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季曆征伐四方
義渠王在大雪未降之前輕率兩隊人馬“獵糧”。一隊人馬呐喊進攻吸引人的注意力，另一隊人馬偷偷進村負責搶糧。義渠國的騎兵如餓虎撲食一般來去匆匆。隻要拿到糧食，他們便火速撤退，往返關中平原，快馬加鞭隻需三五日即可。等到秦君集結軍隊準備圍攻之時，他們早已逃之夭夭。此種萬般無奈的下三濫手段隻可用一次。如若二返長安，必中秦軍的埋伏有去無回了。
劫糧結束後，義渠王將軍隊裏的老弱戰馬殺掉當口糧，其餘的戰馬全部送往大原，以緩解王城的糧草危機。同時加緊戰備，等待著那個預見中的商王來伐，國中許多不明事理的人以為義渠國確實遭受了滅頂之災，竟然能殺馬取食。義渠國的牧民自幼在馬背上長大，視馬為生命中最忠實朋友，義渠王的做法，讓他們很費解。翟鮒和彭睢代王巡視義渠國的各個領地，處理了幾個不顧大局不聽號令，自私自利的戎王。回來複命後義渠王又遷各地戎王前來都城與王同住。在各個封地義渠王又任命了一批年輕有為的新戎王。
新任戎王克己奉公上交了不計其數的牛羊和糧草，在義渠王統一協調、分配和救濟下，義渠國度過了當前的危機。
義渠王對秦地的“獵糧”行動，徹底激怒了秦君，攛掇著朝中的大臣，屢次向商王奏請出兵征伐義渠國，否則有朝一日義渠國發展壯大，必成大商之禍患。商王文丁昏庸無能派人夜觀星象說西方無虞，斥責諫言者誇大其詞，隻到一年以後進諫人多了商王嫌煩，才讓丞相殷鼎去處理。這殷鼎素來與周人季曆不和，多有恩怨，就想了個一石二鳥之策。朝廷下旨讓距義渠國最近的季曆去伐義渠，這樣做商王也很滿意。商王的密令還未送達西岐。義渠國的使臣已經成為季曆的座上賓。接下來的曆史如同彩排過的一樣在華夏大地上演繹。
“季曆討伐戎狄三年，克製完勝俘獲二十戎王。”第一年雙方約定在涇水以北，豳地以南的河川穀地展開“決戰”，季曆此次出兵為了拿到商王許諾的十萬石糧草，義渠王整軍訓練多年借此機會拉練自已的兩萬鐵騎，他們在河穀戰場展開衝殺，義渠的騎兵手持木棍一隊接著一隊衝擊周軍的步兵陣形，不打不知道一戰見分曉，周人的步兵看似弱小，隻用竹杆和盾牌還擊，但他們的陣形變幻莫測，殺人於無形竟然能讓來勢洶洶的義渠騎兵人仰馬翻，踩踏而敗。幾個時辰過去了雙方仍然難決勝負，義渠的騎兵差不多全部投入戰場，此時周軍略占上風，季曆便下令停戰，義渠王觀戰已久對雙方的實力和勝負已心知肚明，見坡就下也立即嗚金收兵了。雙方的軍隊回撤休整，雙方的頭領互致敬意。這可謂我國曆史上最早的軍事演習。此戰讓義渠王看到自身的不足，雖然不是真刀真槍的實戰，但義渠的騎兵沒有一點優勢可言，他下定決心繼續操練。第二年雙方約好在豳地以北的大原上“再戰”。因為周軍帶來自已發明製做的戰車和鐵甲軍團，需要更大地方才能擺開陣式，這一戰義渠的騎兵雖然調整了戰術，但麵對周軍堅固的戰車和鐵甲軍團束手無策，因為義渠軍隊要麽無法靠近，要麽刀槍不入，如何取勝呢？義渠王甘拜下風就這樣草草結束了這場戰事，實力麵前根本就不是周軍的對手。第三年，當季曆再次邀約與義渠軍決戰。義渠王有自知之明，確信已無再戰的必要性。於是率義渠國二十戎王出城投降。由此可見以季曆為首的周人早期對義渠國采取拉攏安撫的策略，逼其臣服。
