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華明堂
“是，方堂主。”
龍飛點頭，電話那邊則是嗯了一聲，沒再說什麽。
而電話剛剛掛斷，龍飛的表情一瞬間就從之前的恭敬變成了陰冷。
臉色陰沉的像能滴出水來一樣，坐在辦公室角落裏連著抽了兩支煙，龍飛才站起身，用煙頭耐心的點燃了三支香，推門走進了自己辦公室後麵一個隱秘的小屋子，把香插進了香爐。
伸手擦拭了一下香爐前麵的牌位和照片上的灰塵，靈位似乎新立不久，看的出來龍飛平時打理的很勤快，所以就連那一絲灰塵也是若有若無。
目光注視著照片，龍飛的眼神深沉，半晌，才終於又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
西湖園
剛剛晨練結束的騰茂材穿著一身黑色短裝，手邊是下人剛剛送來的茶和點心，一邊喝著茶一邊吃著點心，半晌，騰茂材抬頭看向站在一邊的苦叔。
“老苦，吳安走了？”
苦叔點點頭，眼神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林樓方向才道：
“是，材叔，早上的時候，吳安來和您辭別，您還在休息，他就先離開了。”
騰茂材點點頭，似乎是注意到了剛才苦叔的眼神，海碗的蓋子掃了一下茶葉浮末，也是朝著林樓方向看了一眼。
“昨天晚上，程涵怎麽樣？”
苦叔似乎沒領會到騰茂材問這句話的用意，頓了一下，然後才道：
“一切如常，林樓少有人往來，四夫人和吳安多聊上幾句也是正常。”
聽出來苦叔話語裏有些回護吳安的意思，騰茂材點了點頭也沒繼續追問。
“今天晚上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吧？”
喝了幾口茶，騰茂材忽然又抬頭道。
“本來一切安排好了，隻是早上華明堂的方華送了消息過來，說是這一次身體不適，所以就暫時不參與了，消息我已經遞給新義安了，正在等他們的回應。”
苦叔說話慢條斯理的，這也符合他的定位，義和社團的大管家，任何事情就算有突發情況他也能處理的井井有條。
騰茂材皺了皺眉頭，表情有些意外，思索了半晌才道：
“什麽人送過來的消息，你覺得是真是假？”
今天晚上是騰茂材和段江做局，邀請河內附近的一些大小勢力來做客，刀會和華明堂作為分列河內東西兩側的永福和北寧的兩家最大勢力，少了一家，這個局的意義一下少了一半。
況且無論新義安和義和再怎麽鬥，有些事情上他們還是統一戰線的，河內周邊，不能再有第二個聲音，這樣無論段江和騰茂材誰是贏家，他們都不會有怨言。
可如果現在華明堂就有了二心，這對段江和騰茂材來說都不算好事情。
“不好確定，但也沒必要確定。”
苦叔難得發表一次自己的觀點，可隻要張嘴了，立刻就能讓騰茂材深思。
事情確實是這樣，隻要華明堂的人不出現在飯桌上，那意思就很明確了，根本沒必要多考慮，顯然是對這件事情有二心。
隻不過騰茂材沒想到，華明堂的態度居然這麽明確，這才是真正讓他意外的地方。
“你去再聯係一次，通知華明堂，話說的明白一點，今天是我給他們最後的機會，我希望不要有人不識抬舉……”
“是。”
…
南甸警署 署長辦公室
“署長，根據報案人舉報，我們調查了現場，但……沒有發現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辦公室裏是一股奇怪的香灰味道，小警員下意識的想用力聞一聞找到味道的源頭，但辦事不利讓他沒有這個膽量，隻敢在龍飛麵前低著頭。
龍飛的表情有些煩躁，低著頭不知道在寫寫畫畫什麽，半晌才抬頭看向小警員。
“案發現場的監控和痕跡都查過了嗎。”
雖然知道問了也是白問，這些警員不會傻到連最基本的東西都不調查的，但龍飛還是不死心，仍然問了一遍。
“查過了，嫌疑人很狡猾，附近的監控失靈很久了，大概從他入住開始就被拆掉了，沒有任何有用的信息。”
舌頭下意識的舔了舔下嘴唇，龍飛長出一口濁氣，一時之間心裏也有些沒注意了。
現場沒有任何痕跡，這是他沒想到的，根據內線的消息，今天早上吳安的家門口還是滿地鮮血，隻是當時沒有警署的官方人員留底，所以做不了證據。
當時龍飛以為隻要截住了吳安的人，剩下所有事情都好辦，不會有人去處理現場，可現在看，是他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
華明堂那邊，他可是送上去了證據確鑿四個字，這不僅僅是字麵意義上的，而是代表著龍飛傳遞給華明堂的消息是不需要費任何的手腳就可以拿下吳安。
吳安經不起深查，這是一定的，但與此同時，華明堂是扛不住在河內地麵上深查吳安的壓力的。
如果證據都擺在手邊，趁著騰茂材反應不過來，直接走司法程序給吳安定刑，到時候華明堂再從上層出手幹涉，說不定真能打騰茂材一個措手不及。
可現在呢？沒有證據就意味著拉鋸戰，辦事不利這樣的帽子給龍飛扣一個是華明堂對他的容忍，如果再沒有結果，他一定是最先被放棄的那枚棄子。
所以龍飛的心裏很焦躁，殺人案，無非是屍體和凶器還有現場這幾樣東西。
屍體他是不用想了，十有八九在西湖園，就是華明堂堂主今天親自來也要不到。
凶器呢？大概是吳安腰間那把槍，龍飛也能想到，可沒有屍體佐證，那也就是個廢物。
現場現在又沒有痕跡，龍飛又不可能上手段，南甸警署沒有那樣的技術，事情一旦上報給河內總署，浪費的時間太長，他也是完蛋。
龍飛感覺自己把自己推到了死局裏，腦袋裏莫名想起了昨天找到自己的那個中年人，心裏隱隱的察覺到一絲不對。
他當然有目的，否則不可能冒這樣的風險對吳安動手，可他現在想起來，事情的走向似乎和他的想象完全不符。
龍飛隻想達到自己的目的，沒想過做獲利者，但他也不想自己成了一個活靶子，白白的讓別人收了利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