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一路走好
“你真覺得是你贏了我？”
梁泰的臉色不太好看，或許也是和吳安這種形式的碰麵也讓他想起了最初收編吳安的時候，被自己一個手下搞到這種程度，在他心中比被豹子幹掉還要丟臉。
“無所謂，總之接手城寨的人會是我，這就足夠了。”
吳安是典型的結果論者，他在警校的時候也蟬聯過三年的一等獎學金，最後不還是被扔到了城寨，當上了地麵大哥。
而以前和他一個班的同學，吳安有時候在王海嘴裏聽到他們的近況，回到小縣城做上了大隊長，甚至分局局長的不在少數，在他家鄉，這也算是有出息的人了。
很多事情，看最後的結果也就夠了，至於什麽過程，那就考慮的太複雜了。
“不錯，像是我梁泰手下出來的人。”
出乎吳安的意料，聽到他說的話，沒有氣急敗壞，梁泰反而是頗有些滿意的點了點頭。
“油條，讓我風風光光的在城寨出殯，善待我家人，如果能做到，我給我自己一個痛快，也給你個痛快的。”
就在打不通鄧和光電話到吳安進門之間的這幾分鍾時間裏，梁泰把很多事情都想清楚了。
哪怕躲回家裏，最後的結局也是被下一個接手城寨的人視為眼中釘肉中刺，無論是豹子還是吳安，或者是其他什麽別的人，都不會允許他這樣的苟活著的。
既然如此，那梁泰還不如讓自己解脫，保自己兒子一個前程。
“沒問題，我會讓你的女人帶著孩子去歐洲，永遠不再回越南，如果還有什麽私生子，也一並托付給我，沒錢的，我給。”
吳安也是爽快人，警察出身讓他也沒什麽那種斬草除根的“覺悟”，況且他也不覺得自己會在河內停留多久。
他覺得也許搞清楚皇後的來龍去脈之後，用不了多長時間，他就能風風光光的回到國內，恢複他的警察身份了。
那時候梁泰的兒子估計還是個十四五歲的小屁孩，算不得什麽威脅。
“痛快，也不枉我帶你一場，抽屜裏有幾份我簽好名的轉讓合同，乙方是豹子和騰茂材的，直接燒掉，留下乙方是你的，夠你少無數的麻煩了。”
梁泰顯得很坦然，似乎落敗的現實，對他來說也沒有那麽難以接受。
大洗牌時代活過來的人，多少年前就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了，死對他們來說，有時候也不是那麽可怕的事情。
“一路好走，泰哥。”
吳安絲毫不敢大意，手裏的霰彈槍槍口微微上抬依舊在瞄準梁泰，梁泰卻是扯起嘴角笑了笑，左手有些不自然的拿起手槍把槍管塞到嘴裏，嘴卻仍然在動，似乎說著什麽。
聲音因為嘴裏有槍管所以顯得很模糊，但吳安還是聽清了，梁泰說的最後一句話是：
“油條，我在下麵等你。”
“砰！”
“…”
吳安看著眼前血肉橫飛的場景，沒有一絲勝利的喜悅，反而是隱隱的有些反胃。
雖然自己是臥底，是代表正義的那一方，可僅僅這不到三個月的時間，死在他手上的人不計其數，這麽做，真的還是正義嗎？
正義難道不應該是把每一個犯罪的人都交給法律，讓人民來決定他們的生死嗎？
吳安不能想，也不敢想。
特殊情況，特殊手段，心裏這麽安慰著自己，吳安也稍微輕鬆了些。
最起碼這一關，他闖過去了。
無數次和死神擦肩而過，最終他成為了贏家，當然，或許也隻是贏家手裏的棋子。
…
接下來的事情比吳安想象中還要簡單，四樓的槍聲還有梁泰的死亡甚至連牌樓底層的一個個牌局都沒能影響，這些爛賭徒不知道，就在他們在賭桌上已經紅了眼的時候，吳安，油條哥，一個不到二十五歲的青年，已經完成了甚至他們一生都無法達到的成就。
而這一切還不會是他的終點，吳安知道，想挖到皇後的上下線，走到這一步仍然不算完。
從梁泰的抽屜裏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吳安看著其中一份，豹子的大名甚至讓他愣了幾秒鍾，這麽多年，如果不是還認識阿嵩，他甚至都不知道豹子的真名是什麽。
下一個，就該輪到他了，吳安放過他一命，現在也到了收點利息的時候了。
不過吳安還不打算這麽顯眼的接手南甸，他知道，騰茂材想重新回到河內的權力場上，豹子和梁泰正是因為成了他的威脅才落到今天的局麵。
槍打出頭鳥，這個時候吳安要是大大咧咧的吃下了南甸，那估計騰茂材以後的眼睛裏就隻有他了。
被這種老陰逼盯上可不是什麽好事情，吳安還是有這點理智的
沒急著昭告天下，吳安回家安心的睡了一覺，第二天早上則是先拿著一份份合同，找到了梁泰的律師。
律師名叫寧年，也是一名華人，看起來很專業，看到吳安帶著這些東西過來，也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不知道是梁泰早早和他打過招呼，還是這種事情已經見過太多，所以不當回事情了。畢竟在河內做他們這種生意的人不在少數，這樣的事情吳安也不會是第一個。
“吳先生，這些產業的轉讓手續都做好了，隻不過永泰娛樂城似乎有點麻煩。”
事務所裏，寧年把一大疊的手續遞給吳安，唯獨抽出了其中的一份。
“永泰娛樂城的產權並不完全屬於梁泰先生，所以按照轉讓的規定來看，您必須得到另一位股東騰先生的認可，才能接手這些產權。”
吳安瞟了一眼合同上的名字，沒有絲毫的意外，在河內，有名有姓的騰先生，那就隻有騰茂材了。
“那如果我不繼續辦理這份合同的轉讓手續了呢？”
雖然上學時候學過點法律，但是吳安也差不多忘的一幹二淨了，和寧年這種專業人士肯定沒辦法比較。
“那您就沒法獲得這些產權，相應的，永泰娛樂城的一應事務都將由騰先生獨立決定。”
寧年似乎聽說過騰茂材的大名，吳安總覺得他是在明裏暗裏的提醒自己什麽。
“那就這樣吧，這部分股份不用過戶給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