義渠王及各地二十戎王被俘去了西岐。季曆立刻回奏商王征伐戎狄之戰，大獲全勝。商王為季曆加官進爵尊為“周公”，被封為“牧師”掌管西岐之錢糧兵馬，處理一切地方行政事務。商王下令對於被俘的義渠各個戎王殺之以儆效尤，逐出豳地之戎狄族人並派兵長期駐守，以鞏固大商之邊防。季曆回商王說北方之戎狄眾多且勢力強大，以一己之力恐難消滅，反而被噬，暫且隻可囚於西岐為質，方能確保戎狄不敢輕易進犯中原。商王的一石二鳥之策並未奏效。對臣下的諫言便置之不理。此後再無人過問，全憑季曆處置決斷。
義渠王被俘舉國震驚，國人陷入極度的恐慌和不安之中。好在義渠王未雨綢繆，事先作了周密的安排。義渠王不在的時候，國中大小事宜交由翟鮒全權處理。命彭睢日夜調兵在涇水北岸集結加緊操練，應對周公季曆一旦落井下石，準備隨時進攻西岐，去解救義渠王。國中的各項事務交由年紀輕輕的方匄處理。這小子還真聰明，一種胸有成竹，坐等天成的樣子。翟鮒看到方匄怡然自樂地下棋，便說真是少年不知愁滋味，他則心裏沒底，急得團團轉，恨不得馬上發兵到西岐去。方匄便對翟鮒說：“翟王莫急，我們隻可在邊境駐兵佯動，千萬不可進攻，周公季曆絕不會失信於我們，不日便有周公的信使到來。翟王一切放心便好。”翟鮒聽後半信半疑。義渠王交代不可輕舉妄動，否則全盤皆輸。周人就會魚死網破，跟咱們拚個你死我活，到時候定是兩敗俱傷的局麵。果然不出所料，季曆的使臣帶來了義渠王的親筆書信。信中則言，他們在西岐被待為上賓，一切平安，爾等盡可放心，過些日子周王淡忘此事，他們便可順利返回，此事隻可他一人知曉天機不可泄露，否則將會有性命之危亦。
翟鮒這才恍然大悟，義渠王舍身走險是為義渠國贏得良好的發展鍥機。各地新封的戎王遵從義渠國的法令育肥義渠國的牛羊，壯大義渠國的實力。翟鮒看到義渠國仍然有人恐慌，忐忑不安。但又不可言語明說，於是同彭睢密謀給方匄娶個媳婦兒，擺幾桌酒宴，熱鬧熱鬧，以便驅散國人的恐慌情緒。彭睢也有此想法，完全是對這小子刮目相看，簡直就神了。天下誰人無私心，翟鮒將自己的女兒許配給方匄為妻，雖說不是義渠王家的女兒，但也是王族千金。沒有委屈方匄這小子。
於是彭睢事先派老嫗先說給方匄的母親，知道他們家窮又偷偷地準備了彩禮，讓方匄家擇日到翟鮒家去提親。
方匄晚上回到家，母親說：“彭將軍派人到咱家來說媒，翟王家的千金小姐肯下嫁與你，我問過老嫗了，下月初十就是個黃道吉日，我們去提親吧！”
方匄先是大吃一驚，又反問道：“誰說我要娶媳婦了？我年紀尚輕，暫且不考慮娶妻之事。再說現在義渠國事繁忙，我哪有時間婚娶呢？”
母親看到方匄不樂意，便語重心長地給他講道理：“我們一家人，自你父親流落義渠國，一生謹慎勤勉，盡忠職守為義渠王效力，現在他已撒手人寰，隻留下我們孤兒寡母相依為命。幸運的是，義渠王重用了你，才不至於淪落為幹苦力的奴仆。如今要想天長地久的過安穩日子，就必須得找個靠山。否則一旦遇到大事，誰來為你撐腰，為你遮風避雨？”
