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娘親是不是覺得,最近家裏夥食很差?”蕭燁猶猶豫豫,總算問了出來。


  “有一點點。”豈止是有點,但為了顧全蕭牧初的麵子,葉蓧隻能昧著良心含蓄地表達一下。


  小家夥聽到這兒,有些慌亂,連忙解釋道:“娘親莫不是生氣了?其實爹爹不是故意苛刻你的,隻是家裏確實有些困難。”


  “我知道的,所以並沒有怪你爹爹的意思。”她點點頭,順便摸了摸他的腦袋,覺得小家夥實在想太多了。


  “不是這個,娘親,我不想你覺得爹爹沒用,但又不是要責怪你。”


  眼瞅著小家夥糾結得快哭了,她隻好盡量安撫道:“所以到底想告訴娘親什麽秘密?”


  許是被鼓勵了,蕭燁總算將藏在心裏的話說了出來:“之前家裏存著的糧食和肉不是被爹爹藏起來了。娘親受了傷,積蓄全用光了,但是藥錢還不夠。爹爹沒辦法,隻好把家裏的東西也給大夫了,還許諾了地裏的收成,害得爹爹才沒時間去打獵。還好娘親沒事,燒也退了,所以,娘親不會生氣的,對嗎?”


  原來如此,她就知道不該說的後麵肯定是個大秘密,卻沒想這事還和她有關。那該如何處理呢?葉蓧隻覺得滿滿的歉疚感。若說造成這個事的是原主,那她抽風沒帶隨身空間而改變不了現狀的事實是沒辦法裝作不知道的。


  隻不過這一切真不值得,哪怕蕭牧初這樣傾盡一切留下了原主的命,對方也不會因此改變,畢竟他給不了她想要的生活。所幸她在這裏,不管這劇情如何,她都要將他做的一切變得值得。此時,連她也沒發現,自己已經不是單純地將他認定成一個可攻略的npc了。


  調整好思緒,葉蓧點點頭,“娘親不會生氣,這件事是娘親沒做好。”隻是辛苦小家夥要一起承受這後果,也不知道改變這一切的契機在那裏。


  蕭燁見她娘親竟接受了這一切,不由鬆了一口氣。他原本還在害怕娘親知道他家裏的情況後會離開,但又不想瞞著她,更不想讓娘親誤會爹爹,“娘親不要告訴爹爹你知道了這件事,可以嗎?”


  “好的。你答應爹爹不說出來的,對嗎?”果然這種事單方麵很難做到,她笑了笑。


  “嗯,燁兒說話沒算數。”說完,蕭燁有些沮喪。


  “不對哦,你告訴娘親這些話,會讓娘親和爹爹的感情更好的,所以沒事。”但信守承諾也很重要,因此,葉蓧補充道,“以後你爹爹告訴你的事情可以告訴娘親,因為娘親想知道。但娘親讓你保密的事情千萬別說,很可能你爹爹會生氣的。”


  這樣雙標的條件也隻能唬一下什麽都不懂的小家夥,“燁兒知道了。”雖然蕭燁總覺得娘親說的話怪怪的,但想著娘親是不會騙他的,因此應了下來。


  現目前最關鍵的問題是掙錢,畢竟家裏的夥食質量是僅她一己之力便拉了下來,萬一小家夥營養跟不上,那她罪過可就大了。僅僅是做做家務也隻是改善了生存環境,她想了想自己去種地的可行性如何,感覺在旁邊給蕭牧初擦汗遞水的可能會更高些。


  “親,要不開酒樓吧,隨便做點招牌菜,在這裏絕對火。套路這麽常見,別說你不知道。”係統忍不住冒泡道。


  葉蓧不急著回答它,先把洗衣服前的準備工作做好。此時溪邊竟一個人影都沒有,難得她有時間聽八卦。將燁兒也安頓好後,她才回道:“首先,租店麵的錢沒有,其次你覺得我一個不會做菜的人記得住菜譜嗎?你說我報菜名,會有廚子說自己會做嗎?”


