在大赤界,任何一個花珺門人在禹餘界看到八王鼎,相信都會驚訝萬分。不過說起來,那套八王鼎也隻是模樣相似而已,不僅細節有許多不同,品質也算不上好。”


  “乾坤八王鼎乃是花若靈祖師畢生的心血,豈會那麽容易仿製?非我門人,自然不知各鼎之間的差別奧妙。不過到了禹餘界,這也成為了一個麻煩。”


  “麻煩?”花清雨十分疑惑。


  花流簷笑了笑“我們花珺門人都嚐過‘乾坤八王鼎’的甜頭,煉毒、煉藥時都想用,恨不能人手一套,豈不是麻煩?”


  花清雨也笑了,的確如此,否則她也不會拜托費徒空為她鑄一套乾坤八王鼎。此話算是提醒了她,她現在手中隻有一尊乾鼎,還有幾座忘記問費徒空索要了。於是她暗中向監兵界中的竺遠來囑托了一番,放他去白鬼寨取爐鼎去了。


  “前輩,不知我們花珺脈在禹餘界一共有多少人?”花清雨問。


  “算上你,本來一共是八個。隻不過……”花流簷咬了咬嘴唇,“有一人已經身隕,還有一人下落不明。”


  這話聽得花清雨心頭一顫“原來已經有前輩逝世了……”


  “唉,誰讓我們的功法特殊呢?以我們的煉毒之術,能傷多少人?以我們的煉藥之術,又能救多少人?這動蕩亂世,各方勢力都想壯大自己,削弱他人,我們就這麽被無辜地推到了風口浪尖上。”花流簷歎道,“自花逸琴之後,原本該飛升至禹餘界的第十九代門人花千雪遲遲不現身,我們都悲觀地以為不會再有弟子飛升了。直到前往渾天牢的三位同門帶回了你的消息,我們才知道,原來又有花珺門人


  飛升上禹餘界了。既然不是花千雪,那就一定是花千雪的徒弟——第二十代花珺門人,也就是你。第二十代門人的出現,使我們重新燃起了尋找第十九代門人的希望,可是後來,前去皇崖界的同門又帶回了噩耗,原來花千雪早在大赤界就已逝世,真是可惜。清雨,你在大赤界時,沒有讓我們宗脈斷代吧?”


  “前輩放心。我曾收了兩位孿生姐妹為徒,她倆就是第二十一代門人。兩人盡皆天資聰穎,心地善良,不會辱沒了我們花珺一脈的。”


  “好,很好。花詠薇祖師雖然不曾定下規矩,但我們花珺一脈確實是代代單傳。你敢於打破不成文的規矩,是件好事。”花流簷道,“我們先降落吧,這片飛升區域人太多,飛在空中太過惹眼。”


  落地之後,花清雨又道“我記得花逸琴師祖也曾收過其他弟子啊!不過後來因為心術不正而被逐出師門了。”在衛空峰竹園時,花千雪曾經向花清雨提過那位師伯——應素舞的事。


  花流簷笑道“收二徒是不假,但並未傳授過本脈真技。開始的種種,不過是收徒的篩選而已。那個心術不正的家夥不就被篩出來了嗎?”


  “原來如此。那和我收徒的情況的確不同。我對那對孿生姐妹的教導可謂是不遺餘力。”花清雨忽然想到一個問題,“咦,那諸位前輩在禹餘界就沒再受過其他弟子嗎?”


  花流簷一聲苦笑“就憑我們現在的處境,哪裏還顧得上收徒?禹餘界的人對我脈如此,又有幾個能信得過?還不如偏安一隅,獨善其身為好。”


  話有些道理,但花清雨對這種一味消極避世的態度卻是不太讚同“哪裏的人都是有好有壞的,禹餘界也有可靠的人啊!”


  “自然不如大赤界的人可靠。”


  花清雨覺得此話有些莫名“既然我們已經到了禹餘界,身邊接觸到的肯定都是禹餘界的人,如果所有人都不信任的話,我們當如何處世呢?”


