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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八章 開門玄機

  對於蕭天河的疑問,鬥笠老者回道:“八獸珍戒的奇特與珍貴可是遠遠超過世人的意料。老夫與這八枚戒指有緣,即便放在儲物法寶之中,我照樣能通過秘法感知戒指的下落。”


  洪潮生接話道:“‘天機’道友說椋鹿戒到了從烏城,一個多月之前離開了,今日又返回來,對比一下近日進出城的人,很容易就鎖定在你身上了。”


  原來秘密是這麽走漏的。不過蕭天河心中依然充滿了疑惑:這個“天機”老者究竟是什麽來頭?為什麽這些清微界舉足輕重的大人物,包括三位帝皇在內都對他客客氣氣的?


  除了對“天機”老者的來曆感到奇怪之外,蕭天河還很在意葛兆淵提及的那個“長生宮”。聽他的意思,長生宮似乎與八獸珍戒有著密切的聯係。


  正巧,魏伶卿向“天機”老者問起了此事:“長生宮必須聚齊八枚奇戒才能進嗎?”


  “不用,沒有戒指也能進去。”“天機”老者的回答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早說啊!那我們還費個什麽勁!”葛兆淵氣鼓鼓地坐回了椅子上。


  “天機”老者悠悠地說:“隻不過進去就死罷了。”


  “瞧這大喘氣……”葛兆淵又一下子從椅子上彈了起來。


  “天機”老人言語戲耍眾人,這些清微界有頭有臉的大人物卻無一惱怒。


  魏伶卿道:“那剩下的事就簡單了。先去找另外兩枚戒指的主人,實力弱就把戒指奪過來,實力強就把人拉入夥。就是不知那長生宮究竟在何處?”


  “天機”老人接下來慢條斯理的一番話,卻道破了令所有人都瞠目結舌的天機。


  “天地之陰陽二氣潰散,三界將傾,以威壓最大、天地之氣最為致密的清微界首當其衝。


  陰陽殘缺,五行補之。有五行大妖自第三下界起修,於第二中界封印五行邪妖,最終升至第一上界,功達極致而升華,當以五行之力護界之重任。如此成就,絕非人類可及。


  時有虛空異界,威壓強而破障,為護光明天下、黎民蒼生,木、火、金、水四大妖炸裂本屬寶珠,於東、南、西、北四方之極化為新障,土大妖則融靈於地,保住蒼茫塵世。


  為表偉大功績,四大妖靈魂升真,仿若開天辟地時之陰、陽二主,化為四方天尊,各統萬物。


  然火大妖先有傷在身,故於催裂火屬寶珠之時控神稍有偏差,致迸出餘珠一枚,故南地長生神宮氣蘊不穩,短時無礙,久則積重。火大妖高瞻遠矚,於長生神宮留下入門玄機,以待後世卓絕之輩尋得火靈餘珠,煉而融回,補全長生殘缺。


  可惜虛空威壓絕非平和柔緩,始、本二氣日益稀薄,後人如何能成大妖天尊所望?莫言煉珠融回,連開啟長生神宮玄機亦非易事。


  幸有中界之四位神匠飛升,受古靈之引,開今神之智,洞虛空之玄,知世情之危,因而嘔心瀝血,燃己命之菁,於長生天尊統禦之萬靈中擇選八獸,融靈入其骨,投身入爐,血祭煉物,四人魂魄皆注,靈血合鑄,終成八獸珍戒,以開啟長生宮門。


  珍戒流傳至今,此時已是修真新期,修真者得惠於開創化丹之法的高人,實力漸回,開啟長生宮門之機指日可待。如今八枚珍戒似有靈應,一時間紛紛現世。此時不去長生神宮,更待何時?”


  大殿之中靜得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聽得見,所有的高手們心中都是無比震撼。“天機”老者所言如同神話一般,卻條理清晰,前因後果環環相扣。若說是他編的,恐怕也沒人相信他會將故事編得如此漂亮。


  五行聖祖之事眾人有所耳聞,但四聖祖升化天尊卻是天上之事,有關長生宮開門玄機更是常人不可能知道的天機奧秘。“天機”老者不愧他這“天機”稱號。


  經他這麽一說,大家也明白了,原來八獸珍戒並非如江湖傳聞的那樣由陸長岡、蘇君溪夫婦所鑄。那為何神鑄夫妻會占鑄戒美名呢?魏伶卿提出這個疑問,“天機”老者回答說,在戒指的流傳過程中,有人曾經試圖毀掉八枚戒指,但四神匠靈血合鑄的珍寶豈是那麽容易毀掉的?最終,也隻是其中六枚戒指略微受損而已。


