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9章 駐軍圖
程天順的聲音和緩，半晌才站起身來，拉開了後麵的一塊幕布，背後則是越南的地圖，上麵有各種各樣的標記，雖然楊鵬不知道到底是什麽意思，但總歸能看出來這東西很重要，所以也是趕快眯了眯眼睛，仔細的盯著看了起來。
“這是現在越南全部的駐軍圖，想看這個很久了吧？”
程天順的口氣裏帶著點諷刺的意味，而楊鵬則是低頭不語，沒表現出什麽。
“這裏，這裏還有這裏，這三處，我們的兵力都是全線弱於聞係的，聞係還和老撾的杜家有舊，有些兵力我們不得不用於防守，而剛剛你說的下龍，算是唯一一個，我們的兵力略占上風，況且還有些優勢的地方。”
聽著程天順這麽一解釋，楊鵬對這張地圖瞬間也是更能看懂了幾分，紅藍兩色的標誌，大抵來說是紅色占上風，這樣的話，大概紅色就是代表聞係的部分，而藍色則是程家的兵力駐守方向，而中間有些灰色的標誌，大抵就是一些中立的小勢力、
“如果把這張圖給你看，你覺得，這一仗，我們該打嗎？”
就在楊鵬看著這張圖的時候，程天順則是忽然出言問道。
“這……現在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聞係發難，我們總要接招，可，如果確實不占上風的話，我們或許應該有些別的準備。”
楊鵬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怎麽回答，從感受到時局緊張起來了開始，看程天順的狀態，楊鵬覺得程家對上聞係不說是穩占上風，最起碼也是五五開，有贏下來的可能的，而現在看這張地圖，楊鵬卻是發現，事情根本沒有他想象的這麽樂觀。
“嗬，這就又回到最初的話題，聞係的立身根本到底是什麽。”
按了下按鈕，讓幕布重新擋住了地圖，程天順坐回椅子上看著楊鵬。
“聞係有幾個核心，這些人你都知道嗎？”
“知道，聞元是話事人，寧年白海山一文一武，下麵是庚辰和張正，而聞元的幾個女人，也都同樣很有實力。”
楊鵬點了點頭，這些在外人心裏覺得神秘的事情，混到他這個級別，也就不算什麽了，尤其是在聞係漸漸在越南走上地麵的今天。
“差不多是這樣，那你知道這些人裏，我最忌憚的是誰嗎？”
程天順很少在下屬麵前，用忌憚這個詞形容自己的情緒，但毫無疑問，聞係確實值得他這樣的尊重和正視，曾幾何時，他也就是聞元手下討飯吃的一個馬仔，地位甚至還比不上今天的吳安，所以說最知道聞係可怕的人，其實就是他。
“這……除了聞元，或許是寧年？寧年號稱十步一算，聞係很多台上台下的事情，據說都是他料理的，江湖傳聞金三角最好的白手套。”
楊鵬大著膽子這麽猜測，而程天順卻是搖了搖頭。
“寧年……倒是也很值得忌憚，但他的性子，對我沒什麽威脅，我最怕的是白海山。”
程天順一語道破了謎底，而楊鵬的表情卻是有些迷茫。
“這，不是說白海山已經很久沒有露過麵了，甚至有人說，他和聞元之間的關係出了問題，想要退出聞係自立門戶，被聞元做掉了嗎？”
外界的風言風語總是滿天飛的，作為聞係最有頭臉的人物，白海山莫名的消失，引起的猜測自然是不會少的，就如同現在被人盛傳已經叛出程家的程萬順是一個道理。
“做掉？你相信這個了？”
程天順臉色不陰不陽的看著楊鵬，而楊鵬則是趕快道：
“這……屬下的消息來源也有限，請統帥明示。”
“嗬，這事情倒是也不怪你不知道，消息壓的死死的，連我都是最近才清楚。”
程天順的表情終於有一絲舒緩，拿起來雪茄抽了一口。
“白海山，栽在泰王那老家夥手裏了，聞元幾次交涉，對麵不放人，而且據說要把白海山引渡，事情到現在，也還不算結束，人依舊沒放出來，你覺得這意味著什麽？”
“意味著……我們更有勝算？”
楊鵬試探性的回了一句，而程天順則是點了點頭。
“聞元對手下人的治理，其實是非常依賴身邊的這些人的，白海山和庚辰，幾乎掌握著整個聞係所有的軍權，聞元當然也控製著一部分，但是絕大多數的時間，他是分身乏術的。”
“那，就沒有人考慮過有沒有可能策反聞元身邊的這些人？”
楊鵬心裏有點奇怪，在他看來，哪有人是無法被打動的，隻是價碼沒開夠罷了，而程天順卻是表情略帶鄙夷的看了他一眼。
“大概五六年前吧，我一個心腹，去替我做過這件事情，我進聞係，是寧年引薦的，早些年我們兩個私交不錯，寧年和玉媞之間，有一段舊情，外邊有人說，寧年至今未婚，和玉媞不無關係，我想著順這條線，還有我和寧年之前的交情，有沒有可能說的動他。”
“那後來呢？”
楊鵬哪怕是僅僅聽程天順形容都覺得這是個好機會，所以很快順著話頭問了下去。
“後來？後來我的人剛和寧年一見麵，還沒來的及離開曼穀，事情就直接被寧年捅給了聞元，人死了不說，連著我都被聞元狠狠的敲了一筆，河江，就是這麽丟的。”
程天順的表情還算自然，但楊鵬卻是不難聽出他話裏的憤恨之意的，多年以來，能被程天順稱為心腹的人，在整個越南都是少之又少，甚至楊鵬都沒有聽說過，這樣人的損失，對他來講無疑是難以接受的。
兩軍交戰不斬來使，這也算是個規矩，雖然聞元和程天順都不算是什麽守規矩的人，但做出這樣的事情，還是很讓人意外的。
“從那兒起我就知道，想離間聞元身邊這些人，恐怕不太可能，所以我也清楚了，聞係的立身之本，沒有別的，就是人，白海山這一次被泰王把在了手裏，聞元為什麽要慌忙的挑起戰端我不清楚，但我能猜到，應該是老撾那邊的局麵控製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