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7章 馮路的師門
“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就先謝謝寧先生了,至於老師那邊,有機會的話,我會幫聞爺和寧爺二位引薦的。”
馮路的表情有點失落,不過話裏總算是還帶著真誠,而寧年則是擺了擺手。
“這些事情,都可以慢慢說,聞係想交的是馮主任這個朋友,至於昆老,我們尊重,況且早就已經是同道中人,神交已久,也不急著見麵。”
“聞係做事倒是大氣,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說什麽客氣話了。”
馮路再度拱手,而寧年則是也點了點頭,不再說話,帶著吳安,兩個人開門出來。
這會兒外麵的楊鵬已經是實槍荷彈,身邊更是跟著他的幾個心腹,吳安深深的看了楊鵬一眼,旁人或許以為是敵意,而隻有吳安才清楚,這眼神是給薛西的。
一切仿若無事發生,雖然後麵的手下一個個表情裏都帶著殺意,但楊鵬的手裏卻是並沒有槍,笑著走過來朝寧年見禮。
“寧年先生,聞係想在我這兒找場子,怕是也夠了,這樣的話,那我也就不送了,兩位慢走吧,國府大樓,統帥終究還是不歡迎兩位的。”
楊鵬的表情恭敬,但是誰都知道,這裏麵的情緒絕不是表麵這樣,而寧年則是上下打量了他幾眼,笑了笑才道:
“楊鵬,見過程天順了吧?他怎麽不來拜見我?當了統帥,架子倒是大起來了,別自己把自己供到高台上,最後就真成了牌位了。”
寧年幾句話都是在奚落程天順,而楊鵬的臉色雖然一變再變,但是最終卻還是不敢說什麽,而寧年則是再度笑道:
“嗬,和以前一樣,挑手下的眼光也不怎麽聰明,養了一堆上不了台麵的人,何必呢?”
寧年笑著搖頭,表情裏卻分明有點諷刺,而楊鵬的臉色則是徹底陰沉了下來,不複剛才的沉穩和淡然。
“寧先生,還是那句話,不必逞口舌之力,請吧。”
楊鵬做了個請的手勢,而這一次寧年也不多說,帶著吳安,兩個人慢踏著步,出了國府。
…
“寧哥,馮路的那個師傅,是什麽人?”
回來的路上,吳安最終還是沒忍住自己的好奇,把話問了出來。
雖然現在他覺得自己還是有些危險,但他想事情卻是不能天然的把自己放在這樣的劣勢地位,否則容易顯露出得破綻更多,以他現在在聞係明麵上的地位,問出這種話,不算過分。
“你說昆老啊,說不好,要是按照聞元的說法,算是個大儒吧?”
“大儒?”
吳安聽著這個有些不符合現在年代的說法心裏有些驚訝,而寧年卻是點了點頭。
“就是大儒,具體來說可就複雜了,事情得追溯到五六十年前。”
寧年的臉上出現點回憶的表情,又是半晌才重新開腔。
“五六十年前,那個時候咱們國內也正亂著,越南這邊,也是同樣,甚至猶有過之,很多大軍閥,都是那個時候發的家,就連官麵上的幾代更替,很多都是那個時候的伏筆,這些事情,想必你也應該清楚。”
吳安點了點頭,這些甚至在他沒來越南之前,在警校的時候就已經了解了。
“當年那個時候,越南的情況比現在更難,餓死的人都是隨處可見,再加上戰爭和瘟疫,幾乎是死人無數,所以地麵上打家劫舍這種事兒屢見不鮮,誰都有些私人武裝,但對於最下層的那些小老百姓來說,幾乎就是民怨沸騰。”
“而就在這種背景下,自然出了一批有心人,當時金三角的情況都差不多,很多人讀過書,自覺有抱負有理想,所以就開始站出來在人群中間說話,如果你把他當成什麽所謂的運動先驅也好,如果你不這麽理解的話,那就算是在民間很有影響力的思想家吧。”
寧年說話的聲音很平,而且很溫和,但卻好像能輕易的把吳安拉到那個曆史環境裏,吳安眼前甚至都能看到那個民不聊生的時代,三兩個年輕人成群結隊,宣揚著或對或錯的救世思想,引來一眾人追捧的畫麵了。
“後來這種活動規模越來越大,不管是當時的當政者,還是地麵上的大軍閥就都不能忽視了,畢竟民智已開,再一昧的鎮壓下去,隻能適得其反,所以除了少部分不聰明的,早就死了的人之外,絕大多數在金三角有話語權的人,都會拉攏一批這樣的人,有些甚至自己就受到感染,甚至連江山都給了人家,而馮路的師傅昆博,算是裏麵的佼佼者。”
“簡單來說,現在能查到的,勉強算是和程天順一脈相傳的第一任統帥,就是昆博當年投奔的那位,而緊接著,就是昆博,再後來,是昆博的弟子,馮路的大師兄,也就是程天順的嶽父,說起來,也算是你的外公,隻不過雙方最後撕破了臉,這情分也就斷了,所以現在程天順對昆博這位曾經影響力還在他嶽父之上的老統帥一直很是忌憚,但明麵上,也沒有太好的處理辦法。”
寧年的話輕描淡寫,可落在吳安耳中,就又是一樁又一樁的秘辛。
老統帥是程涵的外公,這事情吳安早就知道了,可這位居然還是馮路的大師兄,這位在寧年口中很有影響力的昆老的大弟子,這實在出乎吳安的意料。
那如果這麽算過去,馮路豈不是和程涵的外公一輩?
吳安心裏這麽奇怪的想著,而寧年卻是看著他的表情笑了笑道:
“實際上,這樣的事情不少,之所以聞係這些年發展的如此迅速,也是這個原因,大概你也聽過聞元的發家史,他最早是跟著一個老撾軍閥的,這也不算什麽秘密。”
吳安下意識的點了點頭,這畢竟是在地麵上上層圈子裏人盡皆知的事情,所以他也不需要什麽特殊的避諱。
“而那個軍閥算是個聰明人,也算知人善用,與其說聞元得到了他的賞識,倒不如說,是得到了他背後的那位賞識,那位,大抵和昆博,也是同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