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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九章 母子訣別

  龐思遠和上官靖夫婦二人確實如楚芳華猜測的那樣,兩人在修習邪功的同時,也用毒藥來調節身體。可不想,多年不孕的上官靖,竟突然懷上了一個孩子!這個孩子對夫妻二人來說可是非同小可,兩人浸染毒藥多年,連血液裏都充滿了劇毒,正因為如此,他們才會麵容枯槁,須發皆白,甚至連性情都變得極其陰冷。兩人都以為,這輩子不會有後了,所以懷孕之事對他們來說簡直是天賜的驚喜!可是,在喜悅的同時,兩人也大為擔憂,小小的胎兒,如何能經受得了上官靖體內的烈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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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麵臨選擇之時,夫妻二人沒有絲毫猶豫,決定不論如何也要將孩子生下。但是,為了避免孩子胎死腹中,就要付出巨大的代價。


  首先,上官靖需要降低體內的毒量,隻有如此,才能給孩子更多的生機。降低毒量就會造成軀體變弱,軀體變弱就需要讓功力大幅退減,這是一係列必須做到的條件。上官靖服了一些抑毒的丹藥之後,一咬牙,硬生生震斷了自己體內數條經脈,功力大退,其實她現在的功力僅剩下六成,也就是大約在級左右。她向楚芳華宣稱自己是九宮級,隻是為了震嚇對方。


  其次,龐思遠需要用功力控製住上官靖血中剩下的毒素流入胎孩體內。胎孩的位置就在上官靖丹田處,龐思遠須得十分小心,不僅不能傷到胎兒,還不能傷到上官靖本已重傷孱弱的經脈係統。更關鍵的是,這件事必須立即著手,並且一直持續到上官靖順利分娩為止。即便在嬰兒誕生之後,龐思遠也得再為孩子清除已經存留在他體內的毒素。總之,這是一個漫長而又極其消耗功力的過程。


  兩個惡人為了自己的孩子,甘願付出。為了避免麻煩,對他人隻是宣稱閉關。終於,在經過了難熬的九個月之後,上官靖平平安安地誕下一個還算健康的孩子。不知夫妻二人看著孩子的臉時,心中會不會有所悔悟。


  龐思遠還未來得及著手替孩子驅毒,蕭天河他們就攻到吞日島了。若再不現身,柵欄後的地道口必然會被發現。夫妻二人自知曾經作惡多端,若是孩子的事流露出去,恐怕有失。見龐思遠功力耗竭,上官靖率先出洞迎敵。龐思遠在服下丹藥之後略作休息,將孩子小心藏好,也跳出了地洞。


  不知是不是上天的安排,盡管上官靖竭力掩飾,但心細的蕭天河還是發現了她身形的異樣,猜到了孩子的事。上官靖為除後患,決心殺了蕭天河。在蕭天河“刀槍不入”的情況下,雖然上官靖想到了破解之法,可無奈她的功力大幅退損,強行施展吐月神功,對她自身的反傷不可謂不嚴重。結果就是,蕭天河被震得筋裂骨斷、耳目流血、髒腑傷重、意識不清,而上官靖自己也經脈盡斷,奄奄一息了。兩敗俱傷。


  這個結果上官靖自己已經預料到了,她是為了孩子甘願自我犧牲。龐思遠也知道,從上官靖做出決定的那一刻開始,孩子就再也見不到他的母親了。


  吐月神功消散之後,月色從怪異的蒼白變回了瑩瑩之皎潔,點點星辰也在圓月周圍重新“眨起了眼睛”。


  龐思遠再一次從地洞中鑽了出來,緩緩走到血泊之中的兩人身前,俯視著。他左臂托著一個繈褓,繈褓中裹著一個嬰孩。因為有父親相護,那嬰兒並未被母親的吐月神功震傷,一直在繈褓中睡得香甜。


  “天……天殺……的……”上官靖艱難地向丈夫抬起了手。龐思遠明其所想,將繈褓小心翼翼地放在妻子的臂彎之中。上官靖側目深情地凝望著這個來之不易的孩子,露出了一絲淡淡的微笑。


  龐思遠扭過頭去,滿麵愁容。他一生殺人如麻,自覺心腸早已冷若冰霜,卻不想此時此刻竟無法麵對妻子與兒子的訣別場麵。悲極而怒,他的怒火自然是落在蕭天河身上。若不是此人,孩子怎會剛出生幾個時辰就要和母親永別?


