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又是邪術
靈劍初試,果然很好。
可惜,現在的修為不高,靈劍發揮不出全部的威力。
龍宮賜予的靈劍,還未完全與他建立聯係,威力又要減低不少。
如果剛才祭出的,是以前的姚意的靈劍,憑這出其不意的打法,程太科很可能一招就敗了。
可惜,自從獲得龍宮的靈劍,姚意的靈劍就開始起了二心。
因為姚意的魂魄在自己身上漸漸強大,靈劍也漸漸識別出真正的主人了。
此時使用姚意的靈劍,還得有姚意的意誌配合。
鄧少鈞從來也沒想過要別人的東西,但今天第一次施展自己的靈劍,僅僅一招,他已明白,如果碰到更厲害的對手,還是得祭出姚意的那把。
程太科眼睛死死盯著他手裏的靈劍,使出畢生功力,狠狠地朝鄧少鈞攻去。
鄧少鈞也沒客氣,反守為攻,與他對打。
兩人站在三丈遠的距離,互甩劍氣,當當當,就一眨眼的時間,各甩出去十幾道劍氣。
方圓十丈以內的樹木,磚瓦,全都被摧毀。
好在宮城門口是全京城最大的一塊空地,否則真是一場災難。
說實話,這還是因為鄧少鈞與他當麵對敵,雙方甩的劍氣基本上都是互相抵消,如果不抵消的話,那破壞程度可不是現在這樣子。
宮裏的太監宮女,飛快地往來匯報。
那邊,惠良和龐魚自覺地豎起兩道真氣屏障,保護宮城門口,以及宮門另一邊那些不知死活的無辜觀眾。
這是非常標準的仙門決鬥模式。
有高手坐鎮,護住場子,否則,就憑程太科築基七層的實力,全力爆發的話,涼國都城能毀掉一半。
李菲在遠處看著,越看眉頭越皺。
“這小子真不要我出手嗎?”
“看樣子,我的擔心好像是多餘的了。”
隨後,鬆了口氣,心說,不要我出手再好不過,我可是有門有派的,跟你一個浪蕩街溜子不一樣。
隨後,又有些不忿:“他的修為似乎真的比我高啊……”
這個時候,慶王爺也已經趕到,目瞪口呆看著這一幕。
什麽都沒準備好,這就幹上了?完全打亂了計劃啊。
但已經無法阻止,隻能躲一邊看著,等結果。
程太科渾身籠罩著一層七彩光芒,奮力向鄧少鈞甩劍氣。鄧少鈞也一點不含糊,硬碰硬,以劍氣對劍氣。
隻見兩人在劍氣作用下,身子漸漸離地,越升越高,在眾人驚駭注視下,升到了五丈高的空中。
隻見光芒萬丈,肆意遊動。
真氣激蕩,劍氣縱橫,宮城門口的地麵,原本是平平整整,現在直接變成了菜地。
惠良和龐魚在兩邊護住群眾,然而支持不住,直往後退。
剛才程太科站的位置,矗立在宮城門口幾百年的華表,早已經被劍氣劈成了兩截。
惠良護住宮城,恨不得靠宮牆來保護自己。
看到宮城後麵幾百個官員侍衛太監探頭探腦,怒吼道:“滾遠點,別看熱鬧了。”
他的修為相對較低,根本頂不住兩人的劍氣,終於放棄逞能,自己飛身跳過高高的宮牆,站到了宮內金水橋邊。
過了沒幾秒,隻聽轟隆一聲,宮城的城牆,倒塌了一麵。
“護駕,護駕。”
幾個太監尖利的聲音刺穿了耳膜。
宮城城牆倒塌,假如有人造反,想刺殺皇帝的話,這簡直是天賜良機。
惠良大吼一聲:“老夫在此,你他娘的嚎什麽嚎。”
隔得遠了,他的真氣牆又能起一點作用了。
但那些官員,侍衛,太監,都不大敢相信他了,紛紛遠遁,跑上了大殿,什麽熱鬧也不想看了。
或者說,離得遠,一點不耽誤看戲,因為兩位仙人都在天上打。
惠良心裏有點悲哀,現在才明白,那小子說,咱們仨一起上,也沒什麽,看來還真不是吹。
不禁自慚形穢起來,人家那麽年輕,修為竟然如此之高,看來得好好閉關幾年了,別到處浪蕩了。
