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二人就這樣喝著粥，對方最後還是給她做了道下飯的小菜，這讓她不由想到了初見，也是在這樣的夜裏。
那時的他很是不耐煩，讓她以為自己未來的生活鐵定完了，卻不曾想，他是如此溫柔。
“想到了什麽？這麽開心？”見媳婦在那裏傻樂，他有些疑惑道。
“沒什麽，隻是覺得自己很幸運。”在她試著走向他的時候，他早就向她走來，甚至讓她忘記在這裏經曆了多少日子，隻覺得這樣下去就很好了。
“你啊！”蕭牧初有些無奈，“休息一會，記得喝藥。”
“遵命。”
“我出趟門，記得早些休息，不用等我。”
葉蓧本也沒想等他，奈何直到他回來，她還很精神。
見對方躺得有些遠，她有些意外，主動向前湊了湊，問道：“牧初哥，你怎麽睡在這邊？”
哪怕是之前她病得嚴重，他也沒和她保持距離啊？
“怎麽還沒睡？”見媳婦有些不安分，他解釋道，“洗了澡有些涼，你生病了，要注意些，別亂動。”
原來是這樣，葉蓧靠在他懷裏，撒嬌道：“但我這麽睡，才睡得著，況且挨得近些，不就暖和了。”
和媳婦講道理，他注定認輸，蕭牧初認命地將她摟在懷裏，平日裏三人睡的床，竟稍顯寬裕。
“現在這樣，能好好睡了嗎？”
“本來應該可以。”她有些苦惱地皺起眉，道，“但我白日睡太久了，要不你先睡。”
“那我陪你一會。”
怎麽陪，兩個人麵對麵，幹瞪眼？
對此，她提議道：“既然牧初哥暫時不休息，那方不方便給我講講你小的時候發生的趣事，沒準聽著聽著我就睡著了。”
“我不太會講故事，你不是也聽過，覺得很無聊嗎？”
“就因為無聊才會讓人想打瞌睡，若是太精彩，那不得聊一整晚。”葉蓧振振有詞道。
“好吧，其實也沒什麽可說的。”蕭牧初將媳婦放在外麵的手捂回被子裏，才說道，“和爹娘在一起的記憶不深，五歲後，便去了舅舅家。家裏有個比我大些的男孩，還有個比我小些的女孩。”
見媳婦沒有插話，他接著說道：“後來他倆成了親。”
“那牧初哥呢？”怎麽說成他們家族的故事了，還簡單到讓她想到了童話結局，王子和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
“我？”他想了想，“那時和阿衡一起，倒是有些胡鬧。”
對方講故事仿佛曆史課一般，客觀陳述了一下他小的時候做了什麽，以及他的家發生了什麽，一點感情色彩都沒有，導致葉蓧還沒聽完，就已經昏昏欲睡。
臨睡前，她還不忘補充道：“牧初哥，你那時這麽無趣，肯定是因為沒遇見我。若是我在……”
至於她會做什麽，她沒說完便睡著了。
“嗯，若是你在，會很不一樣。”蕭牧初理了理媳婦亂糟糟的頭發，歎了口氣，“有這麽無趣嗎？睡得這麽快。”他還想了很多自己覺得有意思的故事講給她聽。
雖說嘴上有些無奈，但他眼裏是滿滿的笑意，至少她已經陪在他身邊。
次日，葉蓧難得起了個早。
見相公還在休息，便輕輕下了床。
雖說昨晚相公說了很多關於他以前的事，但因為太生硬了，讓她記得不是很牢，看來下次得讓何衡那小子多說說。
既然這次她先起，順手準備個早飯，還好家裏有些玉米，葉蓧丟進鍋裏煮著。
見還有些時間，她便去側屋看看那兩個小家夥有沒有醒。
燁兒倒是醒了，她想著要找大牛說些事，便讓他先去廚房看著火。
這邊，大牛流著汗，仿佛在掙紮著什麽，是做噩夢了嗎？
夢裏。
