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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被驅逐下山

  雲華真人走了過來,困惑地問:“鄧少鈞,你剛才那幾個是什麽法術?”


  “……”


  鄧少鈞沉默。


  幽泉宗的法術,應該隻有千年以上的老仙人才見過。


  但在雲華真人出生之前,幽泉宗就被滅了。


  沒法告訴他,隻能沉默。


  這態度令雲華真人有些不爽,但也沒再逼問:


  “算了,你不說,我也不想知道。既然你已經不是金羽宗弟子,不得在此逗留,趕緊走吧!”


  李菲好似觸電一樣,怔怔地看著雲華真人。


  雲華真人被她看毛了,嘟囔道:“看我幹什麽,按照決鬥的約定,就是如此啊!”


  藥伯在不遠處打坐,忽然哈哈大笑起來。


  “師傅,你笑什麽?”


  “你已經不是金羽宗的弟子了,但卻是我的弟子,這筆賬是怎麽算的?”


  他似乎在回答鄧少鈞,其實是挑釁在場的這幾位長老。


  沒人回答他的問題。


  呂武表情還是那麽平淡,走過來,問鄧少鈞:“你在天池底下,見到了什麽?”


  “見到了該見的。”


  還是這種欠揍的回答,雲華真人也有些生氣了。


  他覺得,我跟你關係一般,但呂武問你,也是這種態度麽?

  作為金羽宗的長老,他自然知道天池底下是什麽,但也僅僅是“知道一點”而已,下麵是什麽秘密,他還是很好奇的。


  嗯。卻不料呂武並未生氣,還輕輕地點點頭。


  鄧少鈞鬆了口氣,還真怕呂武非要追問,想不到他那麽灑脫。


  “那就好自為之。金羽宗不再是你的宗門,以後若是要來,就得以客人,或者朋友的身份來了。”


  “不敢,我永遠是卦尊的傳功弟子。”


  呂武臉色稍稍變了下,輕聲說:“早點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卦尊,我現在,算是金羽宗的叛徒?棄徒?還是什麽?”


  “既非叛徒,也非棄徒,算你修成下山。”


  “算肄業了。”


  “愛怎麽算怎麽算。”說完,拂袖而去。


  鄧少鈞感激地朝呂武的背影施了一禮。


  遠處,靈玉仙子還呆呆站在原地,今日這一戰,讓她也是很受震撼。


  “師姐,可憐這個小白臉,竟然不能留在麵前了。”翠娥突然咬著靈玉的耳朵說。


  “人事有代謝,往來成古今。大家不過是彼此生命中的過客,見慣了。”靈玉低頭說。


  “嘴強。”


  靈玉仙子緩步走過來,聲音有些沙啞地說:“鄧少鈞,你就從此地下去,最後一次使用金羽宗的傳送陣法,以後,就沒有資格使用了。”


  “是,多謝靈玉仙子……多年的照顧。”


  靈玉仙子目光中流露出些許失落,但她是宗門大師姐,不會在這個時候過於表露情緒。


  “鄧少鈞,你要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你修到這半桶水,行走天下,真的要低調一些。我認識幾個散修,你可以去晉國找一個叫王鬆的,他是金丹境修為,你與他為友,也能有個落腳之處。”


  手一伸,一張白紙浮現空中,纖纖玉指在空中書寫,馬上就寫成一封書信。


  鄧少鈞大喜,趕緊接過書信。


  正為下山以後,無處可去而煩惱,想不到靈玉馬上就給安排了出路,真是蕙質蘭心,做什麽都滴水不漏。


  天下修仙之人,也有許多不在宗門,而是找個地方自行修煉的。


  這樣的人,往往是有特殊奇遇,或者錯過了拜師的年紀,或者因為什麽事脫離宗門。他們也不一定單獨修煉,如果誌同道合,或者有高人介紹,也是願意結伴修煉的。


  說起來,就是不成門派的門派罷了,如果發展得好,也是可以成為一個小門派的。


  隻不過,散修之人,往往不在寶地,缺乏各種資源,全憑個人天賦而已。


  沒有去路的時候,玉人結伴同修,也是一條出路。


  “我也言盡於此,後會有期了。”


  這是整個金羽宗,唯一一個跟他說“後會有期”的人,似乎根本不信以後不會見麵。


  “後會有期。”鄧少鈞滿心感激,朝靈玉供手。


  “師妹,你不跟我一起回騰意殿嗎?”靈玉突然轉頭問李菲。


  “唉,我還有些話想跟他說。”