  陸長岡夫妻二人的真正功績在於補,而不在於鑄。隻可惜當初四神匠鑄戒所選的靈獸骨材已不可得,兩人隻得於北地寒境另覓六種耐熱之獸,以其骨修鑄珍戒,以防將來開啟長生宮門時耐不住熾熱而再度破損。為了加以區分未修之戒與修補之戒,夫妻二人又在八枚戒指上加鑄獸首,這才成了如今的模樣。所以世人所稱的“陸蘇奇戒”,僅是針對其中六枚被修鑄過的戒指而言,另有兩枚是原戒。


  這與蕭天河所知八獸珍戒的秘密大致相符,唯有一點出入:“天機”老者聲稱“陸蘇奇戒”是指除了幽狼戒和玄蛇戒之外的六枚,因為狼、蛇二戒乃是原鑄。而蕭天河以為除了冥牛、霜雁二戒之外的六枚才是“陸蘇奇戒”。看來這六、二之數的區別純屬當初《八獸珍戒》殘本誤導。


  蕭天河問“天機”老者:“八獸珍戒與長生神宮的來曆是清楚了,可此時開啟長生宮大門的意義依然不明。據前輩之前所言,火大妖留下開門玄機的目的其實是希望後世的修真者能尋回意外迸裂的火靈妖珠並將其煉而融回,可現在既沒有找到餘珠,也沒有合適的融回之人,為何要聚齊珍戒開啟長生宮呢?”


  “沒錯,我也有此疑問。”“寶珠”洪亮的聲音在殿中響起,“所謂的‘融回’究竟是怎麽回事?‘融回’之法是什麽?又要‘融回’到哪裏去?在事情未弄清楚之前,我覺得還是不要貿然開啟長生宮為好。”


  “天機”老者卻說:“四大妖升化天尊之後,三界已經漸趨穩定。進入修真新時期,修煉也不必完全依靠始、本二氣,縱然南極長生宮氣蘊不穩又如何?‘融回’之事已經不需要了,如此火大妖所期望之事已經失去了它本身的意義,開門的玄機反而變成了世人的一次接近火大妖天尊元神的良機。長生宮可是火大妖升化天尊之處,宮內一定有當初催裂妖珠所剩的殘片,爾等哪怕隻要尋得一丁點兒的妖靈珠殘片,必定受益無窮。更何況,長生宮中還有火大妖留下的武器、法器,也許還有修煉典籍之類的東西,哪一件拿出來都是蓋世無雙的珍寶。”


  張崇武亦道:“是啊,試想一下,火大妖,不,是火之聖祖,難道他光指望著後世修真者融回火靈餘珠,卻不給小輩留下一些豐厚的謝禮嗎?”


  “不管你們去不去,我是一定要去的。”炎鴉宗主伍宗言一聽說長生宮內有火妖珠殘片,興奮得兩眼直冒精光,他的功力屬性正是火。


  “‘寶珠’道友若是不在乎寒羊戒,大可將它讓與我。我琅蒼洲必定感閣下慷慨之恩。”葛兆淵道。


  “寶珠”攥了攥拳頭,臉上似有慍色:“我寶應門的‘丞空’就因為這枚寒羊戒遭受重創,臨終前將戒指托付於我,我如何不在乎?”


  “‘丞空’道友歸西了?”眾人麵麵相覷,在“寶應五天丞”之中,“丞空”是最低調的一個,在場的人竟無一見過“丞空”本人。


  “天機”老者道:“那你更應該去長生宮闖一闖,得回一些珍寶,壯大寶應門,如此才是對‘丞空’最好的報答。”


  “寶珠”對眾人道:“雖然不知‘丞空’是被何人所傷,但想必襲擊之人不是等閑之輩。今日諸多高手聚集於此,我權且借機宣告,寶應門一定會將此事徹查到底!諸位若是好心提供線索,寶應門牢記大恩;若是無心相幫,萬一凶手牽涉到個人情誼時,也請諸位不要阻攔;若是凶手就在這殿中,嗬,給我洗幹淨脖子等著!”


