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上台”
出來之前，豹子還有最後垂死掙紮一下的想法，拉下臉麵聯係了杜川，想著探探杜川這個“孤臣”的口風。
畢竟比起已經死了的梁泰和豹子自己，杜川才是做事情最規矩的那一個，騰茂材對他從大洗牌時代帶來的不信任讓他做事情始終小心翼翼，所以如果現在深究到底誰才是騰茂材最信賴的手下，恐怕除了風頭正盛的吳安，第二位就是杜川。
而杜川那邊的回答也很簡單，和豹子想象的一樣，那就是一切聽騰茂材的安排，配合上現在他對吳安的態度，很難讓豹子不猜測他是不是知道了什麽。
陰沉著臉往正廳裏走，豹子現在的位置放的也很正，活著對他來說就是一道大坎。
胡榮為什麽而死，所有人心裏都有數，如果沒有之前和梁泰那檔子事情之前，或許騰茂材對豹子的勢力還有所忌憚，但現在，一旦騰茂材起了心思，他就是待宰的羔羊。
和杜川的虛偽還有豹子的憂心忡忡相比，吳安整個人就要淡然的多了，踱著方步往正廳裏走，整個人看起來和善無比。
現在他有點理解段江為什麽永遠是一副笑眯眯的表情了，就是因為有底氣才能做到那樣的淡然，現在吳安對他的忌憚還要在對騰茂材之上。
雖然自從吳安出院以後，兩個人還沒見過麵，不過吳安心裏很清楚，這個時間不會太遠，況且隨著騰茂材的動作，段江在想什麽，恐怕也不再是秘密。
…
一行人很快進了正廳，騰茂材這會兒已經坐在主位上等著他們了，這一次沒有任何猶豫，吳安直接走過去坐上了騰茂材左側的下手位，身後也不再有竊竊私語聲。
吳安和華明堂碰那麽一下，經過不同的消息渠道，很多人都已經拿到了消息，毫無疑問，有了騰茂材在後麵的支持，能把自己把控的所有東西都搬上台麵來的吳安，已經有了坐在這個位置的實力。
就算是換成手下地麵常年衝突不斷的杜川，想和華明堂的勢力正麵周旋那麽久，也絕不是一個容易的事情。
不僅僅是吳安成氣候了，文山城主，城寨的大嫂，這些不同的稱呼隨著沈珞替吳安正麵硬扛華明堂，也開始進入到河內真正的上層眼中。
眾多老大陸續落座，騰茂材身邊的椅子卻是始終還空著，所有人也都清楚，這是屬於四夫人程涵的，剛才就是程涵把他們攔在外麵的事情，他們大抵也知道了。
那位不是好惹的主，他們心裏全都清楚，所以這種會議來與不來，估計就是連騰茂材都沒辦法左右。
“材叔……”
苦叔看了一眼時間，然後又在騰茂材耳邊小聲說了幾句什麽。
騰茂材的表情漫不經心的，似乎是思考了一下，然後才輕咳了一聲。
一聲咳嗽，下麵頓時全部安靜，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首位上坐著的騰茂材。
“吳安，過來，今天你師娘有事情，這把椅子，搬到邊上去吧。”
出乎所有人意料，沒有按部就班的客套兩句，騰茂材卻是先把目光放到了吳安身上。
吳安心底也有點詫異，搬椅子這樣的雜活，西湖園的仆人多得是，隨便交給他們就好了，何必讓他來做呢？
不過畢竟是騰茂材開口了，吳安也不好說什麽，製止了身後要去幫他搬椅子的江元，則是自己走了上去。
椅子倒是沒什麽分量，不過吳安也不知道具體要搬到哪兒，這會兒這麽多人都在，騰茂材該不會讓他一直搬到後廳吧？
“就放在那兒吧。”
吳安在離騰茂材有點距離的地方站住，不太能拿得準主意，騰茂材卻是突然出聲。
“好。”
點了點頭，吳安也沒說什麽，把椅子規規矩矩的放在原地，然後就要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等等。”
就在吳安一步就要跨下騰茂材所坐的這個小高台的時候，背後又傳來了騰茂材的聲音。
吳安的腳步下意識的一滯，差點跌倒。
為了顯示地位的不同，騰茂材在正廳的椅子都是擺在一個二十厘米左右的小高台上的，程涵也是如此，剛才吳安就是把程涵的那把椅子搬到了高台邊緣，這會兒邁步要下去，被騰茂材在身後這麽一喊，整個人的重心都有些不穩。
“還有什麽吩咐嗎師傅？”
吳安現在對騰茂材都是執師徒大禮，除了不下跪磕頭，剩下的都是規規矩矩的。
“沒什麽吩咐，你就坐在那個位置吧。”
騰茂材輕聲細語，臉上帶笑，吳安卻是整個人都愣了，一時沒反應過來騰茂材話裏的意思，而台下麵所有老大，心裏都是頓時掀起一陣軒然大波。
坐在台上，這在以前是絕無僅有的事情，義和社團也有小二十年的時間了，社團大會開了沒有一百也有七八十次，能上那個台子的，除了騰茂材，就是他身後站了十幾年的苦叔，還有兩位一個是以前的大夫人，一個是現在的四夫人。
就連中間的二夫人和三夫人，也曾經受過寵，但是從來沒得到過在社團大會這樣的場合可以坐在台子上麵的殊榮。
而騰茂材現在張嘴這麽說，那就意味著從此以後，吳安的身份被永久的往上抬了一個等級，無論勢力大小，可以徹徹底底碾壓豹子他們這些人的那種。
“師傅……我……”
吳安雖然沒經曆過義和社團過去那些時間，但是河內的地界上極為講究論資排輩，這些事情他是清楚的，坐在下麵的首位，他當仁不讓，但是如果坐在這個位置，那可就是過界了。
“你什麽？上麵做的是我和你師娘，你是我的徒弟，坐在這裏，難道不是理所應當嗎？”
吳安一時語塞，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是好，不過依然是連連擺手。
“師傅，您和師娘……這……我不能逾越啊。”
現在吳安怕死了這是個陷阱了，豹子之所以淪落到這個地步，那就是兩個字，捧殺，吳安要是還輕易上這種當，那就是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