  聽到這麽理直氣壯地說辭,係統短暫沉默,“額,我想想怎麽在不打擊你的情況下安慰你,等我重新組織下語言,翻下書。”


  這樣已經很打擊了,好嘛?還需要查詢文件才知道如何安慰她。她的心好累,決定不再理它。


  “有了有了,以親這樣善良活潑可愛的性格,相信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有奇跡出現的,阿門!”


  “滾!”葉蓧很想摔盆。


  就這樣洗衣服也挺無趣的,她隻好靠自己豐富的想象力,在腦海裏自編自導了一部言情狗血劇。手上動作沒停,劇情已經進展到女主得了絕症快死了,男主才知道對方是童年時期救他的那抹白月光,忍不住拉著女主的手開始回憶他們在一起的快樂時光。


  等等,她互虐了這麽久,這二人還有什麽可回憶的,要不加點糖?

  正思考著如何不留痕跡地給男主洗白,耳邊卻傳來燁兒的聲音,“爹爹,你來了?”


  她有些愣住,難道自己一心二用耽擱了洗衣進度?”


  “蕭……牧初!你拿著衣服幹什麽?啊,不對,現在中午了?我明明出門這麽早!”她覺得自己腦袋有點亂,順帶著連說話也亂了。


  難得見到對方語無倫次的樣子,蕭牧初笑了笑,“現在還早,地裏的活也差不多了,就想把昨天的衣服洗一洗。”


  來這裏後見到他的各種表情,唯獨很少見到他笑,對此不得不表示被他的笑閃到了眼,甚至差點發花癡,還好最後的矜持讓葉蓧及時穩住了。


  一想到自己前一秒才發誓對他們好一點,結果衣服都給他洗漏了,她不禁有點心虛地指責道:“你換了衣服咋不說啊?害得我沒帶出來。”


  “呃,我昨晚洗澡有點晚,沒來得及洗。要不你歇歇,剩下的我來?”


  這是看不起她的速度嗎?

  她覺得自己被小瞧了,於是氣鼓鼓地上岸,表示自己不參與了。奈何對方神經大條,完全沒意識到她有小情緒了。


  這邊蕭牧初相當熟練地洗著衣服,她琢磨了這力道和速度,內心默默地點了個讚,但真覺得對方在搶她飯碗。


  正是這種認知,讓她很挫敗。不會做飯,洗衣服也比不過他,沒有學會醫術、格鬥之類特別的技能。放在種田文裏,她這樣的真隻能當個炮灰,前途一片渺茫。


  雖說勤能補拙,但對方似乎比她更努力,看來自己這輩子都不可能在這些方麵超越他了,這樣她怎麽刷存在感,真要去種地?


  另一邊蕭燁將搗鼓了半天的花束送給她,讓她總算找到些自己存在的價值,差不多簡稱為花瓶。一旁是打擊自己的相公,一旁是貼心的兒子,她內心突然充實了不少。


  “不是說路邊的野花不要采嗎?”係統的聲音不適時地響起。


  對於毫無幫助的係統,她很淡定地回道:“不采白不采!”


  “……”雙標黨!係統安靜了。


  蕭牧初特地來這裏,就是防止還有人來找茬,順便幫媳婦的忙。卻沒想周圍人也沒有,還刷了一大片心理陰影給她。待他三兩下洗好準備喚她回家時,葉蓧還在剛剛構思的劇情裏。


  一路上,她甚是安靜,畢竟有始有終,狗血故事進行到最高潮總得把它演完。眼瞅著媳婦都快往樹上撞了,他及時拉住她,問道:“大葉,在想什麽呢?”


  “我在想女主是真死了讓男主捧著她骨灰睡覺,還是詐死後和男二遠走高飛。”她的故事裏不存在一路虐到底還能在一起的情侶,但現在似乎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呃?”


  慘了,回神後,葉蓧立刻解釋道:“不是,我想的是中午吃什麽!也不對,我在想下一次洗衣服一定比你快!”算了,她還是找個坑把自己埋了吧,怎麽不該說的全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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