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天下第二
“越南之王，聽起來風光，但時時刻刻都在風口浪尖上，也未必那麽有趣。”
騰茂材和段江臉上的表情都有些不對，而孫田仿佛仍然沒察覺到，繼續自顧自的道：
“就算是地麵之王，下麵也總要有個天下第二，不顯山不露水，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難道還不夠嗎？”
孫田的話剛說完，幾乎是下一秒鍾，騰茂材就緊著道：
“那在孫家心裏，誰會是這個天下第二呢？”
仿佛被騰茂材的問題逗樂了，孫田笑著搖頭。
“騰老哥，誰是天下第二已經不重要了，孫家已經把目光放在第二上，那就說明，孫家有成為第一的自信，你明白嗎？”
騰茂材臉上一滯，他有點品透孫田的意思了。
現在孫家開出的條件已經很明白了，如果一定要概括的話，或許就是一個更大可能性活到最後的機會。
就像他自己說的那樣，地麵之王的競爭看起來他已經占了天時地利人和了，可僅僅走了這麽兩步他就知道，處處是陷阱，沒有一步是容易的，要想往前走，那就要做好死的準備。
可如果跟了孫家，或許成地麵之王沒了機會，但成為那個天下第二，活到最後，這也未嚐不是一種辦法。
一將功成萬骨枯，盡管做不成一將，但也不會成為枯骨。
“孫少爺，這事情還得容我考慮考慮，況且，我沒看到孫家真的有這樣的實力。”
騰茂材的聲音低沉，表情裏則仍舊滿是猶疑。
“不重要，你會看到的。”
孫田笑著擺手，表現的很是自信。
“騰老哥，我要是沒猜錯的話，最初你放任你這位大門徒出皇後，抱的是讓皇後的影響力越來越大的心思吧？”
話鋒一轉，孫田忽然看向吳安，騰茂材愣了一下，則是隨之點了點頭。
“那我也問一句，你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
騰茂材現在已經有點著了孫田的道了，一步步被他帶著走，想了一下就直接回答道：
“皇後這麽高利潤的貨，和傳統貨截然不同，越賣越多，在我心裏是早晚會被國府的那些人盯上的，到時候，孫家再想回歸傳統貨都沒機會。”
一旁的吳安恍然大悟，最初他還覺得看不透騰茂材的想法，為什麽要讓他出皇後，現在則是清楚了。
“可最後的結局呢？老哥你真的做到了嗎？”
雖然騰茂材說的是對孫家不利的話，但是孫田似乎不氣也不惱，反而是很淡然的道。
“沒有。”
騰茂材搖頭，這也是客觀事實，他沒什麽好說的。
“所以說，你低估了孫家，也高估了石家。”
孫田很認真的看著騰茂材點了點頭，然後又接著道：
“為什麽在這個節骨眼上，孫家拿出了這樣的貨？沒有任何一件事是沒有原因的，騰老哥，這裏麵的關節就算我不說，我想你也是能明白的。”
騰茂材被孫田說的一愣一愣的，就連邊上的段江本來不太在意的表情都變得有些猶豫。
他能拿到的消息比騰茂材不知道多了多少倍，可事情經過孫田這麽一形容，確實顯得有些不同尋常。
皇後這東西實在是遠超一般的貨，不由得別人不多想。
“那孫少爺，你的意思是，孫家是那個操盤人，或者說，孫家背後的人是真正的操盤人？”
騰茂材明顯是有點信了孫田的話，說話謹慎起來了，就連表情都很小心。
“有些事情，說透就沒意思了騰老哥。”
孫田笑著搖頭，卻也不給一個準確的答案。
“孫家做的生意很多，也很雜，有孫家的時候石家還沒出現，而現在的那位國府統帥是什麽身份，整個河內我想沒人比您更清楚了，幾十年前的大家族之間，可不像今天這樣，地盤夠分，蛋糕夠吃的情況下，彼此還是很和睦的。”
孫田的表情裏滿是高深，而騰茂材則是一言不發，心裏琢磨著孫田的話。
孫家的曆史是比石家長上不少，所以實際上勢力也是要隱隱強一些的，到了這個層次，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情，所以也不算什麽秘密。
而這事情如果經孫田這麽一解釋，騰茂材倒是真覺得有點意思。
“所以說，談談價碼吧騰老哥。”
仿佛篤定了騰茂材會答應合作一樣，孫田沒有任何猶豫，直接指了指外麵的兩艘貨船。
“本來兩艘船上的貨，一艘是打算給段哥的，畢竟段哥牽線也不易，可現在我和騰老哥聊得不錯，這樣，外麵那兩艘船的貨，都算是我送你的見麵禮，別的價格咱們先不談，光是這些，也足夠表明我孫家的誠意了。”
不得不說，孫家的確財大氣粗，光是兩艘船的皇後，就不知道能憑空創造多少個三城這樣的勢力了，居然直接動動手指就給了騰茂材。
騰茂材眼中精光大放，而吳安卻是下意識的看向段江。
段江的表情很不好看，裏麵還夾雜著幾分疑惑，仿佛也是因為今天的事情有些迷茫。
“談價格的事……”
騰茂材還想端端架子，畢竟如果就這樣跟了孫家，顯得他太容易被打動，可孫田把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他覺得自己就是想拒絕也不好說什麽了。
“這樣，騰老哥若是覺得現在不好說，大可以請段哥和您徒弟先出去，咱們兩個好好聊一聊，有什麽話，也更清楚些。”
剛想說自己不是這個意思，可騰茂材轉念一想，或許是孫田想和他單獨說些什麽卻又沒法開口，所以借他的嘴把話說了出來，所以也隻好點頭稱是。
“那段哥，就得委屈您一下了，下麵有姑娘，您先玩著，騰老哥這筆大生意，大概我也需要點時間。”
孫田又是笑嗬嗬的看向段江，段江的臉色雖然有點陰沉，但也知道現在不是發作的時候，一言不發的便直接出了屋子。
屋子裏隻剩下騰茂材和吳安，吳安也不是那種不懂事的人，衝著騰茂材行了個禮，然後就快步走了出去。
吳安心下還想著騰茂材會不會再讓他留下，可惜直到他關上門，騰茂材也沒有這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