  滾滾宏音在大殿之中回蕩,引出了內堂的三位帝皇。


  “‘寶珠’道友不必如此激動。”步重芳道,“我相信以寶應門的能力,找到凶手並非難事。眼下八獸珍戒下落皆已明了,當是聚而前往長生宮之時。”


  “三位大人果真不去長生宮嗎?”冷冬寅問道。


  “我們一開始就對陸蘇奇戒沒什麽興趣,現在若是強占寶戒,於情於理也說不過去。”房瀚興說完之後,對“天機”老者抱拳,“還請‘天機’道友入內堂一敘。”


  “霜雁戒的位置我已經說過,皎豬戒的下落你們也清楚,長生神宮在等著你們,預祝各位好運,謔謔。”“天機”老者進入內殿之前,拋下這麽一句話。


  張崇武深吸了一口氣:“諸位,怎麽說?”


  “先尋得所有珍戒,再決定入長生宮的人選。”冷冬寅道。


  伍宗言道:“入長生宮的人自然就是珍戒之主,這還用得著決定麽?”


  “你們要麽孑然一身,要麽獨掌一方勢力,當然不必考慮其他。而我們則不同了。帝皇大人不去,座下三司地位齊平、實力相當,不尋思一個妥善之法,恐怕生出不睦。三司不睦,那可是一洲之大事。”冷冬寅此話挺有道理。


  許萬春出言譏諷:“嗬,好像說得你們琅蒼洲三司之間關係原本有多和睦似的。”


  的確應了許萬春所言,葛兆淵對冷冬寅的話相當不滿:“本洲三司之中彭大人此行未來,冷大人的意思是要和我爭奪珍戒嗎?”


  冷冬寅慢悠悠地說:“若你的珍戒未丟,還則罷了;現在戒指已丟,尚皇大人得回冥牛戒之後並未歸還於你,換言之,再新得珍戒的話,你我皆有資格爭取。”


  許萬春頗有微辭:“新得的珍戒,大家都有資格爭取,緣何單單便宜了你們琅蒼洲?”


  葛兆淵道:“你們太玄洲已有一枚銀熊戒,要爭你們自己爭去,還想再占一枚戒指不成?”


  洪潮生反駁道:“你們琅蒼洲的幽狼戒可是尚皇大人做主贈給了炎鴉宗伍掌門,並非他人強求。自己讓出珍戒,現在卻要另占一枚新戒,這說得過去嗎?”


  饒大司徒也附和:“我們太玄洲可不像你們琅蒼洲那麽貪心。要我說,得了新戒,現在在場的所有人都有資格爭取,包括這些宗派和江湖人士。”


  兩洲的五位“三司”大人唇槍舌戰起來。幸虧丹幽帝皇座下三司一個都沒來,否則還不知道要爭成什麽模樣。其他人樂得看熱鬧,眼見著雙方爭吵之勢越來越凶,最後卻是蕭天河站出來道:“一枚戒指在玉陽帝皇手中,另外一枚在‘踏月仙子’手中,豈是那麽容易得的?”


  他的話如同一盆冷水澆在火堆之上,大殿中瞬間安靜下來。


  “‘踏月仙子’?你能肯定霜雁戒在她手裏?”饒大司徒上下打量著蕭天河。


  蕭天河點了點頭:“霜雁戒本是血骨壇‘紅櫻’主事之物,現交與‘踏月仙子’保管。‘黃狼’主事的皎豬戒已被奪走,諸位大人不宜再去搶奪霜雁戒吧?”


  “你是如何知道得那麽清楚?”許萬春生疑。


  “‘踏月仙子’夏侯晴是我姑姑。”蕭天河索性隨著何天遙稱呼了。他先後說出“踏月仙子”和“紅櫻”主事之名,就是為了打消這些人的貪念,不去找夏侯晴的麻煩。


  “‘大小姐’麽……”魏伶卿托著香腮。


  “啊!若真是如蕭公子所言,那長生宮之行就能見著‘大小姐’與‘二小姐’聯手了,有意思。”洪潮生道。


  魏伶卿奇怪地幹笑了兩聲。


  冷冬寅道:“不管是‘踏月仙子’還是‘紅櫻’主事,都有資格前往長生宮,玉陽帝皇更不必說。我想沒人會打算去搶奪這兩枚戒指了吧?”說話的同時,他的視線落在了蕭天河身上。言外之意已經很明顯,還是椋鹿戒更招人惦記。


  不過之前“寶珠”和魏伶卿已經表明了相護之意,所以能不能得到椋鹿戒還得看蕭天河是否願意讓出珍戒。


  葛兆淵和許萬春已經利誘過,蕭天河雖未回應,但看他模樣似是不為所動。於是冷冬寅問道:“不如蕭公子直接明說吧,你想要什麽?隻要冷某能做得到,願意付出任何代價來換取椋鹿戒。”