  蕭天河本意真的並非如此,但是事已至此,不可改變。上官靖全力一搏施展的吐月神功絕非他能抵抗,那一招“蒼鬼嘯月”又是一種直接傷害軀體內部的招式,威力驚人。蕭天河現在已經隻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了。他隱約感覺到,五感正變得遲鈍,連傷痛都仿佛感受不到了。他的意識正趨於模糊,靈魂似乎在一點點離開自己傷重的軀殼。眼前晃動著龐思遠朦朧的身影,死亡即將來臨。


  “也許,這就是天意吧……玲瓏,對不住了……”蕭天河心道。他用盡最後一點力氣閉上了雙眼。


  龐思遠卻不解恨“你逼死了我的‘死婆娘’,想就這麽輕鬆地死去嗎?沒那麽容易!”他已經徹底發狂了,竟撬開蕭天河滿是血汙的嘴,往裏塞了一顆丹藥。


  那丹藥入口即化,一股灼辣之氣從口中直衝腹部,痛楚難以名狀。那股灼辣感最後竟衝上腦門,反倒使意識清醒了一些。蕭天河捂著胸口,難以置信地睜開了眼睛。龐思遠冷


  如厲鬼的麵容就在他頭上幾尺之處。


  “此毒能支撐你多活幾個時辰,最後毒發時你會化為一灘膿血,而且在這幾個時辰內,毒效會使你身上的疼痛之感增加數倍。”龐思遠冷聲道。


  蕭天河已經猜到他想做什麽了。


  “你也別想耍花招,都是徒勞!我告訴你,中了此毒的人,既不能催動功力,也不能使用法寶。”龐思遠冷笑一聲,“你的監兵佩遲早是我的囊中之物。這幾個時辰,我一定會讓你好好地體會一下,什麽叫做‘痛苦’!”這種毒本就是夫妻兩人為了折磨人所研製,此時用在蕭天河身上正好可以一解龐思遠的“心頭之恨”。


  惡毒夫妻害人已久,在折磨人方麵可以說是格外有“經驗”,蕭天河能夠想象到結局會有多慘。“怎麽辦?怎麽辦?難道真要在幾個時辰內淪為那家夥的辱虐對象嗎?那還不如剛才直接死了呢!”蕭天河甚至後悔,剛才真應該憋一口氣不提上來死了算了。


  “我先得弄清楚你究竟帶著什麽法寶,防禦性能竟如此之強,居然刀槍不入!”龐思遠用劍鋒抵在蕭天河的右肩,惡狠狠地逼問,“老實交代,就給你留下四肢!”


  原來,龐思遠把“護體神力”當成了法寶的功效。這也提醒了蕭天河,“護體神力”依舊還在呢!隻要龐思遠不施展類似上官靖那招“尖嘯”,他應該沒事。想到這兒,蕭天河坦然多了。


  見蕭天河不回答,龐思遠不滿地哼了一聲“看來你是不了解我那消命散的威力!”言罷,他一劍刺下,“啪”,劍身竟然斷了!對付一個毫無還手之力的人,根本不需要使多大力氣,很明顯,仙劍是被保護著蕭天河的“法寶”給崩斷的!

