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不是一般人
吳安沒明白溫遠想表達什麽，所以隻能在一旁默默的跟著點頭。
“對了，這一次你來是為了貿易公司？”
聞元好像大夢初醒，剛剛記起吳安是來求他辦事的一樣，兩個人閑聊這麽幾句，吳安差點都忘了自己是來做什麽的了。
“是，我在河內的城寨搞了一個新的貿易公司，現在進國內的渠道還沒落實，所以才特意來找您老幫忙。”
說是您老，其實也就是吳安隨便一客氣，甚至從他一見到聞元他就覺得有點奇怪。
聞元的年紀和寧秘書差不多，三十五歲左右，絕對不超過四十歲，這種年紀認了一堆的幹兒子，實在是讓他有點難以想象。
不過這也讓吳安更好摸他的脈，這種人放在古代一定是想稱孤道寡的那路，捧著就好了。
果然，聞元並沒有對吳安說的話有什麽明顯的排斥，一邊點頭一邊想著什麽。
“我記得以前河內城寨的老大是個姓梁的，他不在了？”
心裏驚訝聞元記憶力驚人，表麵上吳安還是神色如常。
“泰哥死在了仇家手上，城寨的地麵，現在是我把握。”
吳安可是得了梁泰的親筆文書的，這就相當於是傳位的聖旨，所以對外，吳安從來都說梁泰是死於意外，而他接手城寨是順理成章。
聞元倒也沒糾結梁泰的事，眼神落在了麵前的一份文件上，一邊翻著一邊隨意的道：
“做的什麽生意，跟的哪個豁口啊？”
這事是人人都要問的，聞元雖然在越南走私這個行當裏的地位毋庸置疑，但他或許也會有些仇家，如果吳安拿的是那些人的貨，那他這裏是不可能放行的。
不過這些王海都調查過了，吳安一連說了幾個名字，聞元都是微微點頭，顯然還是比較合他的心思的。
“物資這種生意，溫吞吞的，不算賺錢，河內的新義安和義和，做的都是白麵的生意，你們城寨應該也是他們下屬，為什麽不搞那些？”
吳安似乎早想到聞元會問這個問題了，臉色嚴肅了些才道：
“賣貨不能賣一輩子，想上台麵，要不然衝到頂，要不然去做正經行當，我不想以後我兒子上貴族學校被人戳脊梁骨，說他爹是個流氓。”
這是吳安給自己找的借口，他其實就是礙於身份，不想，或者說不能用皇後賺那麽多錢，但這在本地人眼裏這顯然有些不可思議，沒有個合適的說法，吳安怕被人懷疑。
“嗯。”
聞元卻是不知道這隻是吳安的說辭，臉上露出一絲讚許，笑著點了點頭，然後好像忽然又想起了什麽，饒有趣味的道：
“你認識粵省的王海？”
吳安都快忘了是王海介紹他來見聞元的這件事情了，聞元還算和善，所以他都沒提起這個。
“是，我們兩個算是同鄉，後來我從國內出來的時候，海哥也幫了忙。”
規規矩矩的答了一句，聞元卻是表情有些古怪。
“王海，他是粵省的大隊長？”
吳安其實現在都不太清楚王海到底是什麽位置了，反正兩個人是單線聯係，他也沒必要了解那麽多。
“應該是，具體的我也不太了解。”
聞元對王海的這個答案似乎還算滿意，表情也好看了些。
“老鼠那家夥我接觸過，性子古怪得很，能和他合作，你倒是有點本事。”
老鼠是吳安的一個上家，事實上吳安都沒見過這個人，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人和人之間，有時候可能就是投緣吧。”
吳安想隨便搪塞過去，聞元的表情卻是越發的有趣。
“我要是沒記錯的話，之前老鼠的幾個下家好像都被粵省那邊抓進去了，他現在倒是缺人手。”
聽著聞元這麽說，吳安終於稍稍有點意識到了不對。
“啊，有些時候可能是流年不利吧。”
吳安對聞元這種摸不透底的人向來有些忌憚，和聞元說話，他總有些摸不透底的感覺，所以下意識的小心了些。
“現在還敢跟著老鼠幹的，可沒有一個是普通人，年輕人做事情還是要多加小心些，不要什麽都太敢幹，到老了才知道，什麽都是假的，活著才是真的。”
聞元滿臉笑意的看著吳安，吳安卻隻覺得不寒而栗，勉強點了點頭，卻是說不出話來。
“年輕人敢闖一點倒是也正常，趁著還有退路，自己好好想想才是最好，我看你還算順眼，你如果要運貨，價碼我也不多開，正常人的一半，找寧嚴去辦吧。”
吳安感覺全身都鬆弛了些，不知道怎麽，他在聞元麵前有種整個人都被看透了的感覺，說不出的難受，勉為其難的客套了幾句走出了屋子，吳安根本都沒敢回頭再看聞元，頗有些落荒而逃的味道在。
“小家夥，在我麵前來這套，別到最後被人賣了都不知道……”
聞元看著吳安離去的背影，表情說不出的玩味，半晌才坐回到椅子上，繼續看著麵前的東西。
…
“呼……”
和寧秘書說了幾句把事情都交代清楚，吳安幾乎是一路小跑上電梯到了外麵。
這聞元，如果沒有什麽特殊情況，吳安是再也不想見第二次了，他現在隻能寄希望於他真的像王海說的一樣是一個有底線的人，否則他十有八九要在他手裏完蛋。
吳安有種直覺，他的臥底身份聞元已經知道了，隻是沒有點破。老鼠那些人被老家盯上了的事情或許根本不是秘密。
不過事已至此了，吳安也隻能朝著好的方向想，貨能運出去，錢能轉到，維持著城寨的平衡更好完成任務，這對他來說也是相當不錯的成績了，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吳安走出省府大樓，上了花姐的車。
“呦，我們的黑太子回來了。”
車上的空氣有點不好，都是玫瑰花香的煙味，吳安莫名的想起了聞元屋子裏的煙熏，整個人說不出的煩躁。
“嗯。”
隨便點了點頭，吳安也不可能對花姐發火，花姐看他有點古怪，也隻以為是在溫遠那兒碰了壁，所以也沒多說，一腳油門，車子離開了省府大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