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夜色下的右丞相府,燈火闌珊。交錯有致忙碌的身影,香逸飄然的酒菜香,豪華卻不奢侈,高貴不缺優雅的布局,顯示出主人特有的品味。大廳內在朝晨上可見的各個大臣的身影,也聚集在這裏,三三兩兩的攀談著。另一邊也是天鷹王朝的大富大貴之人,阿諛的表情相互攀談著,與另一邊的朝廳之臣明顯的分界開,似大廳中間有一條界線,兩邊的人互不幹擾。


  這也許就是自古以來高權與奸商之間那不可抹滅的代溝吧。


  上官一軍一身紅袍,坐在主位上,紅光滿麵的把眼睛樂的也眯成了一條縫,一隻手習慣性的捋著胡子,眼睛所到之處,對向他舉杯之人,皆點點頭,以示領到心意。


  此時別苑裏,上官老夫人紅腫著眼睛,摟著愛女一臉的心疼之色,下麵的丫環也不敢出聲打擾,畢竟丞爺傳話過來,現在宴會也開始了,這老夫人還與小姐不出去,隻怕有些說不過去。


  “含兒,我的含兒,你的命怎麽這麽苦啊,都是娘的錯,如果當初你爹和娘說這件事時,娘拒絕,你爹也會私下讓皇上收回聖旨。想三王爺如此優秀,怎麽可能接受一個啞巴當王妃,娘想的太簡單了”邊說邊摸著懷裏女兒的頭發,淚又一次流了下來。


  三個孩子當中,這唯一的一個女兒,雖從出生就是啞兒,卻也是他們的心頭肉。從不讓她受一點委曲,不想在嫁到王府受了這些苦,怎麽能不叫她心疼。從生產後回到相府,就沒有打算在讓女兒回王府,要不是老爺說這樣做也是為了早日讓王爺寫下休書,才出此之策,必竟皇家的顏麵不能就此掃地。


  春兒一邊拍著懷裏的嬰兒,一邊也擦 著從臉上流的淚,想來當初在王府受的那些,小姐隻會偷偷一個人藏在心裏,一個人挺著。如今藍兒的死,定是內心實在承受不住,才會一夜之間失憶,這樣柔弱的她心中的苦,又有誰能知道呢?


  "夫人,客人都來了,宴會也開始了,還是快些去大廳吧"春兒吸了吸鼻子,見一旁丫頭焦急的神情,做奴碑的她怎麽會不了解,所以開口解圍.

  "是啊,含兒,今是你爹爹的壽辰,關於失憶的這件事,等明日在說也不遲,這次回來了,就在府裏小住幾日,娘是不會在讓你回去受苦了,那個王妃誰愛當誰當去,咱不稀罕,隻要你好好的,比什麽都強"

  "娘"小女兒似的撒嬌,上官含噘著小嘴,高興的又趴進老夫人懷裏.

  雙眸閃著精光,收起上揚的嘴角,起身扶著老夫人,一起走了出去.步入大廳第一眼看見的便是高高坐在上麵的老丞相,四周圍著敬酒的人群,老丞相爽朗的笑聲,此時也被喧嘩聲壓了下去.可見熱鬧非常.

  眾人一見老夫人走了進來,並沒有多大反應,隻是眼睛掃到另一則的上官含時,都偷偷在下麵低喃了起來,怕也在說在丞相門口的那一幕吧?上官含膽闕的緊緊抓著老夫人的手,似頭一次見到這般大的場麵,老夫人拍了拍女兒的手,以示安慰,坐在主位的另一則,然後又對身邊的女兒點點頭,才鬆開手.

  上官含輕身走了過去,理了理衣衫,不失優雅的跪在了地上,接過丫環遞過來的茶杯,舉在頭前,"女兒祝爹爹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哈哈,好好"接過茶杯,上官一軍喝了一大口,將茶杯又交給丫環,起身將跪在地上的女兒扶了起來,可見他有多疼愛女兒.


  天浩繁雖喝多了,但是從上官含走進來那一刻,他的眼神就不曾離開過她.從一切的舉動看的出來,失憶並不是假裝出來的,想想又懊惱的飲了一口烈酒,想到她的記憶裏沒有他,就讓他感到很不快.

  她怎麽可以忘記他,哪怕當初他對她的全是傷害,她也不可以忘記他,霸道的盯著那個正在給老丞相垂肩的嬌人,苦澀第一次衝進他的心裏,也讓他第一次明白無奈是什麽滋味.

  天浩然從內室走了出來,坐在了天浩繁身邊,滿了杯酒一口飲盡,他當然把皇兄的舉動看在了眼裏,隻是不明白這樣喝酒能解決什麽?嚐了一口,也就是平時渴的一般酒水而以,也不是貪戀這酒,那理由就隻有一個了,借酒消愁.