沐心悠將他關在屋內，一臉冷漠地說道：“非兒，你可是我的孩子，卻想著要找她幫忙？”
“娘，你要幹什麽，為什麽要綁著我？”
“這是讓你別亂跑，誤事。”她說這話，甚是平靜，“非兒，你說她若是知道自己被打的時候，你袖手旁觀，她還會對你這麽好嗎？”
“明明是你攔著我。”
“你覺得她會信你這個外人說的話？”她有些怨恨地看著他，“我對你也算是不錯，倒是你，她給你什麽好處，讓你處處幫著她。”
“我沒有。”大牛掙紮道。
“罷了，終究是養不熟的白眼狼，還是趁早舍棄比較好，日後我定會有個更聽話的孩子。”說完，沐心悠眼裏竟有了一絲狠辣，仿佛對方在她眼裏隻是一個失去利用價值的物品。
“不要，我要告訴爹爹，放我出去，救……唔。”還沒說完，他就被灌了湯藥，接著不省人事。
沐心悠在他嘴裏塞了布條後，說道：“你就安靜這段時間，然後慢慢恢複成數據就好。”
眼瞅著大牛越來越痛苦，葉蓧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大牛，醒醒，開飯了。”
“你是誰？”小家夥閉著眼睛，有些驚恐地問道。
見狀，她有些難受，但隻能用盡量輕鬆的語氣，說道：“你睜開眼睛不就知道我是誰了嗎？若你裝作不認識我，那我可會生氣的。”
“對不起。”大牛睜開眼，隨即手足無措地解釋道，“葉姐姐，我認得你，不是故意讓你不開心的，對不起。”
這孩子，經曆了這些事後，早就不是最初的模樣了。
葉蓧擦了擦他臉上的汗，安慰道：“不用道歉，我沒生氣，是不是做噩夢了？”
提到夢，大牛的身體有些輕顫，好一會，他才說道：“夢到了一些事，很害怕。”
她抱著他，說道：“別怕，我在這裏。若是不想說，就不用說，但若是想說給我聽，我隨時都可以。”
哪怕裏麵疑問重重，但揭人傷疤這種事，不會因為對方是小孩子，就不會造成傷害，所以，她尊重他的選擇。
大牛安靜了許久，等整個人平複下來，才輕聲說道：“葉姐姐，我能問你一些問題嗎？”
“可以。”葉蓧順勢坐在了他旁邊，好在對方不會悶在心裏，這也省去了她要逐步開導。
“娘親說我是數據，即便消失也沒關係。我不懂，數據是什麽，我活著真的一點意義都沒有嗎？”
看來，她猜的沒錯，果然是她下的手。
“大牛，她說的不對，你是好孩子。對我而言，如果你不見了，我會很難過。”葉蓧看著他，接著說道，“你也是燁兒最好的朋友，他也會很難過。既然有人會在意你，那你的存在就很重要。”
大牛的鼻子有些發酸，他原以為自己在等待死亡的時候，已經哭夠了，結果眼淚還是不聽話地跑了出來。
“可是葉姐姐，我不是好孩子，我做了對不起你的事。”他抹了抹眼淚，鼓起勇氣說道，“你洗衣服的時間、地點是我告訴那群人的，導致你被打。明明你被人欺負，我就在旁邊，卻沒喊人來救你。我是不是很壞？”
說實話，她聽到後，還有些震撼。
原以為一切隻是係統為了觸發劇情安排的副本，卻沒想這裏麵還有人幕後進行安排。
但她也不會這麽容易上當，“大牛，你是故意這麽說，想讓我罵你，這樣你才會好受些，對嗎？”
“對不起。”
“我猜，這些事是你娘親讓你做的，你當時隻是不知情地指了路。至於沒有幫我，是被她攔住了，對嗎？”
“對不起，對不起……”大牛沒有回答她的話是否正確，隻是一個勁地道歉。
“沒關係，我不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