  “我們花珺脈如今據地周圍的禹餘界之人就不多。”


  花清雨轉頭疑惑地看著花流簷。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花流簷將鬥笠壓低了一些,前麵就是摘星城了。


  “我們沒有腰牌,進不去吧?”花清雨記得,當初接引人是給了她一塊腰牌才帶她入的城。


  “憑腰牌入城這種事隻有昌陽大君才會搞,真是畫蛇添足——多此一舉。現在應是華林大君接管三大飛升區。不用腰牌,隻是城門口盤查得稍微嚴格了一些。”花流簷對此十分了解,看來她這不是第一次進摘星城了。


  花清雨學她一樣壓低了鬥笠,兩人故意聊著一些有的沒的,順利地進入了城門。


  一過城門,花清雨就擔心地問“前輩,我們為什麽不繞過此城呢?華林大君麾下的五位元帥我可都見過,就連華林大君本人我也見過。此時不知摘星城歸那位元帥管轄,萬一被認出來……”


  “這麽多人,哪會那麽巧?這一回我出來,易大哥可是給我布置了任務的。走,我們去酒樓!”花流簷拉著花清雨往城中心一座燈火輝煌的高樓走去。


  說來也挺有意思,幾乎所有的大城之中,最高、最華麗的建築都是酒樓。


  花流簷的話說得不清不楚,花清雨也不知道她為何如此“高調”地往最熱鬧繁華的地方湊,這哪像是一直處於躲避危難的窘境啊?

  進了酒樓之後,花流簷摘下了鬥笠,花清雨也學樣摘了下來。在這種人聲鼎沸之處,一直帶著鬥笠才更惹人注意。


  可是,好相貌同樣也會招來他人的目光,酒樓中已經有不少人注意到門口進來了兩個秀美的姑娘。


  花流簷毫不在意,走到一張空桌旁,向小二招了招手。待小二走過來,她很自然地拋了個媚眼“小二哥,我們姐妹是遠道而來的。不知這摘星城的酒樓中有甚美味?盡管上來給咱嚐一嚐!”


  “得哩,兩位稍等,好酒好菜馬上就到!”小二樂嗬嗬地跑開了。


  花清雨覺得有點兒丟人,臉不禁紅了。


  花流簷拿起桌上的茶壺給她倒了一杯,壓低聲音道“有時需要放下麵子,才方便行事。這裏可是玩兒樂的場所,太嚴肅了就得不到你想要的了。”


  話剛說完,旁桌就有好事的人端著酒杯靠了過來“兩位姑娘可是來摘星城遊玩的?如果不了解這裏的話,可以問我啊!”


  花流簷嫣然一笑“那就多謝哥哥了。摘星城作為三大飛升區之一的主城,自然遠近聞名。我們姐妹一直在偏遠之處修煉,好不容易才有機會來這周遭遊曆一番。是吧,妹妹?”


  花清雨明白花流簷所說的道理,但無奈就是抹不開麵子,隻得點點頭,然後舉起茶杯擋在嘴前。


  花流簷那一聲‘哥哥’,讓搭訕的男子渾身骨頭都輕飄飄的“那是,我們摘星城可比什麽飛雲城、落霞城要熱鬧繁華得多了!比如這座酒樓,不論是美酒的品質,還是佳肴的風味,都比那兩座飛升城要好得多!對了,還有那座魔族新建的什麽天河城,更是雲泥之別!”聽男子說話的口氣,仿佛這座城是他的一樣。


  另外一桌又湊過來一個“賤骨頭”“兩位妹妹,不如我明日帶你們去城裏逛逛啊?哪裏有好玩的,好吃的,我全都知道!”


  “咯咯咯,謝謝了。妹妹,我就說吧,摘星城這種繁華之地,人人都很熱情呢!”花流簷衝著花清雨眨了眨眼睛。


  “嗯,是的。”不知為何,花清雨這會兒總覺得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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