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火豬的請求
輕笑一聲，孫老爺子坐直了身體看向張明。
“小明啊，我覺得阿田說的也有道理，石家最新進的那一批產品線裏，張家的影子不少吧，要是張家以後不再支持石家，那事情也就迎刃而解了，何必還聊這些呢。”
張明一陣語塞，他沒想到孫老爺子也會這麽說。
孫田說了他還可以覺得就是嘴上痛快痛快，可孫老爺子這麽說，那某種程度上就是代表孫家的態度了。
其實兩家在這件事上扯皮的年頭也不短了，這也是張家的獨特性決定的。
畢竟他們其實需要孫家和石家互相把眼光落在對方身上，否則的話張家的存在就會顯得很尷尬，這和三國鼎立其實是一個道理。
三家之間相互製衡尚且好說，張家在裏麵還能得到一個超然的地位，畢竟供貨渠道在他們手裏攥著，可如果變成兩家，那最多是平起平坐。
所以張家是不希望孫家做的太大的，雖說有什麽姻親，可誰都清楚，地麵上最大的就是利益，都是賣白粉的，講感情那可就太假了。
不過孫老爺子既然都已經說出這樣的話了，張明還是在心裏思考了一下，半晌才很小心的回答道：
“姐夫，你也知道，石家的勢力同樣也不小，現在單憑我們兩家，想要和石家拚命，損失不會小，這麽做是不劃算的，如果我們打定心思對付石家，最後至少我們也要被拚掉一家。”
張明說的這話倒是實話，隻是細細的想下去，其實也並非如此。
如果兩家是一條心，那完全可以一家損失一半，最後把石家吃掉，利益平分，那收益肯定是要遠大於損失的，隻不過張家不願意，而且孫家也不敢這麽賭。
“不用給我講道理了，這些我都清楚，隻是皇後這東西你也知道，供貨線路很複雜，我在你們那兒拿到的原材料，沒少分析吧，分析出來了沒有？”
張明被孫老爺子說的臉色一紅，半晌才搖了搖頭。
“不瞞你說，孫家做的事情和張家一樣，工廠裏機器拆了十幾台，到現在也沒個眉目，技術是別人的，我們不敢亂動，上麵的意思是穩紮穩打的發展，這麽說明白了嗎？”
張明恍然大悟的點點頭，雖然他早就聽說過孫家隻是個代理商，可沒想到孫家盡管知道配方，但是居然連製作工藝都攻克不了。
“所以說，先把手邊的事情料理好吧，地麵上拖了小半個月了，估計也該有個結果了，段江的事情你也知道，都要一點點梳理。”
…
“吳老板，夠有耐心的，看起書來了？”
皇朝酒店裏，火豬笑著走進吳安的房間。
“隨便看看，也看不太懂。”
吳安同樣也是微笑著放下手裏的那本越南語書，他其實確實也看不懂多少。
“吳老板是華人？”
火豬把煙點著了，又遞給吳安一支。
“嗯，前幾年黑過來的。”
吳安嘴裏叼著煙，笑著看向火豬，兩個人倒不像是敵對關係，反而像是失散多年的老朋友敘舊一樣。
“那邊多好啊，何必過來呢？”
火豬的華語說的不錯，所以吳安也判斷不出他是華人還是本地人，不過依舊笑了笑道：
“年輕不懂事，得罪人了，不跑就得死，沒家沒業的，到哪不吃飯，在國內，未必過的有現在自在，免費的五星級酒店給我就這麽住著，還想要什麽啊。”
吳安的表情有點自嘲，話裏倒是有幾分真心在。
“也是，那邊可不好混，聽說地麵上連混的人都很少見了，以前在邊境那邊身上背著事的，不少都跑過來變了黑戶。”
火豬點點頭，表情頗有幾分感慨。
“行了朱老板，別兜圈子了，有什麽話說吧。”
吳安能看得出來，火豬一出現，就是一副有話要和他說的樣子。
“吳老板的眼神倒是好。”
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火豬抽了一口煙，半晌才道：
“如果這一次您沒事出去了，能不能放我一馬？”
吳安似乎早料到他是來說這些的，笑著站起身看向窗外，半天才答道：
“我要是說不能呢朱老板？”
雖然現在是人在屋簷下，但是吳安依舊不想低頭，既然火豬已經問出了這種話，那就說明他現在已經沒什麽信心了，之前吳安都沒表現的軟過一點，更別說是現在了。
“吳老板如果說不行……”
火豬的表情陰惻惻的，可隻過了幾秒鍾，最後則是一副泄氣的樣子。
“即使那樣，我也沒辦法。”
回答有些出乎吳安的意料，吳安回身看向火豬，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半晌才頗有興趣的道：
“怎麽著朱老板，我不值錢，想換的東西沒換到？”
火豬搖搖頭，表情很誠懇。
“吳老板，不瞞你說，我金盆洗手快二十年了，二十年前我火豬的名氣不說響當當，但是在河內地麵上也絕對是有名有姓的人物。”
吳安認真的點了點頭，他相信火豬說的話，別說是過去，現在還能開著皇朝這樣的酒店，那火豬不可能是一般人。
“可金盆洗手之後，除了皇朝剛剛建起來的時候，處理了幾個不開眼的小崽子之外，二十年了，我手上連血都沒沾過，這才有了皇朝現在的名氣。”
火豬的表情有些苦澀，看著吳安柔和了些的臉色則是擺了擺手。
“吳老板，我也不需要你同情我，做這個決定，我也不後悔，我火豬這麽多年的名聲就是講義氣，我過去的大哥開口了，我拒絕不了，因為我欠他的，沒有他就沒有今天的我。”
吳安猶豫了半天，想說什麽，但最終還是沒開口，人都是很複雜的，尤其像火豬這樣在地麵上混了半輩子的人，其實你問問他心裏究竟是怎麽想的，恐怕就連他自己都不清楚。
安生日子想過，大哥的忙還想幫，重情義但是也沒有了當年敢打敢拚，能輸得起的那種血性了，眼看著現在勢頭不好，說他心裏沒有點慌張，那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