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葉蓧靠在他肩上，順著這段，回憶了一下當時發生的事情。
她姐姐嫁給了當地一商賈做妾，名分不高，但勝在男方有錢，皮相也過得去。喜宴特地邀請原主過去，還不忘列一份送禮清單，想來是把蕭牧初當做免費勞動力，但原主不心疼。
帶夠野味登門卻從側門入內，也沒機會參加喜宴，但足以刺激原主了。蘇大葉那時哪見過這麽大的宅子，甚至家丁的衣服質量都比她穿得好。至於她爹娘，穿金戴銀，裏裏外外跟換了個人一樣。
結果她爹娘以他們衣著寒酸，難登大雅為由，拿走野味，還讓家丁把他們請走了。原主回家後，將這一切都怪罪在蕭牧初頭上，認定是他的無能害得她如此難堪。一想到自己為這麽寒酸的人懷孕生子，她就更難以抑製地想要宣泄，想要逃離。
這狗血程度，直逼八點檔。
葉蓧搖搖頭，抓過他的右手細細看著，果然，手心有幾條細細的傷疤。原主一生氣就亂摔東西，蕭牧初怕傷到她肚子，全程隻有忍耐，對方卻變本加厲，直接往他身上砸了去。
回憶裏看到他右手滲出血跡，便知道他受了傷，“感覺一天說十次對不起都不夠用，當時很疼吧？我爹娘當著這麽多家丁的麵把你趕出去，很屈辱，對吧？雖然我不想我們的未來一直充斥著對不起，但還是得道歉，對不起。”
“我……”突如其來的道歉讓他有些怔住，那時的心情已經遙遠到模糊不清，但屈辱和不甘還是有的，他一時間也不知作何回答。
隻是她住在這殼子裏，總不能說太多自己的壞話。
因此隻好把罪名推給孕婦了，“當時估計是有了燁兒，脾氣更古怪了，而且你也沒有製止。後來燁兒出生後，也沒有恢複回去，大概情況就是這樣。”
“恩。我知道了。”
這就信了？也太草率了吧！準備好的一肚子說辭居然沒派上用場，有時候對方真的坦率到讓她汗顏。
既然原主嫁過來這麽曲折，那麽後期肯定會和她的極品家人打交道。有些事若是外人提出來，難免產生不必要的麻煩。
葉蓧隻好硬著頭皮開口道：“其實，我當時也是被娘親和姐姐演的一出戲給騙了。他們明知道我在家，還裝作趁我不在商議出嫁事宜，把你誇讚得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我太年輕，滿心以為這是自己翻身的機會，就下藥把姐姐弄暈，然後穿著她的喜服嫁了過來。”
見對方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她咽了咽口水，接著說道：“現在想來，他們怎麽會不知道新娘子換了個人。若是姐姐出嫁，爹娘也不會不來參加她的喜宴。”
事實卻是如此不光彩，用盡手段換取自以為是的結果，她也能明白原主當初心態為何會崩塌得這麽厲害。或許她以為若是沒嫁過來，她姐的命運會是她的。
“我或許，達不到你的期望。你若是嫌棄……”
“若是嫌棄？”葉蓧挑眉重複道。
蕭牧初笑了笑，說道：“也隻能將錯就錯。”嫌棄能如何，時至今日，他再也不能輕易說出放手二字。
“要不要聽聽我的想法？”
“恩。”
“其實我很慶幸是自己嫁給你。”她將他倆扣在一起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若是我沒中計，你可能真娶了我姐。我姐這人其他都比不過我，唯獨就是比我美一點，隻是一點點，所以你就隻是在這方麵吃一丟丟的虧。可別不高興，我姐反正配不上你。”其實，我也是。