  "四王爺,哥哥叫含兒問你還缺什麽?"


  天浩然一愣,難道戲開始了?瀟灑一笑,"含兒要是方便的話,不訪坐下來陪浩然喝一杯,正好皇兄也在"


  "什麽時候記性這般差了?不要忘記她還是你皇嫂"冷哼一聲,給了他一計冷眼.

  "這―――"咬咬嘴唇,顯然有意坐下來,卻因為某人的黑臉而猶豫不決.

  "既然想坐下來,就坐,像誰給你臉色看了似的"有些看不過去她委曲的模樣,天浩繁冷冷的天口.

  見少數的目光看向這邊,上官含低著頭,輕身坐在了天浩然一旁的位置,並時不時的用眼角掃向鐵青臉色的天浩繁,放在桌下的小雙輕鬆有節奏的彈著,全然與桌麵上的表情不符.


  現在她可以確定那個男人在吃醋,雖然天浩然一直為她說話,她猜一定沒安好心,所以這次要玩,大家就一起來,天浩繁假扮侍衛一事,他一定是知道的,想必哥哥也一定是知情者,她就來繳和一下,即然敢瞞著她做這樣的事,不可原諒!

  "含兒,可以叫四王爺浩然嗎?"羞澀的微張紅唇,偷偷撇了一眼正在莢菜的天浩然.

  隻見那伸出手一顫,微皺的眉頭瞬間又恢複平靜,快的似人看錯了眼,天浩然溫柔的雙眸看著身旁的嬌人,"隻要含兒喜歡,當然可以"


  他當然記得上官司說過的話,這隻是在演戲,其不知道上官司忙著招待客人,連見妹妹的時間還沒有,這一切隻是含兒的計謀罷了!


  "嗯"點了一下頭,不失嬌媚的微微一笑.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搭著話,忘記了那個坐在一旁的天浩繁.陰冷的盯著兩個親蜜的人,是不是他太過忍讓了,完全的無視他.緊緊撰住拳頭,如果不是在眾人麵前,他豈容他們在他麵前這樣?


  憤怒過後,更多的是心痛.他的含兒這樣嬌美的笑容竟然是給別人的,而不是他.


  "浩然,該讓皇兄給你尋一門好親事了"冷聲的打斷正在給含兒莢菜的天浩然,不讓他好過,他也不會讓他好過.


  "皇兄,這事還太早吧?"諂媚一笑,僵硬的笑容.

  "你這般年紀,換做他人,早是幾個孩的爹了"看了一雙正緊盯著天浩然的含兒,又掃了一眼天浩然,似在警告,又似在說'你身邊的已是有夫之婦'!


  "嗬嗬――"天浩然尷尬的笑了笑,看來得罪冷血的某人卻實不是很好,這還沒有開始,就涉及到自己身上了.


  "啊"


  "怎麽了?燙到哪了?燙沒燙壞?"天浩然見含兒一臉痛苦的甩著手,本能的抓住正在擺動的小手,邊問邊用嘴輕輕的吹著.看來茶水確實很熱,手指也燙的紅腫了起來,還是找太醫開些藥來敷一下,不然會痛上幾天,全然沒有發現兩人此時的親密舉動,已惹怒了一旁的火山.


  而上官含那一聲尖叫,更是招來四周眾人的側目,而這也是她想到的效果.

  "你們在做什麽?"低啞的聲音,帶著危險.

  "皇兄,你沒看見含兒的手燙了嗎?"頭也沒抬,仍舊抓住小手左右的看著,想也沒想的回了一句.

  "含兒?你到是叫的很順口嗎?"一句話緊咬著牙,從牙縫說了出來.


  "嗯―――呃??"點點頭,突然發現話有些不對,抬起頭看著瀕於爆發的火山,抽了抽嘴角,"皇兄,嗬嗬,四周都看著呢,有事回去說"

  靠近天浩繁身邊,在耳邊又低聲的說,"你此時發脾氣是沒什麽,不過你不怕丟人,那就當我沒說過"

  反正也到了這一步,後麵還有上官司在撐著,那就在來點狠的.


  天浩然抱著破罐子破摔的心裏,正中上官含的下懷,佯裝委曲的咬咬嘴唇,"浩然"


  "含兒不怕,沒事的"又一次拿起剛剛鬆開的小手,對著紅腫處吹了起來.


  天浩繁犀利的冷眼,牙齒也咬的'咯咯'直響,丟人?隻怕此時他的顏麵早丟盡了,四周那些指點的眼神,是傻子也看出了怎麽回事,隻是礙於他王爺的身份,而把話藏在心裏吧?


  "好,很好,既然如此,本王就成全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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