自己都沒出手打架,僅僅是維持秩序,就搞得這麽狼狽,說出去真是要被道友們笑死了。
……
那邊,龐魚也好不到哪裏去,程太科與鄧少鈞劍氣亂甩,打在他豎起的真氣牆上,震得雙手發麻,趕緊後撤幾丈。
那些緊緊躲在他身後的百姓,有幾十個,措手不及,身上都被劍氣所傷,還死了三五個。
這真叫圍觀有風險,看熱鬧需謹慎。
天知道是誰的劍氣所傷,隻能算附帶傷害,自認倒黴了。
這下全城百姓都慌了,誰還敢看熱鬧,嘩啦一下逃得遠遠的。
那一日,他們才知道什麽叫“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全都複習了一遍古訓,神仙打架,凡人走避。
龐魚滿臉黑線,心裏歎氣,平日大家不隨便動手,互相給麵子,一動手,才發現差距。
他是築基五層修為,平日自我感覺還行,想不到今日如此不堪。
不過是替人家看場子,但是太托大了,早就該多後退一些的。
自己不但高估了自己的實力,還低估了對麵兩個打架的王八蛋的實力。
看到地上的百姓屍體,簡直是在打自己的臉,連忙抽空,把那幾具屍體拉過來,算是給人家一個交代。
築基境高手,都有靈劍,打架可不是像民間武夫,麵對麵齜牙咧嘴,刀砍斧削,這種打架,姿勢不帥。
因為仙人都有真氣護體,不會近身纏鬥的。
兩人在空中懸浮,就是比誰的出手快,誰的劍氣狠,誰的真氣足。
程太科是築基七層,這種實力無論在哪個門派,都屬於高階了。百劍門把這等高階弟子驅逐出去,不是犯了太大的不可原諒的原則性錯誤,絕對不至於。
鄧少鈞的修為階位其實已經是築基四層,但有木、水、火三係靈根,水、火也已修到築基三層,實際修為其實已經超過程太科。
暫時看起來,兩人是勢均力敵。
但程太科卻越打越吃力。
一開始的時候,是他主動甩出劍氣攻擊,鄧少鈞是被動還擊。但鄧少鈞的攻擊速度越來越快,變成他被動應對了。
“我曹,這混蛋怎麽那麽強?”
“一定是靈劍的原因,我這把靈劍比不過他。”
程太科越打越驚,越打越怒,把心一橫,要偷偷祭出法寶了。
當著其他道友的麵,祭出這種法寶,很容易被人看破,但此時無法收手,必須幹掉他,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啪——”
一個黑乎乎的珠子,激射而出,直奔鄧少鈞麵門。
但鄧少鈞早就盯著他這一招了。
哼,果然師徒倆都是邪修,不知害了多少人命,還在眾人麵前道貌岸然,假裝大師呢!
鄧少鈞一劍砍去,想把他的追魂奪命珠砍碎,誰知道這珠子居然有靈氣護體,被劍氣一砍,雖然被彈了出去,但並沒有被破壞。
珠子一落地,突然放出一縷黑煙。
不好!鄧少鈞傻眼了,我曹大意了,他不知道如何破這個法術。
那縷黑煙直衝鄧少鈞麵門而來,鄧少鈞來不及再用劍去砍那顆珠子,程太科的劍氣已經迎麵掃來,隻能縱身落地,急速飛奔,封閉全身九竅——何謂九竅?就是人身上的九個出入口。
除了頭部有七竅,下半身還有兩竅。
這是人身上精氣出入的九個口,追魂奪命珠釋放的怨魂,就是以此為入口。
鄧少鈞已經著了一次道了,豈會上他第二次當?
屏蔽氣息,封閉九竅,意味著他不能呼吸,短時間是沒問題的,時間長了,那就麻煩了。
如此一來,陣腳就亂了,他沒辦法攻擊程太科,還要防著他源源不斷的劍氣攻擊,同時要快速甩脫黑煙,已經敗了。
看到這一縷黑煙,龐魚驚呆了。
“這是什麽?”