方匄又反駁道：“我昔日在秦地遊學見多了秦人女子的聰慧，怎能與這愚昧的戎人女子結為夫妻呢？再說了，如今的義渠王在西岐為囚，這個節骨眼上，我要娶了翟王的女兒，豈不招人閑話。”
母親聽後瞠目結舌，不知所雲，趕緊走近了，捂著兒子的嘴，哀求道：“我的兒呀，你真是大智若愚。你平時讀了那麽多聖賢之書，怎麽就一點兒也不懂事兒，不明白母親的一片苦心，從你父親來到戎地為奴。正因為娶了我這個戎人之女，才深得大王信任，幹得這一番事業，如今你還想娶秦女，難道你連母親也瞧不起嗎？休想！我敢斷定你連走出義渠國的可能都沒有。”
母親說完，捶胸頓足，泣不成聲。看到母親極度失望，痛苦不已，方匄便不再言語知道自己錯了，但是不知道該如何去安慰她。許久，母親的哭聲停止了，放下狠話：“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能更改，除非我死了便不再管你。方匄沒想到這件事情讓母親如此傷心，便安慰她說：“我遵從母親之命就是了。”
方匄的婚禮在秋季大祭祀之後舉行，各地的戎人都來參加道喜。前來的賓客足足有幾百桌。宴會及一切事宜都是翟鮒來承辦。似乎不像方匄的結婚慶典，而是義渠國的祭祀國宴。大家在一片熱鬧聲中吃肉喝酒，盡情地歡騰。大概有一年半的時光沒有見到義渠王了，或許在義渠人的記憶裏漸漸淡忘了。
公元前1103年盛夏時節，商王武乙久居王宮，對於歌舞升平、錦衣玉食的生活，太過煩悶無聊，於是帶領侍衛百人遊獵於黃河與渭水之間。那天武乙狩獵興致很高，箭無虛發，收獲也頗多。當時正在追趕並射殺了一隻在山澗喝水吃草的麋鹿，怎料晴空萬裏無雲，突然冒出幾朵黑雲並且飄起了零星的雨滴，一瞬間剛才中箭的那隻麋鹿消失不見。武乙發怒了斥責侍衛未能將麋鹿找回，隨即停止了狩獵與眾人一起躲入山林下歇息。刹那間，一聲驚雷，閃電直擊地麵，誰曾料想數棵百年老樹被攔腰擊斷，折落在地，而且燃起了熊熊大火。隨行人傷者十之八九。眾人急忙尋覓武乙，見他焦頭爛額，急呼施救早已不省人事。事後經北冥老巫證實商王武乙的狩獵活動驚動了山中的神獸，那隻麋鹿便是西方世界的天神的化身。商王因此而遭天譴，此後人們狩獵多半不敢再獵殺麋鹿，若是遇到了盡可能放生。周公聞訊商王駕崩，立即釋放了被囚的義渠諸戎王，令人車載護送回義渠國，為表誠意義渠王每年向周公進獻駭、雞、牛、羊，以示臣服。此舉義渠國的太平日子持續了數十年。
商王文丁繼位，素有先王之遺風，重振朝綱，肅清腐臣。任命年輕賢能的比幹為丞相，周公季曆沿承“牧師”一職，命其備戰，不久便要出兵征伐大商周邊的方國和遊牧民族。以加強商朝的邊防，鞏固大商的萬世基業。周公季曆果然不負眾望，在十年的時間內相繼征服了西落鬼戎、餘無之戎、始呼之戎、翳徒之戎、古密國、耆國、黎國、阮國、共國等，在華夏大地上從北到南的一係列的對外戰爭中，周公的實力迅速增強，軍隊的數量超過了任何一個諸候國，對大商王朝構成極大的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