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8章 人非草木

  鐵海的表情顯得很光棍，而吳安則是擺了擺手，表情有點不耐煩。


  “拋開那些不談，鐵海，我問你一句話，你為什麽離開了之後又回來了？”


  如果當時鐵海遠走高飛，吳安是不一定能抓得到他的，而對他這種人，吳安心裏其實也是有些不忍對他家人下手的，最後的結局，或許會比現在好些。


  “不為什麽，我要殺人。”


  鐵海的表情沒有一絲波動，而坐在一旁的洪德終於忍不住了，站起身就奔鐵海走去。


  “洪德！”


  劉海東慌忙出聲阻攔，而吳安卻是靜靜的沒有說話，就這麽看著這一幕。


  “你他媽對得起安爺嗎？事情因為你失敗，桑敬已經帶著人走了，三城會如何你了，你他媽非要趕盡殺絕？”


  洪德的眼睛都是紅的，走過去一腳把鐵海踹到在地，而鐵海的表情則是依舊不變。


  “趕盡殺絕？洪德，你這幾年，春風得意了，最開始三城會論資排輩，你他媽坐最後一位，還是靠運氣，現在也想接老子的班了？”


  鐵海的語氣譏諷，而洪德這一腳好像也打開了他心裏的什麽東西似的，看著邊上走過來想攔住洪德，最後又停手的劉海東冷笑了一聲才道：

  “劉海東，你也少假仁假義了，一個落魄的副警長，走到今天這步，運氣太好了。聽到了嗎？桑敬說你是三城會的頭馬？你滿意了？現在江元受傷了，三城會你最大了，他媽的，是老子搏命才有你吳安的今天，憑什麽，你他媽劉海東算什麽！”


  鐵海有些瘋狂的朝劉海東撲過去，而身後的兩名軍士則是趕快按住了他，控製住了他的身形，同時，趁著劉海東猶豫的時候，鐵海則是又道：


  “吳安，你問我為什麽回來，那好，我告訴你，就是因為對麵的人是劉海東，我想殺他，我不服氣，你知道我被楊鵬帶到監獄裏，他對我做了什麽嗎？憑什麽你當時要帶走劉海東，憑什麽老子的位置要讓給洪德，憑什麽我現在就要給他們讓位，我兄弟死在電梯邊上的時候，你他媽算個屁！老子拿著腦袋陪著你拚，就是為了今天？”


  鐵海的表情終於淡定不了了，雙目血紅的看著吳安，而吳安也陷入了沉默。


  “就是那一次的事情是嗎？值得嗎？”


  半晌吳安才問出這句話，而鐵海則是冷笑了一聲才道：

  “值得嗎？吳安，論功行賞，我在三城會得到過什麽？論資排輩我不差什麽，沒有好位置，我認了，以前我管貨，後來你找了女人，就都是人家的了，讓我去管兵，我也認了，後來洪德要來接我的班，我還要認？明天我在三城會還能做什麽？現在人家外麵都說，三城會吳安的管家江元，頭馬劉海東，沈夫人程夫人，我鐵海也陪著你拚過命，我呢？”


  鐵海的語氣仿佛血淚控訴，而吳安則是歎息了一聲才道：

  “小元和我說過幾次，自己乏了，不像在地麵上混了，我以為你們都是一樣，鐵海，你年紀比我大，也有家有業了，孩子快上學了吧，我想著，你也是時候該清靜清靜了，打打殺殺的事兒做夠了，跟著三城會頤養天年，金盆洗手，這不好嗎？我做錯了？”


  鐵海被吳安說的一愣，而劉海東和洪德則是沉默不語，劉海東是因為鐵海話裏句句衝著自己所以不好開口，而洪德則是真的在思考。


  混地麵的，都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沒人想到，或許還有閑下來，過安生日子的那一天，最起碼百分之九十九的混地麵的人，都是慘死街頭的結局，可不知不覺的，三城會好像真的混到，可以讓人金盆洗手的那一步了，隻不過很多人都沒想過，鐵海也是一樣。


  混地麵的人，都有點自己的危機感，鐵海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吳安要奪自己的權利，現在不信任自己了，除了這些之外，便沒有第二樣東西了。


  “吳安，你少哄人了，讓我金盆洗手，你有那麽好心嗎？江元跟著你，連個女人都沒有，現在就躺在醫院裏了，下半輩子都沒找沒落，你現在倒是左擁右抱，你會不讓我們替你拚命？你哄誰呢？”


  短暫的愣神之後，鐵海的聲音再次變冷，而吳安則是表情流露出一絲不忍，半晌才道：


  “鐵海，你和老豬，還有聯係嗎？”


  吳安說了一個劉海東和洪德都感覺有些陌生的名字，而鐵海聽到這個名字也陷入了回憶當中，想抗拒，但半晌還是搖了搖頭。


  “他當年跟了梁泰，後來沒了音訊，我不清楚。”


  老豬當年是和鐵海還有江元一起在吳安手下的，隻不過當時吳安和梁泰攤牌了之後，對方就跟了梁泰，現在已經幾乎銷聲匿跡了。


  “你不清楚，但我清楚，我告訴你，老豬是個精明人，跟著梁泰之後，也配合著他當時找過我的蹤跡，可後來騰茂材一向著我，他看局勢不好，就和梁泰謊稱說可以找到我，要走了幾百萬，後來自己跑到歐洲去了，鐵海，你信嗎，我現在就能找到他的位置，把他帶回金三角，殺掉他。”


  吳安的聲音終於冷了下來，而鐵海的表情則是有些將信將疑。


  “你想說什麽？”


  “我想說什麽？我想告訴你，當叛徒，講點時機，老豬一樣背叛了我，但如果他不再找我的麻煩，我也絕對不會再去打擾他，當年樹倒猢猻散，人之常情，我心裏清楚，你鐵海跟了我，我感謝你，給你一場榮華富貴，不跟著我，我也沒話可講，可你今天，不該做出這樣的事情的，這是你愚蠢。”


  吳安的表情終於也同樣變得淩厲起來，站起來看著鐵海。


  “人非草木，最起碼我是這麽覺得我自己的，小元的事情之後，我想讓你們過上太平日子，你不滿意，自然可以和我說，可你這麽做，過了界了，鐵海，我隻有一句話想問你，楊鵬，許了你什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