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 真的是運氣嗎？
“秉公處置？那你說說，我應該如何才算是秉公處置？”
聞元這句話像極了電影裏的反派，要是不聽語氣，仿佛像馬上就要顛倒黑白，善惡不分一般，但是親耳聽到，吳安隻覺得透露出一種溫暖和信任的感覺，這想必就是聞元的人格魅力所在，否則也無法收攏這麽多人。
“屬下心裏清楚，這一次出了事情，必然是聞係當中有家賊，無可推脫，但是否這人就在十五位跟船人當中，尚未有定論，孫夫人剛才和我講了忠義，這些兄弟們犯了錯誤不假，但聞係同樣犯錯的也有很多人，隻不過尚未被發現，我不想為他們開脫，但也想讓他們死個明白，不要糊塗的去了。”
劉川的一番話條理清晰，連吳安也是暗暗點頭。
今天來這一趟，吳安覺得自己學到的東西簡直太多了，別說聞元，那距離他太過遙遠，也並不能完全看清，但這劉川的禦下之道，就夠他學一陣的了。
“哪有那麽多明白的事情，若說知道這批貨的消息，可能是叛徒的，那在座的各位都算，可我相信他們，正如我也同樣相信你一樣，這才是聞係的立身之本啊。”
聞元輕輕歎息一聲，表情卻是依舊溫和，吳安心裏還想著自己這兒又學了一招的同時，卻沒注意到，劉川的眼神已經落在了自己身上。
“聞爺，屬下說句狂妄的話，我跟著聞係十六載，自然值得相信，可有些人初來乍到就登上高位，是否也一樣值得信任？”
吳安心裏咯噔一聲，本來他眼神正無意識的落在霧麵玻璃上，可聽到劉川這麽說，他頓時跟著聲音看過去，果然，劉川正在目光灼灼的看著他。
他本來對劉川心裏還有點敬意，可一聽到這話，頓時也急了。
“劉統領這是什麽意思，難不成是說，我吳安就是那個走漏消息的叛徒？”
吳安得趕快把自己身上這個包袱扔出去，本來事情到底和自己有沒有關係他都沒完全搞清楚，這個時候要是受到懷疑，很可能是致命的。
“回吳老大的話，我確實是這個意思。”
看著吳安有些憤怒的表情，劉川眼神也不閃躲，直麵著他。
吳安心中暗暗平複情緒，半晌則是盡可能的讓自己看起來正常一些，然後才微笑開口。
“劉統領想為自己的弟兄爭個公道的身後名，吳安佩服，可貿然嫁禍與我，是否有些太過荒唐了。”
吳安也不去看劉川，眼神則是始終停留在聞元身上，他知道劉川說什麽都不要緊，這個房間裏任何人說什麽也都不要緊，真正能做主的，是聞元。
“並非是我不信任吳老大，隻是我下麵的兄弟，過了測謊儀，用了藥水，身上也或多或少都帶了點傷，最後還沒辦法被排除懷疑，吳老大隻是紅口白牙，實在讓人沒法信任。”
這話劉川說的就已經很露骨了，就差臉對臉的告訴聞元，讓他也查一遍吳安了，言外之意太過明顯。
“無稽之談，我本來就所知不多，也已經和聞爺說明過，要是任由劉統領這麽揣測，我聞係上下還不人人自危！”
吳安一副不屑的表情，目光卻是在不斷偷偷的瞟著聞元，還是那句話，劉川怎麽說不要緊，聞元怎麽想才是關鍵，可現在聞元一言不發，吳安都有點摸不清他到底是什麽想法。
“人人自危？未必吧？誰不知道你吳老大是地麵上的黑馬，越南話事人最有利的競爭者，這間會議室整個金三角不知道多少人擠破頭都進不來，吳老大就這麽坐在這兒了，是運氣，但是不覺得運氣太好了嗎？”
劉川說的這話就不完全是臆想了，他剛剛聽說吳安的時候，心裏就是這個想法。
畢竟他們都是跟著聞係十幾年的老人了，可聞係最核心的圈子，實際上還是在最早跟著聞元的這幾個老人，他多年的朋友手裏把握著。
說他和吳安的身份隻差半格，就這麽半格，是天差地別，憑什麽吳安能坐上這個位置？劉川心裏說什麽也不服氣。
“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在地麵上混的，誰不是幸運兒，運氣不好的，早都死掉了，你劉統領混到今天，就沒有運氣使然嗎？”
吳安心裏微微放鬆了點，劉川要是和他聊點這些虛無縹緲的，他反而不算太在意。
地麵上誰能笑到最後，運氣其實是很關鍵的因素。
就拿劉川來說，當年聞元其實是不屑於收攏曼穀那些本地勢力的，他的原意是想把整個曼穀大洗牌一輪，所有的人全都換成自己的，聞係時代之前的曼穀能活到現在的，百不足一，劉川就是其中的那一個。
當年刀都架在脖子上了，其實白海山是打算直接殺他的，但就是這麽巧，當時聞係的敵對勢力，剛剛好要來招安劉川，劉川是個果斷的，命都在白海山手裏攥著，居然直接開槍把對麵派來的使者打死了，這才獲得了白海山的欣賞，引薦進入聞係。
那個使者如果晚來一分鍾，現在就已經沒有劉川了，如果早來呢？那估計白海山就會覺得他已經和對方勾結，也沒活路，這不是運氣，什麽是運氣？
“我承認，我劉川能混到今天，有運氣。”
劉川也是個光明磊落的人，很坦然的點了點頭。
“但混到今天，我用了小三十年，而你吳老大呢？從來到河內道現在，也就三年多吧，是不是運氣太好了？”
吳安微微皺眉，剛想反駁，劉川卻是已經看向了聞元。
“聞爺，允許劉川說一句糊塗話，我在聞係十六載，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我想讓兄弟們走的明白，這事情沒個定論，我就算金盆洗手，心裏也覺得不幹淨，既然還有機會，我就請求聞爺再深查一點，就一點，寧爺還有玉爺幾位，我不敢懷疑，但是這位吳老大，我劉川以命為請，能否徹查一番，圓了屬下一個心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