  “哦,那你要快點說,他不能停留太久。”


  眼睛從李菲的手上掃過。


  然後,飄然而去。


  ……


  李菲雙手一直呆呆地扯著鄧少鈞的衣袖。


  見人都走得差不多了,終於可以說些話了,卻突然不知從何說起,半天才憋出一句:

  “為什麽呢,你今天回來,我高興得不知怎麽樣說,但突然又要分別了。”


  眼睛有些發澀。


  “嗨,又不是生離死別,搞得那麽淚眼婆娑。”鄧少鈞笑道。


  此時情景,就如一場夢。


  前些天,為了鄧少鈞的事,她難過了很久。


  今天一見到他,本來是很高興的一件事,應該好好敘敘舊,誰知道,竟是一場突然的,驚心動魄的決鬥。


  打死了是永別。


  可是打贏了,卻還是永別……


  說永別煽情了點,但的確不知哪年能再見麵了。


  鄧少鈞心中也很有些感傷,今天之所以非要殺徐阿年不可,大半也是為了她。


  就憑徐阿年這種極端性格,不能落到他手裏。


  兩人站在一處,李菲牽著他的衣袖,嘴唇蠕動,想不起該說什麽,但卻是無聲勝有聲。


  ……


  “臭小子,你的資質為什麽那麽好?”藥伯還坐在地上打坐,突然打斷了他們的沉默。


  與玄微子的比拚,讓他受傷不小,此時還站不起來。


  “咳,資質嘛,這個,這個就是好點。”鄧少鈞答非所問。


  藥伯其實並不是想問出什麽,臉上浮現得意之色。


  “我教不了你什麽,但是能當你師父,我很高興。”


  “師傅,你沒事吧?”


  “我能有什麽事?假如有事,去找玄微子,讓他賠幾顆丹藥。”


  “你還去找他,不怕他拿你撒氣?”


  “我的徒弟打死他的徒弟,我覺得在他麵前,腰板挺得更直了。”藥伯嘿嘿笑了起來。


  他在金羽宗默默呆了那麽多年,今天才覺得人生大不一樣。


  但他不知道自己這隨便一句話,讓鄧少鈞大為震動。


  這個門派,或許已經不強了,但正如顧雲影說的,底蘊深厚,內部還是相當規矩的。


  像姚意當年的幽泉宗,內部傾軋之慘烈能嚇死人。姚意作為化神境的大長老,一死,門下弟子,不論元嬰金丹,竟然被清洗得幹幹淨淨。


  但在金羽宗,哪怕與玄微子交了手,但藥伯還能說出找玄微子要丹藥的話,可見宗門之內,這點信任還是有的。


  忽然有點舍不得金羽宗了。


  雲華真人再次提醒:“行了,鄧少鈞,即刻下山,不要逗留了。”


  “長老,就不能讓他回去拿回自己的東西嗎?”李菲哀求道。


  “私人物品?呃,這個……”


  “不要緊,我沒什麽私人物品。”鄧少鈞忙說,“不過就是幾件宗門發的衣服,但既然我不是金羽宗弟子了,應該也不能穿了吧?”


  寶劍斷了,值得帶走的都放在儲物戒指,他確實沒什麽東西好拿的。


  那就走吧!


  鄧少鈞輕輕撒開了李菲的手,微笑著,往傳送陣走去。


  不一會兒,就不見了影子。


  傳送陣一道光閃過,他已經到了山腳下。


  ……


  李菲呆呆地走到天池邊上,默默地坐了下來。


  他今天從這裏出來,還沒怎麽說幾句話,突然就分別了。


  雲華真人見此情景,搞得好像棒打鴛鴦似的,苦笑著搖搖頭,也走了。


  所有人都走光了,隻有藥伯還在不遠處地上打坐。


  “唉,老子也曾經年輕過。”他心裏默默地想。


  “哪個人沒有年輕過呢?哼。”


  抬頭看了看李菲的身影。


  婀娜身姿,卻籠罩著一層難以化解的憂鬱。


  “如果你是個凡人,我會說,有情人終成眷屬。可是,你是來修仙的,你不過是個仙人。”


  對著她的背影,喃喃道,說完不禁搖了搖頭,我也不過是個仙人。


  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站了起來,走到李菲身邊。


  “喂,小姑娘,聽我說,他至少還活著,山水必有相逢,總有一天,你能見到他的。”


  “誰是小姑娘?算起來,我也快三十了。”李菲忽然嗬嗬笑起來,“是不是山中的日子都停滯了,我確實覺得自己還是個小姑娘。”


  藥伯輕輕拍了下她的肩膀,人遲早得要長大的。


  ……


  “藥伯,你修仙是為了什麽?”


