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西戎大統一
其實由渠早已未雨綢繆。當各位戎王的第一撥侍從派出回國打探消息之時，在外統兵的薑戎王依計行事。他控製了各位戎王派出的所有侍從，並以此為名強行派大軍進駐西戎各國。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部族長老趁著戎王不在，還想起兵叛亂給人以口實，正好以此為借口被義渠的兵馬強行鎮壓，這也是由渠防患於未然而先發製人。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正當由渠心中忐忑不安，苦於無法向各位戎王坦白和解釋這一切之時，秦國的使臣如期而至，即可迎刃而解。
世事無常，然而對由渠來說這一切似乎是命中注定，天意如此。他可以胡亂搪塞把西戎各國內部的矛盾順勢化解，把所有矛盾的根源和敵對的罪責都推向秦國。如今，眾人皆知強大的秦國連年征戰，瘋狂地擴張領土，其國勢如日中天，讓西戎各國聞風喪膽，也讓他們迅速地抱成團，齊心協力共禦強敵。此舉將由渠以及名不見經傳的義渠國一同推上了風口浪尖。
由渠親眼所見，各國戎王都拿出十分的誠意，派出自己的侍從回國調兵遣將，他不能光說不做，得拿出自己的大恩德、大實惠，籠絡人心，好讓這些戎王從此以後便死心塌地的跟隨他，在義渠國效命。
想到這裏，他隨即說：“諸位，今天很高興看到大家能夠團結一致，與義渠國同舟共濟。我身為義渠的王叔，理應盡地主之誼，聊表我的一片心意！”
人群中開始嘈雜起來，鬱郅王說：“王叔過謙了！共禦強秦乃是西戎各國的共同心願，您不必如此。”
他卻伸出手製止了大家的吵鬧聲說：“各位聽我說，目前尚不知秦國何時攻打我們西戎各國，或許十天半月，或許三年五年，這一切暫時都無法確定，所以共禦強秦並非一朝一夕之事，還需各位戎王做好長期駐紮、打持久戰的心理準備。
人群又是一陣嘈雜，大荔王搶著說：“王叔說的也對，等不到秦軍，我們誓不歸國。若是一旦回去了，就無法抗秦，過日子也不安心。我們要沉住氣團結起來，坐等秦軍來犯。”
由渠聽到這席話深受感動立即說：“請諸位戎王給我一點顏麵，暫且安心居住在義渠國，統領、督導各自的軍隊備戰、操練。準備著有朝一日與秦軍決一死戰，保衛我們西戎各國的領地。拜托，拜托啦！諸位，不知意下如何？”
烏氏王第一個站出來說：“我已年邁，國中事務均由小兒打理，難得這份清閑，我打算以後就常住義渠國，頤養天年了。”
由渠馬上向烏氏王深鞠一躬，說：“難得烏氏王的這份閑情雅致，非常感謝！”又見其他人不為所動，接著說：“我今天向諸位鄭重承諾，我在義渠國為各位戎王修建了獨立的屋舍，以後隨意自由居住。你們以前在秦王那裏能得到的實惠，我會加倍地補償各位，地位、金錢、女人，隨你們挑選盡情享用。我說到做到，今天在此鄭重盟誓！”
綿諸王立即製止了他的說辭，“我乃王叔手下敗將，承蒙不殺之恩已經感激不盡，又怎能享受這等厚待呢？請王叔別為難自己了，我們日後聽命，隨您調遣！”
由渠環顧四周，大家紛紛表示讚成。他立即說：“好，難得我們齊聚一堂，今日酒宴繼續，不醉不休！”
原來由渠調動西戎各國的兵馬是蓄謀已久的事情。在他倡導西戎各國大聯盟之時，最擔心的莫過於各國為了各自的一點小利益而發生大衝突，抗秦不成反而會被窩裏鬥所累。
西戎各國地處華夏大地的西北和漠北，所屬領地本來就幹旱貧瘠，除了放牧牛羊，好多地方因為缺水寒冷而無法種植莊稼。曆史上，除了秦穆公霸西戎之外，就沒有別的諸侯國願意踏足這裏。由渠為了萬無一失，將西戎各國的軍隊調離，沒有武裝力量的支撐，誰也休想挑起戰端。
不出五日，西戎各國的兵馬陸續開赴義渠國都，接受由渠及眾戎王的檢閱，然後按照義渠國的統一部署，分配到各自的營地。這幾天，寧州城天天都有大隊的兵馬進進出出，所有的儀式都在大白天聲勢浩大地舉行。此舉主要是搞出點喧鬧的動靜，讓秦王知曉，故而不敢輕易來犯。