  龐思遠十分吃驚,中了毒的蕭天河根本沒法使用法寶,但護體之效依舊存在!“自動護體?我這回可真是撿了個大寶啊,哈哈哈!”他大笑不止,直到聽見從身後傳來的嬰兒啼哭聲。回首一看,上官靖雙目望天,沒了呼吸,被笑聲吵醒的嬰兒已經從她的臂彎中滾落到一旁。“死婆娘……”龐思遠幽幽地歎了一口氣,撇了斷劍,走過去抱起了繈褓,像每一個剛剛成為父親的男人一樣,笨手笨腳地搖晃著繈褓,哄著其中的嬰兒。


  不一會兒,哭聲就停了。龐思遠單臂抱著繈褓回到蕭天河身旁“別以為有法寶護體我就奈何不了你!即便此時傷不了你,天亮之前你也必然會毒發身亡,到那時,你的法寶自然成為我的囊中之物!”


  “哼哼,我爹他們馬上就到,你想殺我,就隻有趁現在了!”蕭天河激道。因為龐思遠剛才說過,上官靖施展的是“吐月神功”,所以他修煉的應該叫“吞日神功”。聽完蕭天河的話之後,龐思遠的臉色不太好看,左右踱了幾個來回。蕭天河見狀暗自慶幸,看來是猜對了“吞日神功”中果然沒有“吐月神功”之中那種直接攻擊軀體內部的招式,否則龐思遠這會兒早該用了。


  蕭天河的真正目的是,逼龐思遠趕緊放棄殺人奪寶的念頭,立即離開。誰知龐思遠卻在稍微躊躇之後,又拿出一把劍來!此劍光如烈火,又大又長,柄托雕成了獸首的形狀,“口吐”六尺來長的劍身。劍身上滿是有規律的短紋,在當中部分雕著一輪紅日。光從外形上看,此劍就比先前斷掉的那柄要厲害得多。“這柄吞日劍乃一位高超的鑄匠專為‘吞日神功’的修煉者所鑄,本不該輕易示人,一旦顯露便要飲足百人之血!今日為報殺妻之仇,我也顧不得那麽多了!看看是你的法寶更堅硬,還是我的寶劍更鋒利!”龐思遠的雙目之中仿佛燃燒著熊熊的烈火。


  “你不要我的法寶了?”蕭天河暗道不妙,龐思遠似乎是“欲殺之而後快”。


  “毀了護體法寶雖然可惜,但殺了你之後就能得到四大天寶之一的監兵佩,我已經心滿意足!”龐思遠沒有以劍硬搏,而是發出了一道劍氣,“嘭”的一聲,劍氣被“護體神力”擋下並震散。


  可是,蕭天河卻覺得不太對勁。激蕩之後,他竟感到胸口如挨了一記重拳似的,痛得喘不過氣來。“糟了!‘護體神力’真的要耗光了!”蕭天河心道。此時已是生死攸關的緊要關頭。


  龐思遠同樣覺察到了蕭天河的異樣,冷笑一聲,又發出了一道劍氣。這一回,“護體神力”僅勉勉強強擋下了劍氣。蕭天河能感覺到,“護體神力”已經消失了。果真如同龐思遠之前所言,服毒之後,軀體所受的痛楚會被放大數倍。蕭天河隻覺得胸口如燒灼般劇痛,胸骨好像全都碎裂似的,垂目一看,卻隻是留下了一道劍傷而已。


  “你受傷了。”龐思遠冰冷的聲音響起,他再度走近蕭天河。對方失去了保護,他要一劍一劍將其肢解。當吞日劍帶著沉重的嘯聲落向蕭天河的右肩,奇跡發生了,“嗡”的一聲轟鳴,吞日劍被一股力量彈開了!


  龐思遠懵了

  ,忽然,一樣盤繞著蕭天河飛旋的東西引起了他的注意。“那個是……”他鎖眉緊盯,片刻之後,驚歎道,“莫非是……幽昌鏡?夜舞幽昌鏡!”自動防禦的鏡子法寶,又是黑翼神鳥的外形,除了五大靈鳥之中的“北靈鳥”——夜舞幽昌鏡之外,還能是什麽?