  “嗯,這個問題沒想過。我資質愚鈍,被雲陽子收為弟子,大家都說他眼光有問題,但現在,竟然隻剩我,守著他的這一脈。修仙是為了什麽呢?不知道。誒,你又是為了什麽?”


  “我也不知道。”李菲失神地望著天池湖麵,“我出生就被師尊收為弟子,似乎,就不應該想這個問題,”


  藥伯看著遠處撲棱的仙鶴,歎息道:“都說仙人無情,其實是歲月無情。金羽宗屹立數萬年,都想成就大道,與天地齊壽,可是,弟子來去匆匆,誰真的能永留天地?”


  這話說得無限滄桑,李菲也不知如何應對。


  “李菲,恕我直言,我的徒弟,他的資質比你好太多了,你可要努力,不要被他落下哦。”


  李菲扭頭瞪了他一眼,沉默無言。


  ……


  鄧少鈞站在山腳下,仰望天雲山,十年一夢,又回到原點。


  來的時候,不帶一物,走的時候,心裏是滿滿當當。


  他趴在山腳,朝天雲山主峰磕了三個頭,感謝它十年來的庇護。


  自己現在身上沒什麽體香了,不需要特大號的香囊遮蓋。


  修為也達到了築基境,找個地方夾著尾巴修煉,盡量不引起高階仙人的注意,就沒有生命危險。


  從此以後,橋歸橋,路歸路,再要相見,不知何時了。


  ……


  呂武站在望天台,默默地看著山腳下的一切。


  見到鄧少鈞伏地磕頭。


  清楚看到他沉靜的臉上,忽然飆出幾行熱淚,朝天大喊了幾聲,轉身離去。


  看到他兩手空空,踏上來時的路,走向未知的未來。


  “師尊,其實你早就知道鄧少鈞有問題。”


  呂武的思緒被弟子打斷,他猛地抬頭,目光注視著天穹。


  “憑我的實力,也隻知道他刻意隱藏身份,並不知道他是誰。”


  “然而你一直對他很照顧。”


  “我給他占了一卦,沒算出他的本源,卻算出,他對金羽宗,是大吉之象。”


  “那師尊你不給他再算一卦麽?”


  ……


  呂武似乎被點到了心事。


  他忽然拿起手中的老錢,又搖搖頭放下:“莫知來處,莫問歸處。”


  遠處山路逶迤,已不見鄧少鈞身影。


  ……


  騰意殿,靈玉仙子坐在自己的位子上。


  高令默默地站在一邊。


  靈玉閉目運功,高令就看著她運功。


  過了一會兒,靈玉忽然開口:“師弟,你杵在那裏幹什麽?”


  “師姐,我前幾天又練好了一門法術。”


  “哦,那恭喜師弟了。”


  “開山門後,事務漸漸多了起來,惠清門邀請的會武大賽,你準備派哪位弟子去?”


  “你有什麽好介紹嗎?”


  “讓我門下的房際去怎麽樣?他如今是築基三層,很符合大賽的要求。”


  “那就去唄。”


  “多謝師姐。”


  然後,兩人又沒話說了。


  靈玉既不趕他走,他也不主動走,就默默呆在靈玉的大殿一角,不遠不近,剛剛兩丈。


  ……


  翠娥站在另一邊,心裏暗暗罵道:“木頭人真無趣。”


  今天鄧少鈞被驅逐下山,她自然知道靈玉心裏很不高興。


  但宗門的規矩是不可能破的,她也沒辦法。


  宗門弟子嚴禁互相傷害,發生這種事,對宗門內部的傷害是很大的。


  但也沒辦法,不可能杜絕得了。


  修仙之難,難在人心,人心都在肚皮裏麵,誰能一眼看透?

  相對來講,金羽宗算好的了,高階弟子很團結,低階弟子很聽話,偶爾出現幾個不好的苗子,那都是正常的事了。


  “翠娥,你說,以後咱們金羽宗收弟子,是不是不要練氣境的了。”


  “直接從白丁教起?”


  “對啊。”


  “唉,顯得咱們是個小作坊似的。”


  高令在一旁,忽然說:“難道一個人心性好不好,跟他修為高低有關係嗎?”


  靈玉歎了口氣,沉默了。


  翠娥也沉默了。


  高令一看大家都不說話了,也保持沉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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