“你啊。”媳婦這話算是正經還是不正經？蕭牧初忍不住想逗逗她，但還是如實說道，“這段時間我一直在後怕，若當時因為一時氣憤對你置之不理，可能就不會有這樣的生活。”這樣美好又鮮活的生活。
“那牧初哥是嫌棄以前的我咯？若我恢複原狀，是不是想要把我丟掉？”葉蓧輕哼一聲，聽不出喜怒。
似乎是個很有深度的問題，蕭牧初竟沉默了，最後，“若你還是像之前那般，我和你之間的距離隻會越來越遠。”
“是不是不能太任性？”那她得收斂一下脾氣了。
他搖了搖頭，“是現在的你讓我覺得很溫暖，甚至連以前對你的感覺都記不清了，生氣了？”
看他緊張的樣子，她忍住笑意說道：“我也喜歡現在的自己。”
對方怎麽可以這麽呆？她都暗示得這麽明顯了，還不坦率一點。好想敲一下他的腦袋，讓他開竅。
難道得自己主動了？她有些泄氣地靠在他的懷裏，準備再等一等。
將媳婦輕輕抱住，蕭牧初對著波光粼粼的河麵出神好一會，決定趁此機會問清楚一些事情，“大葉，你對我這麽好？是在報答我的救命之恩嗎？”
“恩？怎麽會這麽想？”葉蓧已經有了些許困意，大腦反應略微遲鈍，這都怪他的懷抱太讓人安心了。
“美人魚。你之前說的，也是救命之恩。”
自己隨口瞎掰的故事還真被某人放在心上了，“那牧初哥覺得呢？你希望我是嗎？”
“可能是我鑽牛角尖了，我不希望是因為這個。”雖然喜歡和報恩的結果都是一樣的，但他一想到這種可能就有些澀然。
“那就不是。”感情這事兒相公雖然遲鈍，但有些地方，他出乎意料的細膩。
整理下思路，她解釋道，“我的性格你又不是不了解，若我真有感恩的心，也不會等到現在才這麽做。你之前做的每一件事，都值得感激。但這次，你對我的容忍和遷就，你的善良和堅韌，你的每一處優點都在發光，我越是了解，就越是被吸引。這麽好的人，值得被好好對待。”
“真的？”
“真的！”起身離開他的懷抱，還沒待他反應過來，她緊張地抓住了他的領口，說道，“牧初哥，我有很重要的話要對你說，你隻需要認真聽我說話就好。”
她也想明白了，主動告白罷了。
一直等待對方先開口，誤會可能會更多，那這樣，何必浪費時間在這上麵。遇見的若是值得托付一生的人，小小地丟點臉也沒關係，因為不管什麽時候開口告白都會覺得晚。
“好。”就這姿勢，蕭牧初隻能看向她，但他感覺得到她在發抖，是有什麽可怕的事嗎？
“我喜歡你。或者說，我愛上你了！”再明確自己的心意，她做過最需要勇氣的事也不過如此。
原來告白後，臉真的會發燙。
“恩？”
這是沒聽清嗎？
她閉上眼睛穩了穩情緒，重複道：“我喜歡你，蕭牧初。”
言語的表達或許太過蒼白，既然已經決定自己主動邁出這一步，她手上微一用力，將他和她之間的距離拉得更近。
單手覆住他的眼睛，葉蓧湊過去印上了他的嘴唇。
第一次接吻能有什麽經驗？這不，直接磕上了對方的牙齒，她嘴唇一痛，還是閉上了眼睛。
不一會，她離開了，舔了舔自己發麻的嘴唇，心想，或許接吻就是這樣的。至於舌吻這種高難度操作，她有些心亂，暫時不挑戰了。
一想到自己的初吻，親得一塌糊塗，難免有些遺憾。
相比這邊在對親親進行總結，蕭牧初那邊還在發愣，剛才是被媳婦親了？親之前，媳婦是在說喜歡嗎？怎麽一切都覺得如此不真實。若不是嘴唇上的痛意還在，他覺得自己剛做了個夢。
“蕭牧初？”為什麽會沒有反應，難道是對自己沒什麽感覺嗎？這種情況，葉蓧及時遏止，“現在你要丟掉我已經來不及了，既然我喜歡你，肯定抱著不撒手。更何況我還親了你，肯定會對你負責任的！”
“我，大葉你？我先緩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