  “想不到啊想不到,你竟然還有這等好東西!”龐思遠甚覺不可思議,區區一個四象級的家夥,怎會帶著那麽多奇珍異寶!監兵佩,幽昌鏡,加上他自己猜測的“護體法寶”,已經有三個了!幽昌鏡是靈寶級法寶,“護體法寶”他推斷應是至寶級,監兵佩更是全天下隻有四件的天寶級法寶,其中哪一樣都足以讓人為之癡狂。


  “嗬,正好!就讓幽昌鏡來檢驗一下我這把吞日劍的最強威力!”龐思遠持劍於麵前,閉目運功,隻見吞日劍的柄托獸首噴出一股黑氣,縈繞劍身向上蔓延,最後竟將劍身當中的紅日都掩蓋住了。“天狗吞日,乾坤無光!”龐思遠舉劍向幽昌鏡刺去,劍鋒與鏡麵相觸,不分勝負。但隨著黑氣繼續向劍鋒蔓延,幽昌鏡漸漸顫鳴起來,似乎在為自己即將到來的命運而哀號。龐思遠雙目怒睜,眼角裂開,兩股血跡順著臉頰而下,唇色變青,更顯猙獰,隨著一聲大喝“破!”幽昌鏡的鏡麵驟然脆裂,滴溜溜墜落到遠處的石堆之中。


  龐思遠踉蹌了兩步,杵劍單膝跪地,氣喘籲籲,歎道“五大靈鳥,果然名不虛傳……”滴滴暗紅色的血從他的手腕淌下,墜地之後變成了黑紫色,看來盤繞著劍身的那股黑氣對他也有反噬之效。邪器配邪功,對修煉者亦有邪處,難怪他先前說吞日劍“本不該輕易示人”呢。忽而,龐思遠又大笑起來“哈哈哈,看來你隻能怪自己實力太弱了,若你有八卦級的實力,我根本不可能破掉你的法寶!”他拄著吞日大劍,拖著沉重的步子,第三次走到蕭天河身旁,提劍紮向蕭天河的左胸。蕭天河閉上了眼睛。


  這一次,還會出現奇跡嗎?

  當然!


  蕭天河的身軀突然迸發出一道奪目的金光,龐思遠還沒回過神來就被澎湃的氣浪震飛,連吞日劍都被彈到了半空,人和劍一起重重地跌落在礁石堆中。


  龐思遠仰麵朝天,半天沒有回過神來。雖然氣浪勢猛,但以他九宮級的實力,肯定傷不到他。他驚的是,為何殺一個四象級的低手居然如此困難!突然,他想起了孩子,連忙撥開繈褓看了看,孩子嘴角有血!他伸出了顫抖的手指,放在嬰兒鼻前。還好,嬰兒隻是被震昏了,並沒有死。他將嬰兒放好之後,撿起了吞日劍,大步向蕭天河走去。


  蕭天河身旁,多了一張殘破的符咒。符咒上殘存著半個“命”字。


  “原來是替命符!”龐思遠行走江湖多年,自然見多識廣,認得此物。


  “你不打算折磨我了?”蕭天河抬首問道。從剛才那一劍攻擊的位置來看,龐思遠是打算直接殺了他,所以他才及時地使用了替命符。


  “你身上的古怪太多,此時不殺,恐怕你不會死!”


  蕭天河“提醒”他“等到天亮,我自然會毒發身亡。”


  龐思遠搖了搖頭“我等不到那一刻了。消命散雖然厲害,但並非無藥可解,何況你爹還是個解毒的高手。我絕對不會冒那個險。”他再一次舉起劍來,雙手握住劍柄,對著蕭天河的胸膛紮了下去。


  最後關頭,蕭天河奮力扭了一下身子,劍身落偏,紮到了他的右胸。他哀嚎一聲,血流如注。龐思遠本以為這勢大力沉的一劍將貫穿他的身軀,結果劍鋒卻隻紮進了幾寸而已。龐思遠抽出劍來,撥開傷口旁邊的衣物翻看,內外幾層之中,蕭天河貼身穿的一件布滿了暗金色鱗紋的奇怪薄衣引起了他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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