寧州城的老百姓沒有見過如此多的軍隊，紛紛盛讚義渠國的強盛。此次調兵有薑戎王親率的一萬多義渠軍駐紮在隴西各地，作為接應。各國部族中凡有蓄意反叛者，就會被就地處決。一向惡名在外的薑戎王連自己的親兒子都敢下手，還有誰敢不遵從？這些調集而來的軍隊，分別與義渠軍混編之後駐守於北豳、渭北、洛水和隴西等地。
此時，西戎各國，國中無軍隊，戎王又未歸，處於群龍無首的境地。但有義渠軍的駐守各部族戎人的生活一切照常。他們依然日出而作，放牧牛羊，日落而息，與家人團聚，甚至有些戎民一輩子也未見過戎王的麵。放牧是他們的天職，從小信奉天神，敬重戎王，每年按時繳納賦稅。
各國的軍隊悉數到齊，並順利駐紮於各自的營地。由渠又將那些渾渾噩噩的戎王召集到一起議事。此時，薑戎王親率的萬餘義渠軍尚在隴西，他得有個萬全之策長久統領西戎。以求西戎各國百年安定祥和。
“各位，感謝你們的信任與配合！我們的軍隊全部布防到位，隻要萬眾一心，共禦強敵即可保衛我們的領地永遠平安，戎民世代安享太平。”由渠說。
“這也是我們的共同心願！”彭盧王說。
“以後，還請各位戎王坐鎮義渠，共同指揮兵馬，商議國事。”由渠說。
“我們若是長久居住，那家中的妻兒老小怎麽辦？”朐衍王問。
由渠爽快地說：“我在義渠為你們每個人新建了闊綽的屋舍，絕對比草原上的氈房穩固，寬敞得多。每家有二十多間房屋，等同於我的義渠王宮，家中妻兒老小盡管接來居住，一切生活用度等同於薑戎王。”由渠說。
眾戎王歡天喜地，慶幸自己在義渠國有了可以自由居住的屋舍。趁著眾戎王的這股高興勁，由渠說：“我已派遣義渠的優秀青年，準備趕赴西戎各國勘察地形、丈量牧場、登記人口和牲畜，以便更好地安排部族遷徙牧場，買賣牲畜，將我們西戎各國的通商貿易搞起來，帶動經濟發展，造福各地戎民。”
這下子陸渾王急紅眼了，說：“那怎麽可以？誰都知道我們陸渾人很富有，總不能讓犬戎人的牛羊到我們陸渾人的領地來放牧吧！”
由渠鎮定地說：“陸渾王，這不是開玩笑嗎？你們的領地在西部，犬戎人在漠北，有千裏之遙。那怎麽可以跨境呢？絕對不可能啊！”
陸渾王頷首頓悟道：“那我就放心了，高枕無憂亦！”
由渠開懷大笑，說：“看來大家誤解我的一片好意，我們義渠軍攻下秦邑城，那裏的百裏土地原本為秦人祖先耕種養馬的地方，如今我們義渠人不擅長農耕，隻能荒蕪著。我想遷徙部分戎人攜帶牛羊前去放牧。”
眾戎王見有利可圖，便正兒八經地紛紛響應：“我們願意遵從王叔的安排！”
由渠一本正經地說：“那好，請各位戎王頒布手諭，我好派人前去分配牧場。”眾戎王心領神會，一切遵從照做。
由渠隨即召集自己的得力幹將，麵授機密事宜，委以重任。鄒兆民去了朐衍戎，扈三從去了彭盧戎，竇兢業去了犬戎，秦世圭去了陸渾戎等。這些人中扈三從、鄒兆民、竇兢業均為先前入秦的世子隨從，隻有秦世圭是義渠軍攻打秦邑城時投降的小將，這些年經過由渠多年的悉心教導，個個躊躇滿誌，一腔熱血準備為義渠國的未來赴湯蹈火。
西戎各國的軍隊全部調集，統一部署到位。由渠統領西戎兵馬的目的達到了，可是新的困難也接踵而至。義渠國原有五萬兵馬，加上西戎各國的軍隊足足不下八萬。
義渠國雖然富足，經濟實力具眾戎國之首，但常年累月為這麽多軍隊供應糧草，就有點捉襟見肘了。西戎各國的軍隊全部按照由渠的部署分別駐防，這些軍隊的糧草供給和日常用度，自然由義渠國負擔。所以這些戎王才樂意調兵，心中也是盤算著這點小便宜。他們隻管吃喝享樂，隻字不提軍隊的糧草供給。正因為人的這種貪婪欲望，讓他們一步一步進入由渠精心設計的圈套。
月餘後，由渠利用西戎各國戎民遷徙牧場之際，以各國戎王之名威逼利誘，鄰國之間跨界打亂各自原有的領地，又重新劃分了新的牧場，把大多數戎民從原有的部族長老手中解放出來。給予他們自由人身份，分配牧場和牲畜。這些被解放的戎民擁有了自己的牧場、牲畜和家庭，心中自然歡天喜地，迅速發展成為義渠國的新生產力。他們不用向部族長老納貢，而是按照義渠的法令，每年按時繳納賦稅。此舉獲益頗多，兩三年之內快速充盈義渠的國庫，解決了軍隊的糧草供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