憑他百年見聞,無論如何想不起來這是什麽法術。
他能知道就見鬼了,這根本就是上古魔族的法術,遺落在人間,一鱗半爪,也足夠邪惡。
鄧少鈞現在有點後悔,剛才打得太急,沒把程太科師徒的邪術說出來,此時開不了口,眾人即使驚訝,也不知其究竟。
於是,他隻好滿地飛奔,背後一縷黑煙緊緊追隨。
形勢頓時逆轉,普通人原本看到,那個年輕人越打越精神,突然就滿地亂竄,但不知緣由。
這可累壞了給皇帝報信的太監宮女們,話都說不出來了。
遠處的慶王,本來看到程太科不占上風,心裏正揪著心,一看景王那邊的人,突然落敗,正高興。
再一看這黑煙的架勢,也忐忑起來。
黑煙來勢洶洶,裏麵傳來陣陣撕心裂肺的哭喊,鬼哭狼嚎,聽著就是不祥之物。
“這,這是何物?”他戰戰兢兢地問跟著來的謀士。
謀士恐懼地說:“王爺,這玩意似乎不是好東西。”
慶王皺起了眉,沉默了。他想依靠仙人撐腰不假,但也不想招惹邪物。
“不好,這定是某種禁術!”惠良也終於看出點意思了,喊了出來。
什麽意思?這老程修邪術?
一想到這點,他頓時跳了起來。
這不是被他坑了嗎?
要是被那些大門派知道了,被人誤會老子與他是以夥的,那可太冤了。
“程太科,你這是什麽法術?”惠良急得大喊。
“別慌,我自創的一種仙術,追魂奪命術,看起來嚇人,其實都是幻術。”程太科怕被人發現,情急之下撒了個大謊。
惠良心說,我信了你的邪了,你這老東西壞得很。
但是他又很猶豫要不要點破。
點破了又能如何?難道要去見義勇為?本來修為就比不過人家,現在問這一句,不過是想以後塞責罷了。
遠處的李菲,也看得呆住了。
即使她修行時間不長,也看得出來,這個程太科用了邪術。
但是,這是什麽邪術?
我該如何幫鄧少鈞?
一時想不出辦法,手足冰冷,不知所措。
最後,咬咬牙,大聲喊:“前麵的仙師,這個黑煙是什麽啊?為什麽會有鬼哭狼嚎的聲音?”
龐魚心裏也有點慌,忙回答:“老夫不知道啊。”
“這必是邪術,不是正經仙術,仙術不會觸碰怨靈的。”
怨靈?
這一聲提醒,讓龐魚渾身一震,他本來隱隱感到是這種東西,隻是不敢往那邊想。
心一沉,我去,連老百姓都看出來這是怨魂,可見姓程的,剛才哄我們的話,簡直就是掩耳盜鈴。
程太科被人道破,也是一驚,心說,普通人怎麽能說得那麽準?
抬眼尋聲看去,隻見一女子想躲進人群。
猛地一驚,這似乎是景王府閣樓上,與鄧少鈞在一起的女子。
腦子裏閃過一個念頭,不管是不是,馬上喊了起來:“金羽宗的李菲仙師,你別躲了,都出來吧。”
李菲躲進了街角,被程太科這一聲喝破,心裏很猶豫。
鄧少鈞現在需要幫助,不出去他可能頂不住。
但出去了,局麵就更難搞了。
這就等於金羽宗直接插手涼國內政了。
鄧少鈞聽到程太科喊李菲的名字,非常擔心她冒冒失失衝出來,那就很不好收場了。
他此時正圍著宮城前的廣場四周亂跑,也不敢跑出去,害怕別人中了招。
忽然想,這東西,不知道會不會破護體?
封閉九竅這一個應對方法,當時是近距離被萬修偷襲,情急之下想到的,卻從來沒想過,有沒有其他辦法。
既然自己封閉九竅,能頂住怨魂的侵蝕,那護體為什麽不能?
一想到這裏,把心一橫,賭一把!
他有賭的資本。
即使錯了,被怨魂侵入身體,不是還有姚意嗎……
他能殺第一次,就能殺第二次,隻不過,姚意也說過,這怨魂對他來說,是大補,但也不能吃上癮。
此時又害怕李菲出來,隻好當機立斷,馬上降落在地,穩穩地坐在地上,施展木係、水係、火係三係的護體術。
隻見他周身瞬間爆發強光,將全身罩住。三係光芒環繞,竟是從來沒見過的色彩。
那一縷黑煙,馬上將他包裹住,但是被擋在了護體之外。
“哇,好一個護體術。”龐魚忍不住驚歎。
鄧少鈞終於放下心了,先深深吸了一口氣,緩解一下因為長期憋氣導致大腦缺氧的症狀。
朝程太科拋了個媚眼,露出了輕蔑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