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3章 有人動心了
聽著寧年這話，眾人臉上的表情都是多了幾分陰霾，他們都明白寧年的意思，其實不用寧年說他們也明白，眼下這樣的機會，實在不多了，聞係這一次是幾乎拿出了全部身家在打這一戰，如果還是遲遲不見成果，那恐怕就真的要出大亂子了。
“放心吧，出不了什麽麻煩的，必要時候，我會有決斷的。”
聞元笑了笑，表情當中明顯也有些憂色，而眾人也不願意再說，都是各自散去忙自己的事情了，也不再和聞元說什麽。
正如杜先所說，哪怕寧年這些人現在已經把話說到這個程度了，但也絕對不敢貿然代替聞元做什麽決定，這就是個度，聞係終究，隻有聞元一個核心。
送走了眾人離開，坐在沙發上的聞元表情也有些無奈，猶豫了一下，則是撥通了一個電話。
電話差不多響了七八聲才接通，而那邊傳來的則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您好，哪位？”
“讓他自己來接電話，他知道我是誰。”
女人的聲音很甜美，而聞元的聲音裏卻是帶著些清冷和敵意。
“您……稍等。”
電話那邊的女人仿佛猶豫了一下，隨後便把電話放在一旁，而聞元也不出聲，差不多半分鍾，那邊才傳來一些有些蒼老的聲音。
“有事嗎？”
電話那邊的人仿佛有些無奈，而聞元聽到他的聲音，則是露出了點笑容。
“天順，看起來，沒權力，是會逼死人的啊，不過是一段時間沒聯係，怎麽到如此地步了？”
如果換成不熟悉的人，恐怕都聽不出來電話那邊的人是程天順，聲音蒼老無比，並且還有些虛弱，雖然算不上氣若遊絲那種地步，但是仿佛有點上氣不接下氣的意思，仿佛隨時一口氣喘不上來就要一命嗚呼。
“聞爺，何必這麽說我呢，你的日子也不好過吧？”
程天順笑了笑，仿佛也不在意聞元的奚落，而聞元則是同樣一笑。
“天順，我的日子可好過極了，我給你個機會，把你在前線還能控製的所有人都抽調走，我告訴你一個重要的消息如何？”
“聞爺高看我了，眼下程家的家主是萬順，我哪裏還有什麽能控製的人。”
程天順苦笑了一聲，聲音裏沒了昔日麵對聞元的囂張跋扈，反而是多了幾分尊重和忍耐，仿佛無論聞元說什麽他都可以接受一般。
“不用說這種假話了，天順，你是什麽人我心裏很清楚，別的不說，一號軍團的將領，多少是曾經我帶出來的軍士，算了吧，我們有話直說，我想說什麽，你大概也很清楚。”
“既然知道清楚，那我又何必聽聞爺說呢？”
程天順的語氣很平淡，但是話裏依舊有針鋒相對的意味。
“我說了，自然和你在別人那裏聽到的就不一樣，你覺得呢？”
兩個人之間沒有一句話是放在明麵上說的，但仿佛對對方要做什麽都是了如指掌。
“聞爺，你說的，我也未必敢相信是真的，何必這樣呢？”
“誰說的都未必是真的，隻有拿到手的才是真的。”
聞元笑著說了一句，而程天順則是猶豫了半晌才道：
“三分之一，最多三分之一，我的人本就沒有……”
“一半。”
口氣仿佛沒有任何可回旋的餘地，而程天順那邊也是幽幽歎息了一聲，半晌才道：
“聞爺說吧。”
“那我就說了，是程萬順，我出了一個聞係實權宿老的位置，買他的人不參戰，對了，他還順便買了你的命，你不會死，不過大概被我隨便扔到什麽地方受受苦還是會的。”
“他答應了？”
程天順仿佛絲毫都不意外，而聞元則是笑了笑才道：
“我說他答應了，你會相信嗎？”
“會吧，看起來，聞爺有這個自信。”
程天順同樣也是一笑，雙方都是成了精的人了，所以嘴上說什麽都不重要。
“嗬嗬，若是他答應了，我何必給你打這個電話，不過我可以告訴你，眼下雖然他還沒答應不過他答應的幾率很高。”
“如果答應的幾率很高，那聞爺也沒有必要給我打這個電話了。”
程天順的聲音很平靜，仿佛聽到的不是什麽自己的弟弟即將背叛自己這樣的事情，隻是一個再平常不過的小事情罷了。
“不，你不明白，聞係宿老的位置我可以給，但實權宿老的位置，我不想給，你們倆換換，隻要你答應，我也留萬順一命，你做聞係的宿老，如何？”
“聞爺倒是想的十全十美……”
聞元的口氣很輕鬆，而電話那頭的程天順則是心髒瞬間都漏跳了一拍，如果說之前他覺得聞元說的話都是隨口一說，故布迷陣的話，那這一次，他是真的有些想法了。
聞元這個人，對身邊的人，還有自己手裏的權利都很在意，實權宿老，那不是說著玩的，某種程度上說，離著寧年這些人的地位都不遠了。
聞係雖然宿老也有一些，有實權雖然少點，但是也不是沒有，可實權宿老，可和他們大大不同，根本不在一個層麵上。
最簡單的例子，聞係宿老當中有一些其實很不顯山不露水的，但是身份也很特殊，比如姚彤，姚彤就是聞係的宿老，不過她這個身份，就是榮譽居多，隻是為了照顧一些舊日的情誼，還有她在玉媞身邊的特殊身份罷了，但她有實權嗎？其實也有，隻不過她的那些權利，和宿老那種實權大大不同。
嚴格來說，聞係現在沒有任何一個實權宿老，如果一定說有，那就是寧年白海山這些人，其他的那些，一個都算不上。
而程天順大概也清楚聞元的想法，就算程萬順成為實權宿老，大概率也是總管老撾，或者在總部裏分管一個大事務，不會權限太高，和寧年他們比或許有些差距，但那也是相當有權利的，就連當年，如果程天順不背叛，宿老穩成，可也未必是實權宿老。
狡兔死走狗烹，這道理誰都明白，聞元從始至終對他們兄弟，其實無論是認可還是信任，也就那樣，大概率還是摘了越南的果子，把他們在聞係內部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