  “抱歉,我打算自己留著。”蕭天河直接拒絕。


  冷冬寅歎息一聲,難掩失望神色:“看來我是無緣去長生神宮見識一番了。”


  “那可未必。”說話的人居然是“二小姐”魏伶卿,麵對眾人疑惑的目光,她笑了一聲,“我要去會一會‘踏月仙子’。”


  所有人都吃了一驚,“踏月仙子”在《清微榜》上可是高居第十二位,超過“四聖天師”八位。


  “寶珠”詫異道:“《清微榜》可是我們寶應門編撰的,但連我這號稱‘寶應門第一高手’的人都排在‘大小姐’之後,足見其實力之強,你當真要去奪她的戒指?再說,你不是蕭公子的朋友嗎?‘大小姐’可是他的姑姑!”


  魏伶卿冷笑不止:“這個‘姑侄’關係怕不是親的。我論我的朋友,她論她的義親,我與她之間根本不相幹!”


  張崇武道:“沒錯!爾等光聽見‘踏月仙子’的名號就畏懼了?別忘記了,她可是江湖上人人所不齒的凶邪女魔頭!‘二小姐’的意思是,大家借此機會聯手除掉她?”


  “寶珠”搖頭道:“奪了霜雁戒,必定會得罪血骨壇。可別把我算在裏麵。”


  “你寶應門和血骨壇不是勢不兩立麽?恁地如此膽小怕事?枉稱寶應門第一高手!”張崇武激道。


  “寶珠”也不生氣:“江湖恩怨,哪裏分得清楚?寶應門和血骨壇確實是對立的組織,但不代表要互相趕盡殺絕,更何況鷸蚌相爭,自有漁翁得利。江湖凶險,是敵是友,風雲變幻,不可魯莽行事。”


  “那可是個女魔頭,人人得而誅之。為民除害,何過之有?”伍宗言一向和張崇武穿一條褲子。


  “寶珠”搖頭晃腦:“事有蹊蹺。你們光說‘大小姐’是個女魔頭,可還記得她這惡名從何而來?”


  經他這句提醒,眾人恍然發覺,對啊,“踏月仙子”自害了血骨壇麒麟總壇數百條人命之後身敗名裂,連以前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白龍”主事都慘死她手,按理來說血骨壇應視她為不共戴天的仇敵才對,“紅櫻”主事又怎會與她攀上交情,還將霜雁戒交與她?


  見大家都沉默了,“寶珠”說出了自己的看法:“當年‘白龍’主事慘死之事一直存疑,他和‘踏月仙子’原本是一對人人豔羨的江湖兒女,又長行俠義之舉,怎會突然反目?而且踏月仙子’哪怕再厲害也隻有一人,何至於搭進血骨壇麒麟總壇數百條人命?思來想去,我始終覺得當年慘事另有隱情。”


  “入魔之人哪裏還在乎什麽情誼?再說一旦入魔發狂,想必實力也與平日不同,麒麟總壇那些人包括‘白龍’主事在內都沒料到會遭女魔襲擊,不慎而亡說得過去。”張崇武道。


  “那後來呢?自麒麟總壇慘事之後,‘踏月仙子’可還是‘踏月魔女’?據我寶應門的消息,這些年來她所殺之人都是些十惡不赦之徒,實乃義舉。一個入魔之人應該不會這麽做吧?”


  “那又如何?麒麟總壇慘案可是她自己承認犯下的,並非他人強賴在她身上。何況血骨壇本就是個殺手組織,刺殺行徑也不是什麽正人君子所為。‘紅櫻’主事與‘踏月仙子’私下來往,說不定當初麒麟總壇慘案就是她二人裏應外合的‘傑作’。‘二小姐’,此行我炎鴉宗助你一臂之力!”伍宗言這番話也不知是不是發於真心的正義之言。


  “多謝好意,伶卿心領了。我與‘踏月仙子’有些私怨,會一會她而已,並非要鬥個你死我活,所以還請諸位莫要幹涉。”魏伶卿對著蕭天河點頭示意。


  蕭天河還能說什麽呢?


  洪潮生問:“‘二小姐’是打算獨自前去奪戒?”


  “正是。若伶卿有幸勝了,決不獨占兩枚珍戒。”


  “那我們也隻能靜候佳音了。”冷冬寅拱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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