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陽謀
江元也不囉嗦,吳安吩咐了,江元自然立刻動手,本能的拉開車門做掩體,放下車窗,吳安伸過手幹淨利落的一槍,那名保安腦袋上頓時出現了一個血窟窿。
槍聲瞬間引起了剩下保安的注意,但他們就是個看家護院的看門狗,梁泰在城寨曾經又是無敵的存在,就算真遇到了什麽事,上去驅趕也就是他們做的最多的了,所以這邊響槍,雖然所有人都看向江元,卻是沒人敢過來。
“操!我老大梁泰也是一代梟雄,怎麽家裏養的都是廢物,老子叫吳安,把我名字記住了,三天之內,我他媽要殺梁泰的滿門!”
“砰!”
“砰!”
“…”
吳安的架勢要多囂張有多囂張,把自己的親筆信扔了出去,衝著人堆亂放了幾槍,然後直接上車揚長而去,一點也不耽誤時間。
…
牌樓裏,梁泰看著家裏保安送來的帶著吳安血痕的“殺人通知”,表情比吳安寫這東西的時候還要複雜。
一方麵雖然家裏死了人,但他仍然不相信吳安真有那個本事,一方麵又是人之常情,他心裏隱隱有些害怕,心裏罵吳安不懂規矩。
禍不及家人,吳安這麽做事確實是下作了點。
當然了,梁泰的老婆孩子也不是什麽好東西,一個是河內有名的“黑租婆”,就是專門騙剛來河內的外地人的那種,房子租出去,三天兩頭讓一些小流氓來騷擾你,讓你不得不搬走退房,卻又不退你押金,說不定還要收點違約金。這些年梁泰的老婆憑借著他在義和社團的地位,也算是沒少作威作福。
而另一個,也就是梁泰的兒子雖然沒有他媽這個黑租婆有名,可在西湖郡的高中,也是知名的二代,欺行霸市的事情也沒少幹,算是個“小惡霸”。
吳安打聽到這些事之後心裏也舒坦了些,雖然沒真的打算對梁泰的家人作什麽,但如果兩個人並非惡輩,他心裏也是隱隱有些不好意思的。
家丁退下去了,梁泰看著麵前的信依舊陰沉著臉,過了差不多七八分鍾,才看向自己身邊這些黑衣人為首的一個。
“派一堆人去我家,保護一下我女人還有兒子。”
江湖跑老了,膽子跑小了,說的就是這個意思,在地麵上混的人,成家立業就是負擔,梁泰現在就是最好的例子。
“我們收到的任務隻有保護您,而且川哥隻答應您做兩件事。”
為首的黑衣人表情不卑不亢,他也算是杜川的嫡係,這一次的半條線裏少數知道準確內情,並且不是被派來送死的一個。
“我不用這麽多人保護,讓一部分人去保護我家人,這就算第三件事了嗎!”
梁泰有些慍怒,顯然是最近沒少在這些杜川的人身上碰釘子。
“是的。”
杜川的手下不管當然不會管梁泰是什麽想法,回答一如既往的簡潔。
梁泰的表情陰晴不定,似乎想要發火,但心裏也清楚現在自己沒那個本錢,掙紮了一會兒,最後還是看向黑衣人道:
“我要你們去保護我家人,需要什麽條件?”
梁泰不敢真就這麽把吳安的威脅置於不顧,在他心裏,吳安現在是個瘋子,什麽事情都能做得出來,沒殺掉他,就想殺他家人泄泄憤,這是完全有可能的。
“不需要什麽條件,隻是我們這半條線的兄弟同氣連枝,我們當然可以去保護你家人,可你這牌樓,估計就沒人管了。”
黑衣人臉上掛著一絲笑意,可笑意背後卻滿是陰冷。
“當然了,你也可以回家,這樣我們就能一起保護你們,不過這是城寨,泰哥您的地盤,您不會自己怕到這個程度了吧。”
這個時候如果是杜川在這兒,那就絕對不會說出這些話。
對他來說,半條線已經壓在了城寨,保護一下梁泰的家人也就是抬抬手的事情。
不過這畢竟是杜川的想法,他重情重義,可不代表他手下的兄弟都是這樣。
在杜川的地界上,雖然依舊每天都有生命危險,但很多事情都在掌控範圍內,並且也是可預估的。
比如現在和梁泰說話這名黑衣人,除非局勢需要他去送死,否則就已經沒什麽能讓他感受到生命威脅的事情了。
可在城寨則不然,會發生什麽是杜川這些手下沒法想象的,在這邊待的每一天,對他們來說都是要打起精神,時刻準備應付各種突發情況的。
當然了,最關鍵的原因還是因為這個黑衣人是杜川的心腹,雖然不知道當年的事情,但是他能看出來杜川這一次伸手幫梁泰,似乎是有什麽為難的地方。
而地麵上的交易要不是錢要不是人情,這一次要站隊的買賣顯然不是錢能決定的,那唯一的可能就是人情。
但關於這個人情,他能察覺到杜川的抗拒,所以就用了個陽謀,想著讓杜川少點麻煩。
你梁泰想要護著家人?當然可以,但是你自己就得危險。
黑衣人不覺得梁泰會選擇回到家裏一家人都活在他們的保護之下,梁泰如果還要麵子,還想在城寨混下去,那就絕不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畢竟現在明麵上梁泰還是城寨老大,被人逼到連自己的老巢都不敢去,隻能在家裏窩著,這可不是什麽麵子上好聽的事情,地麵上一人一口吐沫就夠把他淹死的了。
而另一方麵,對梁泰來說,一家人連著自己,全都受製在杜川的人手裏,恐怕也不是他的性格。
所以現在這名杜川的心腹在逼著梁泰做選擇,這個選擇很有可能會直接讓梁泰喪命,這樣也是他想要的,這說不定能替杜川解決個大麻煩。
梁泰何嚐不清楚這些人的想法呢?現在他的存在就是很多人的眼中刺,肉中釘,他覺得自己問心無愧,那些東西的原件都已經出了手,可那也是他明知道那些東西早就沒了用處圖個安心罷了。
如果真的有用,以他的脾氣,難道真的會這麽甘心放棄在手裏的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